符陣通天

第一百六十二章 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

莊修竹跨前一步,打斷兩人的對視,隱隱將莊寄柔擋在身後,轉身和聲道:“師傅,裏麵請,老站在這裏也不是道理。”

莊寄柔微微點頭,就要跟著他過去,卻被解千夏反手一把給拉住了。

“哎,寄柔要坐也要和我們同席,否則置我輩於何處。”

莊寄柔正要開口,卻被莊修竹搶先一步:“解盟主就不要難為我師傅了,她為人嫻靜,還是坐在在下身邊,也方便我師徒二人敘敘舊。”

“莊公子此言差矣,你們師徒整日膩在一起,要敘舊也應該輪到我輩。如果你實在不放心的話,也可以坐過來。”解千夏意味深長的笑道。

莊修竹暗恨,這妖女說話能擠兌死人,邀請就邀請吧,為什麽還要加個也字,擺明了自己是捎帶。

他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最忌諱沾別人便宜,尤其是他最敬愛加深愛的師傅,怕以後永遠抬不起頭來,很幹脆的拒絕了對方的“好意”:“解盟主的好意心領了,在下有自知之明,安有資格與諸位前輩同席。師傅,您不必管我!”

末了,還深深看了坐在主位上穩如泰山的尚官睿一眼,心道:論臉皮,我不如他。

然後獨自一人回到原來的角落,從容淡定,惹得不少女性目泛異彩。

這場表現,可以打滿分。

莊寄柔知曉自己這位寶貝徒弟表麵看上去若無其事,實際心裏還是不好受,否則臨走前也不會看都沒看她一眼。

哎,還是自己沒主見惹惱了他。

有心過去安慰一番,眾目睽睽之下也隻能想想。以她的身份輩分,代表的可是琉炎青府的臉麵,再無知也不能在這個當口犯暈。

往莊修竹坐的方向歉意的看了一眼,跟隨解千夏而去。

解千夏轉身的時候給了尚官睿一個得意的眼神,意思不言而喻。

尚官睿摸著鼻子苦笑,哥剛才不過多看了一眼,又沒真想打她的主意,你積極個什麽勁。

好吧,我們是秘密盟友,可這服務也太周到了吧,還帶幫忙泡妞的,不愧是奸商。

隨著莊寄柔坐下,這一桌差不多也滿了。

尚官睿打量了一圈,重量級人物全到了,怎麽還不開始?

感受到他疑惑的目光,對麵的解千夏嘴角勾起誘人的弧度,笑得異常神秘,頓時讓他心生不妙之感。

而她身側坐著的那位半張臉被金屬麵具覆蓋的黑衣女子,則是在冷笑,更是激起了他一身的冷汗。

解千夏的笑他看不懂可以理解,誰知道這妖孽心裏在想什麽?故意惡作劇也有可能。

可旁邊那位笑就大大的不妥了,因為她是“鐵麵寒心”許靜陶,一個古板固執到骨子裏的人物。

許靜陶嚴厲苛刻,不論對人還是對己,這一點從她的穿著就能明顯看出。軍部統一的墨黑色將領勁裝有棱有角,卻無一絲褶皺。兩邊劍盾領章位置等高對齊,位置無一絲偏差。

尚官睿甚至懷疑她有強迫症,而且還很嚴重,否則活的豈不是太累。

盡管兩方關係不咋地,他還是對這位軍部實力派人物心懷敬畏之心,懂得敬畏的人才能活得長久。

所以許靜陶一笑,尚官睿就知道要糟。

還沒搞清楚問題出在哪裏,一聲長音在樓外響起。

“河主駕到!”

整棟雲鶴樓都驚動了,人們紛紛站起身迎接,包括解千夏等人。

尚官睿臉色猛然一變,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忽視了什麽。

大家都是受邀前來的,當然會有主人,否則哪來的請柬。

而客人都到了,主人卻沒有出現,那豈不是太失禮。

而最尷尬的莫過於,主人到了,卻沒了他的位置。

尚官睿又不傻,現在哪裏還不明白自己屁股底下這張椅子應該屬於誰。

怪不得解千夏笑得那麽意味深長,怪不得許靜陶笑得那麽幸災樂禍,怪不得大家都笑得那麽淫*蕩,感情是要看自己的笑話啊。

剛剛對解千夏識趣萌生的好感退散的一幹二淨,丫的妖精,連盟友都坑。

現在怎麽辦?

退讓是肯定不行的,尚官睿雖然臉皮厚也是要麵子的。

今天若是一退,淒冷曉月名聲算是完了。以後生意一落千丈不說,傳到自己那幫屬下耳朵裏怎麽辦。

那群家夥集體榮譽感極強,得知自己首領整天屁事不幹,就知道扯他們後腿,往他們臉上抹黑,不集體上吊自殺啊。

這罪過,他可擔待不起。

罷了,哥認命了。那河主要發脾氣就衝我來好了,大不了跟他幹上一架走人,那勞什子破觀潮社老子不參加了。

擺正心態,尚官睿也笑著起身迎接,仿佛不知道大難臨頭似的。

別人看他的眼神都像在看白癡。傻缺,還不趁早挪屁股滾一邊去,興許河主看在你給他暖床,呃,不,暖椅子的份上放你一馬。

唉,天做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噔-噔-噔。

腳步沉穩而有力,速度卻非常緩慢,那河主就像故意折磨人似的,遲遲不肯上來。讓等著看熱鬧的眾人急得心急火燎的,恨不得立刻跑下去給拽上來。

尚官睿把眾人表情盡收眼底,心裏暗罵:媽的,一群賤人,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找機會削死你們。

樓梯再長也有走完的時候,很快樓梯口緩緩走上來一個人。

尚官睿看到來人表情變得異常精彩,差點驚呼出聲:“是他!”

誰啊?大部分人都見過。

就是引他們前來的那個躺在藤椅上悠然自得的老者。

第一次來的人誰能想到他就是觀潮社的主人——河主。

河主很是和藹,一點沒大人物的架子。掃視了一圈,笑嗬嗬的說:“今年新麵孔不少啊,老夫最喜歡結交新朋友,尤其是年輕英俊的帥小夥和貌美如花的少女,會讓老夫感覺也年輕了很多。”

沒人笑,在一個氣場全開的老前輩麵前,你能笑得出來才真叫見鬼了。

河主見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很遺憾的聳聳肩:“真掃興,一個個比我老頭子還古板,沒點年輕人該有的瀟灑。罷了,都坐吧,我們開始。”

眾人聽話的坐下,像一群乖寶寶。

河主歎了口氣來到主席前,咦了一聲。

好戲開場了,眾人心道。

河主圍著桌子轉了幾圈,停在尚官睿身前,不確定的問:“尚公子,你坐錯位置了吧?”

尚官睿故作訝異道:“怎麽,前輩,你想坐這兒?”

河主吹胡子瞪眼道:“什麽叫我想坐這兒,這裏就是我的位置,老父坐了幾百年了。”

尚官睿為難道:“這樣啊!可是前輩你也知道,晚輩初來乍當,不像您老人家交友遍天下。除了幹妹妹聞人如若,在場其他人我都不認識,不坐在她身邊我坐在哪啊。您沒考慮到這一點可是主人的嚴重失職啊。”

眾人嘩然。

什麽叫倒打一耙?什麽叫惡人先告狀?他們今天見識到了。

人怎麽可以這麽賤?主人家還沒找你麻煩,你倒是找起主人的麻煩來了,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出乎意料的是,河主並沒有生氣,而是躬身歉意的說:“是老夫失察,還望小友諒解。”

尚官睿大度的起身扶了河主一把,連呼不敢:“老前輩一個人要照顧那麽多人,偶有疏忽很平常的事,晚輩還是很通情達理的,您老不用放在心上。不就是加一個凳子的事嘛。”

河主還頗為認同的點點頭,喚侍女再加把椅子。

什麽樣的賤人才能說出這麽無恥無下限的話?眾人高估了自己的想象力和心理承受能力。

一場諾大的風波最後就歸結為一句話:不就是加一個凳子的事嘛!

長見識了!大長見識了!

梟雄,這是許靜陶的評價。

令梟雄羞愧到自殺的賤人,還是解千夏的評價更為貼切。

按理說事情就到此為止了,今天的事情一旦傳出去,尚官睿成名板上釘釘的事,可偏偏有人不想他這麽如意。

一個同樣身穿墨黑色勁裝的年輕男子緩緩起身,抱拳冷笑道:“河主,在下要揭穿某人的無恥嘴臉。”

河主剛剛坐下,聞言皺眉道:“說!”

他活成精的人物,豈不知今天事有蹊蹺。

但是身為主人,秉著息事寧人的態度,緩和客人間的矛盾才是最主要的。好不容易圓過去又有人找茬,焉有不生氣的道理。

尚官睿身為心理學業餘大師,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有恃無恐。

那名出身軍部的男子瞥了許靜陶的方向一眼,顯然得到了她的授意,理直氣壯道:“尚公子和明複會會長沈嫣心交往甚密,他竟然好意思說在場的一個不認識,定是別有用心,他……”

“混賬!”尚官睿沒等他說完就拍案而起,把一旁的河主都嚇了一大跳,心說這小子也太喜怒無常了,脾氣比老頭子我都暴躁。

他的舉動弄得所有人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暗暗納罕:這貨又要玩哪出?

尚官睿指著那名男子的鼻子罵道:“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不可以侮辱沈小姐的清白,知不知道人言可畏!你的話很可能毀了一個女人的後半生幸福,你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啪啪啪。

頂層的女性紛紛拍手叫好,這話簡直說到了她們心坎裏。

男子當場就傻眼了,怎麽可以這樣?我才是原告好不好!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莫過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