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麵。
這就是莊寄柔現在的真實寫照。
和平日的樸素淡雅不同,她今天是經過悉心妝扮的,以盛裝的姿態出現在眾人麵前。
一襲華麗的紅袍罩體,頭挽衝天淩雲髻,眉目如畫,眼眸似星,在額前劉海的遮掩下若隱若現,拖著長長的裙角,宛若展翅欲飛的鳳凰。
這一刻的她,是那麽的高貴,那麽的聖潔,有種君臨天下的氣勢。
這女人天生是做皇後的命!尚官睿心想。
緊接著他暗暗祈禱,大姐你可睜大了眼睛,別往我這雞窩裏飛啊。
莊寄柔的出現為宴席憑添了九分的風采,原本端著酒杯看著老哥倆胡侃的眾長老高層昏昏欲睡,一看到她仿佛精氣神全回來了。
一個個像鬥急了的老公雞,脖子伸的長長的,呼來喝往,觥籌交錯,生怕顯得不夠活力,讓佳人誤會他們已經到了力不從心的年紀。
一群老色鬼,尚官睿心中暗罵。表麵卻不動聲色的起身,笑眯眯的迎了上去,擺出要多賤有多賤的表情,就怕對方不反感。
尚官睿顯然小看了此女的承受能力,或者說人家壓根就沒看他的臉,隻是盯著自己的腳尖怯懦不前。
“丫頭,你害羞個什麽勁,這是你夫君。”莊卓的大嗓門從身後響起,還往前推了她一把。
莊寄柔顯然沒心理準備,被兄長一推,跌跌撞撞撲進了迎上前的尚官睿懷裏。
然後,兩人都傻了。
天地良心,尚官睿雖然自封情聖,也隻是在學校裏而言,還從來沒攻略過熟女。
少女和熟女的感覺能一樣嗎?
尚官睿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廢話!當然不一樣,光從手感上來講就是天壤之別。
抱住的一瞬間,全身血液就開始沸騰,第三條腿有抬頭的傾向。
熟女的殺傷力可見一斑。
“快放開我,那麽多人看著呢。”佳人嗬氣如蘭,一股誘人的體香撲麵而來。
莊寄柔高挑豐滿,隱隱要超出尚官睿半個頭。
知道情侶間女人怎麽雙手摟著男方腰的情景麽?這兩位正好倒過來。
莊寄柔被他下意識的箍住纖細柔軟而有彈性的腰部,掙脫不開,隻好輕聲提醒。
尚官睿當然聽到了,傳到腦海裏慢了半拍,然後反應過來又慢了半拍,大腦下達鬆手的命令還是慢了半拍,手向大腦反饋抗議的信息……好吧,他承認這些統統都是借口,溫香軟玉在懷誰鬆手誰是傻子。
大殿裏的人不少,看到這一幕,一幫老家夥雙眼腫的跟水鈴鐺似的,那是在上火。
萬幸弟子不夠資格列席,否則讓莊修竹看到了指不定要出什麽幺蛾子呢。
尚官睿咬了咬舌尖,雙手互掐,懲罰自己意誌不夠堅定,犯了右傾投降主義錯誤,真是該死。
掐也掐完了,仍然沒有鬆開手的意思,看來反思的還不夠深刻。
正在他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往正確的革命路線靠攏的時候,一個陰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放肆!”
尚官睿唬了一跳,還以為是自己這邊大吃人家妹子豆腐,莊老頭看不過眼了呢,手不由自主的縮了回來。
解脫的莊寄柔再一次掩麵奔走,逃之夭夭,估計今天不會露麵了。
好容易害羞的女子!尚官睿不禁感慨。
目送她離開,尚官睿轉身一看,喝叱他的是另一個老頭。
說人家老頭有些過分了,這家夥隻是長得老相,頭發還是如二八少女一般烏黑。尚官睿這樣比喻,是因為那家夥如果去做洗發水廣告,都不用再洗頭的,像絲綢一般飄柔。
養顏有術的他見得多了,養發有術的還真沒見過,咋一看,給人一種鑽頭不顧腚的感覺。
好吧,他承認有人身攻擊的意思。任誰抱著美女享受被打斷,脾氣也好不到哪去。
“您老有何吩咐?”尚官睿恭恭敬敬的問。
我很老嗎?莊修鶴鼻子都快氣歪了。
故意!他絕對是故意的!
眾人心裏通透,在滿大殿人中,就莊修鶴一個人穿的是弟子服飾,瞎子才區分不出來,對方絕對是故意羞辱他。
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轉向了莊卓,看他怎麽處理.
莊卓眉頭一皺,雙目隱隱有些怒火。
按理說他接待未來妹婿的宴會,弟子是沒資格參加的。
可莊修鶴的情況比較特殊,他是琉炎青府修字輩大師兄。
說到大師兄,我們就要講講修真界的文化曆史淵源。
任何一個門派的開山祖師對自己收的第一位弟子是相當看重的。他可能不是資質最好的,可能不是修為最高的,可能不是最帥的,也可能不是最聰明的,但必定是最受寵的。
僅此一點,足矣。
所以開山大弟子地位很高,一般僅次於掌門和掌門夫人,高於部分長老。
當然,隨著時間的推移,後來繼任的大師兄就失去了諸多特權,漸漸淪為核心弟子甚至有的連普通弟子都不如,正驗證了那句話:一切還是要靠自己。
不管大師兄混得地位如何,他仍毋庸置疑的是一個門派新生代弟子代表,掌門包括長老多少要給些麵子的。
莊修鶴強留在大殿觀禮,莊卓也不好說什麽。
可他忽然開口指責貴賓的行為就有些不識好歹了,情況非常惡劣。說句難聽的,他一開口就代表了年輕弟子的看法,讓別人怎麽想?
好不容易,莊卓才做通老一輩的工作,偏偏在一幫兔崽子身上出了岔子,不是打自己耳光嗎?
你說,我嫁自家妹子,管你們屁事,一個個閑得蛋疼跳出來橫加阻攔,真是該死。
他還沒想出解決的辦法,莊修鶴已經挑釁開口了:“閣下,你有提親的權利。同樣的,我們也有拒絕的權利,你真的以為這門親事板上釘釘了嗎?先問問我們琉炎青府十萬弟子答不答應!在此之前,請你對莊師叔放尊重些。”
此話一出,眾人大喜,好戲來了。
莊卓的老臉也越來越陰沉。
尚官睿表麵生氣,心中卻是大喜,看來觀世音聽見我的禱告了。正愁沒理由拒絕呢,就有人來送枕頭,這哥們真配合。
於是,他故作為難的看向莊卓:“老哥,您看,這事……”
莊卓大手一揮,冷哼道:“妹婿,不用管他,聘禮我都收了,你直接把寄柔帶走就行,我看誰敢阻攔。”
尚官睿大汗,心說老頭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給力,我鴨梨山大。
莊修鶴往前一步,據理力爭道:“府主,您不能這麽做?”
“怎麽不能?”莊卓冷笑連連,反了天了,竟然有人敢挑戰他的權威。
莊修鶴雖然怕這老匹夫,可為了自身利益,還是硬著頭皮道:“您身為一門之長,首先要顧全師門利益,才能隨心所欲,否則就是不忠不孝不義。”
莊卓哈哈大笑道:“好大一頂帽子!我問你,我嫁妹妹怎麽又損害到師門利益了?如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門規處置!”最後四個字幾乎咬著牙擠出來的。
莊修鶴提前有準備,心裏有底,並不懼怕,朗聲道:“琉炎仙子美名傳天下,仰慕者眾多,我門中弟子至少有半數以上對她懷有愛慕之心。哪怕做不到肥水不流外人田,府主您也要給大家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否則豈不是讓所有人寒心。背心離德的後果,就算貴為府主您,也無法承擔吧。”
“寄柔何時如此搶手了……”莊卓雖然表麵不屑一顧,心裏卻有些猶豫了。正如莊修鶴所言,導致門下弟子分崩離析的後果太過嚴重,是要被釘上恥辱柱的。
莊修鶴並不想完全觸怒他,畢竟他現在還是府主,惹急了沒好果子吃。於是,適時的提出了密謀已久的建議:“經過眾弟子共同討論,認為采取比試的方式決定人選最為適宜,也最為公平。”
其實這建議一提出來就已經不公平了,琉炎青府弟子有多人?光吐口唾沫也能把尚官睿這邊淹死了。
莊卓不是傻子,一眼看穿了他們的用意,反對道:“混賬!我妹妹又不是貨物,豈能用如此方式作踐,我絕不答應。”
莊修鶴忙補充道:“府主誤會了,我們隻是通過比試來決定誰有資格追求莊師叔,自主決定權還是在她手裏。”
他們的目的很明確,哪怕莊寄柔不喜歡他們也不要緊,隻要不嫁給任何人,早晚會有機會。
大不了靠時間,莊寄柔才一個人,他們有數萬人,而且子又生孫,孫又生子,子子孫孫無窮盡矣,還怕靠不過你一個老處女。
不得不說,光憑這份恒心,基本能把所有覬覦的外人給嚇尿了,也難怪莊寄柔一直單身到現在。
越是龐大的勢力,牽扯的利益越廣,掌權者行事越受約束,說好聽點就是民主。對於數萬弟子的共同意見,莊卓不得不慎重考慮,哪怕是應付裝裝樣子,但是總覺得對不起很對他脾氣的妹婿。
尚官睿看出了他的為難,心中暗喜,總算讓我逮著機會了。表麵卻一副萬分遺憾的樣子起身歎道:“老哥,看來,我和莊小姐有緣無分了。我不怪任何人,要怪就怪命運,造化弄人啊。我決定回去寄情山水,來抒發難解的相思之情。老哥,您珍重。”
說完,他就對幾個得力屬下使了個眼色,腳底抹油,準備開溜,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可還沒走兩步,就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死死攥住了。
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哀呼:放過我吧,還有完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