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冷城,是通往雲環中西部的必經之地。
過了塞冷就是茫茫的虛淵大裂穀,它就像一道無止境的傷痕,貫穿了整個雲環西南。裂穀的另一端,就連接著烏冬裏環。
裂穀的環境以極其惡劣著稱,進入之前必須做足充分的準備,否則有去無回。尚官睿和梁秋洛經過商議,決定在塞冷城逗留一日,補充下物資,晝夜不停的奔波消耗非常大。
兩人分頭行動,尚官睿去購買必要物資,梁秋洛負責更換坐騎。虛淵大裂穀的環境不適合烏雪踏雲駒奔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皮糙肉厚毛長的坐騎——烈風沙行豹,它們奔若閃電,在鬆軟的地麵上行走如履平地,簡直就是為裂穀而生的。
塞冷作為溝通雲環中西的樞紐,來往客商非常多,城市規模也要比厲寒煙的琉焰城大上數十倍。尤其是城南的露天交易市場,匯聚了整個雲環乃至周邊幾界的珍稀物品和材料,勾引的尚官睿都有種淘寶的衝動。若不是條件不允許,他早就去盡情揮霍一番了。
兩人約定見麵的地點在城南的一處酒館。距約定時間還有段時間,尚官睿並不急著回去,而是帶著幾名護衛左轉右轉,來到了城東南的一座宏偉金字塔建築前。
金字塔形建築在魔界隨處可見,象征了他們對武力的強烈追求。
可是白色金字塔建築每座城隻有一座,隸屬冒險者工會,冒險者工會在魔界的地位舉足輕重。了解冒險者工會,就要從魔族自身說起。
魔族最不缺乏的就是勇氣,他們熱衷於冒險和挑戰,在極端惡劣的條件中錘煉自己的身體,提升實力,當眾多冒險者匯聚在一起,冒險者工會應運而生。
你如果認為它隻是一個平台,那就大錯特錯了。經過多年的發展,冒險者工會已經涉足多個領域,為廣大成員提供方便的同時,還左右著各個行業的平衡。
據說,光是在冒險者工會注冊的雇傭軍,就有數千支之多,想想吧,這是股什麽樣的力量,更別提還有數之不盡的獨行俠了。
所以沒人敢輕易挑釁冒險者工會。
尚官睿來此自然不是踢場子的,他是來下單的。
臨行前,厲寒煙送給他一筆令人咂舌的財富,可惜都是魔貝。這東西如果帶回去根本無法流通,索性在雲環就處理幹淨。雇傭幾名實力可觀的高手,彌補他們戰力不足的缺陷,也算物盡其用。
剛走進拱形雕花大門,就有一名身穿短旗袍的火辣魔族美女迎上前來。
在這裏工作的人都眼毒著呢,盡管尚官睿相貌普通,衣著簡樸,可一看他身後幾名護衛不凡的氣勢,就不敢等閑視之。
沒辦法,這年頭扮豬吃老虎的賤人太多了,無形中加大了侍者的識別難度。他們為了不得罪人,隻能不斷磨練自己的眼力,既然從本人身上看不出什麽,就從他身邊的人身上找,總會找到些蛛絲馬跡。
這招屢試不爽。
“閣下,請問您需要什麽服務?”旗袍美女拋了個媚眼,蕩意十足,俯身間波濤洶湧,雪白的大腿耀人眼球,直讓尚官睿懷疑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換做平時,他或許口花花一番沾點便宜,畢竟這麽主動的性感美女不多見,可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隻能故作冷淡的回應道:“我需要雇傭幾名護衛。”
旗袍美女聞言微微一愣,狐疑的看向他身後的幾名護衛。這幾個人都很專業啊,一看就是家族或者勢力精心培養的,有必要來冒險者工會找一些野路子嗎。
疑惑歸疑惑,良好的職業素質還是讓她很有禮貌的問:“閣下,您具體有什麽要求?”
“當然是最好的,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拿著。”尚官睿牛氣哄哄的一甩手,一大把魔貝嘩啦啦落入旗袍美女胸前的溝壑之中,盡顯老子不差錢的暴發戶作態。
旗袍美女搖頭失笑:“閣下,您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冒險者工會是個雙向服務機構,要考慮到雇傭方和受雇傭方雙方的要求,兩者缺一不可。”話雖這麽說,她卻故作不經意的緊了緊胸衣,鼓鼓囊囊的魔貝瞬間不知道被吞噬到哪裏去了,仿佛從來不曾有過。
“什麽意思?”尚官睿非常好奇,魔族有那麽清高嗎?有錢還辦不成事。
可能收了他的好處,旗袍美女變得非常有耐心,巧笑吟吟的解釋道:“閣下,以您的身份需要的護衛肯定實力不凡,而這類人也往往不會缺少財富,魔貝對他們這類人的誘惑力有限。所以我建議您先提出自己的要求,小女子也好幫您牽線,至於能否合作,就看您能不能滿足對方開出的條件了。”
“好吧,我需要高手,熟悉虛淵大裂穀地理環境的高手。最好有過幾次穿行的經驗,有一定的反偵察能力,實力越高越好,數量不限。”尚官睿沉吟著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虛淵大裂穀?!旗袍美女臉色明顯一變:“閣下,您這時候進入大裂穀?”
“對,有何不妥?”尚官睿疑惑道。
“我勸您收起這個荒唐的想法,接下來的三個月都是颶風期,地煞陰風將席卷整個虛淵大裂穀,沒有人會選在這個時候進去冒險。您不如在塞冷城住上一段時間,等颶風期一過,再隨著商隊一起進入虛淵大裂穀。那些大商隊護衛力量很強,足以保證您的安全,還可以省去一部分開支。”旗袍美女好心提點道。
尚官睿知道旗袍美女是好意,但他現在處於被追殺的狀態,不是來度假的,哪有功夫逗留,搖了搖頭道:“美女,謝謝你的建議,我意已決,你就幫我找一些敢在這個時候進入裂穀的人吧。”
旗袍美女見對方如此堅持,隻好作罷,歎了口氣道:“閣下,請跟我來。”
尚官睿一行人隨著旗袍美女向左側的樓梯口走去,那裏有兩名重盔甲士守衛。
旗袍美女從胸前抽出一張淡藍色卡片遞了過去。
左手的重盔甲士接過看了一眼,確認無誤,側身放行。
尚官睿現在才發覺,這個旗袍美女好像沒表麵看上去那麽簡單,能有權限進入守護區域的,得有相當的地位。
旗袍美女沒有做任何解釋,帶著他們沿著樓梯向下走,到了一處破舊的銅門前停了下來。
她敲了敲銅門,脆聲道:“柯亞夫,有生意上門了。”
過了良久,裏麵才傳來沙啞的聲音:“原來是沙蘭執事,今天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
果然驗證了尚官睿的猜測,這個旗袍女子竟然是塞冷城冒險者工會的執事之一,算得上當之無愧的高層了,真不知道她怎麽有這種嗜好,難不成地位越高的人品味越獨特?
沙蘭沒理會對方的調侃,直接挑明道:“柯亞夫,你上次任務失敗給我們分部造成了名譽上的巨大損失,如果不是我從中求情,就不是關一年禁閉那麽簡單了,希望你好自為之。”
那個沙啞的聲音繼續道:“好好好,我柯亞夫雖然是個無賴,也懂得知恩圖報。說吧,這次要讓我做些什麽?”
沙蘭收起之前的嫵媚,淡淡的說:“我身後這位閣下要在颶風期穿過虛淵大裂穀,你做向導並負責保護,事成之後一筆勾銷。”
哐當。
銅門被推開了,一個佝僂的中年男子從中走了出來,一雙猥瑣的眼神貪婪的在沙蘭性感的身軀上掃了一圈,才把目光轉移到尚官睿身上:“想去虛淵大裂穀送死的就是你?”
“我是要進入大裂穀,但不是去送死的,所以才托沙蘭小姐找到了你。”尚官睿不卑不亢道,他能看出來,既然沙蘭認為這個人有能力進入颶風期的虛淵大裂穀,就一定有她的依據,這個時候他隻能選擇相信。
“嘿嘿,你也不用奉承我。反正你的傭金都得給冒險者工會,我一分都撈不著,說那麽多虛的也沒意思。不過我得事先提醒你,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證你們能安然通過,看到沒,這些都是大裂穀地煞陰風留下的。”柯亞夫掀起了衣服下擺。
尚官睿等人瞳孔驟然一縮。
在柯亞夫那並不算寬闊的脊背和胸腹,皮開肉綻,傷痕縱橫,極為猙獰和恐怖。能在魔族如此強悍的身體上留下這麽多傷疤,地煞陰風的威力可見一斑。
“這些還是地煞陰風的殘流留下的,如果我們不幸遇上了主流,那隻能自求多福了。當然,我們的運氣應該沒那麽壞,你說是嗎,年輕人,哈哈哈。”柯亞夫抱胸倚在銅門上狂笑不已。
尚官睿麵無表情的點點頭:“我們已經有了這層覺悟,你不需要太過操心。”
柯亞夫笑容一收:“很好,今晚子時,我們城南口見,記得幫我準備一份行裝。”然後他的身影再次隱入黑暗之中,銅門重重合上。
尚官睿轉身對旗袍美女笑道:“感謝您的幫助,沙蘭執事,我想我們現在需要一份正規的雇用契約。”
“如您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