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升,你現在還認為能搞死我嗎?”丁力生淡淡的問,由始至終,他看起來都是那麽從容淡定,泰山崩於前而不驚不敢說,至少也算是古井不波!
上位者,需要的就是這種榮辱不驚的氣魄與膽識,不過要論氣勢,洪升明顯要弱他幾分。
現在,處於下峰的他就不必說了,可是剛才在他以為握著丁力生的生殺大權時,他那股氣場也遠遠不如丁力生。
這個時候,穩操勝劵的洪升得知丁力生竟然埋伏了有槍手,他的臉立即就如死灰一般沒有半點生機了,癱坐在椅子上,雙眼無神的看著丁力生!
“洪升,我在問你話呢?你現在還認為你能搞死我嗎?”丁力生再次重複!
洪升沒有回答,隻是恨恨的看著丁力生,誰輸誰贏不是已經擺在眼前了嗎?你還問這樣的廢話!真TM的小人得誌!
“你在罵我!”丁力生突然瞪著洪升道!
“呃?”洪升一驚,他隻是在心裏想想而已,這樣都能知道。抬眼看見丁力生正露著一臉相當蝟瑣的笑,心知上當,不免惱羞成怒,喝問道:“槍手你一早就埋伏好的?你知道我會來這裏?故意來等我的?”
“你說呢?”丁力生反問。
“肯定是這樣!”洪升的語氣很豎定,心裏卻很是絕望,原以為今天一定是丁力生的忌日,沒想到原來竟然是自己的死期!
“嘿嘿,洪升,咱們今天雖然是第一次真正見麵,但我發現我已經開始有點了解你了!”
“你了解我?”洪升發現自己跟不上丁力生的跳躍思維了。
“你是一個很自信的人,不過這種自信有點過頭了,變成自大,換句話來說,那就是自以為是!”
“你——”洪升氣得發指,一手指著丁力生,另一隻手卻已經伸進了兜裏,摸到了那把小巧玲瓏的左輪手槍,他的心才稍稍安穩了一點點,如果今天一定要死的話,他怎麽也得拉上個墊背的。
“其實,今天你真的有機會殺我的!隻是你沒有珍惜罷了!”丁力生搖頭歎氣,仿佛有點怨洪升不太爭氣,“洪升,我和你說老實話,今天咱們相遇純屬偶然,我壓跟就不知道你會來長島,直到剛才你們在搓魚誘餌說話的時候,我才認出你來的!在你兒子過來跟我借椅子,你走過來的那一刻之前,你都有機會關掉我的,因為那個時候我的槍手還沒到位!”
洪升:“……”
“可是你偏偏要玩下貓抓老鼠的遊戲,而且你抓到了老鼠之後偏偏還不趕緊的一口吃掉,反倒是耀武揚威的想要戲耍逗弄一番!嘿嘿!!”
丁力生言下之意洪升懂了,最終的結果是,他被老鼠給調戲了。
“作為一個幫會的龍頭,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那是必須的,因為混我們這個,什麽時候死是很難說的,也許僥幸能活到九十九,也許下一刻就要去見閻王,可惜你養尊處優慣了,到了哪裏都以為在你的一畝三分地裏,時不時都要裝一下老爺,擺一下譜。結果你就變成孫子了!”
被人當成是小屁孩一樣的教訓,洪升的臉色尷尬窘迫得不行,可是落到別人手中,他又還能說什麽,隻不過他到現在還不明白,既然是偶然相遇,丁力生的槍手又是怎麽來的呢?
“怎麽?還很納悶嗎?”丁力生真的像是長了透視眼,洪升心裏想什麽,他都能看到。
“確實!”洪升麵無表情的點頭。
“那好吧,我反正也閑得有點蛋疼了,那我就給你個明白!”丁力生說著伸手指了指坐在一旁,仍然一心隻釣自己的魚,兩眼不聞身外事的丁老頭,對洪升道,“你認為我老父親這麽大把年紀,能推著我從翻再過兩座山頭來到這裏嗎?”
經丁力生一說,洪升終於明白了,失聲道:“你們不是兩個人來的?”
“嗬嗬,洪升,我都說你道行不夠吧,你還不承認!”丁力生說著指了指洪升坐的那張椅子,“你認為,兩個人來釣魚,有必多帶一張椅子來作擺設嗎?這麽淺顯的事情你都看不出來,你還做龍頭?嘖嘖,我都不稀罕說你呢!”
洪升這次出行很低調,但再低調也帶了兩個保鏢一個保姆,而丁力生與丁老頭要比洪升更低調,但不管怎麽的,也不會隻有兩個人出行的。
原來,洪升等人在這裏看到的雖然僅僅隻有丁力生和丁老頭兩個人,其實他們並不是隻有兩個人來的,而是三個人,另一個人,便是照顧他們飲食起劇,保護他們人生安全,鞍前馬後的侍候他們的特級保姆,一個既能既能做保鏢的保姆還兼司機的女人。
現在,洪升坐的這張椅子,就是那個特級保姆坐的,剛才,在洪升等人還沒到來的時候,這個特級保姆因為不太習慣當地的農家菜有點鬧肚子,實在忍不住就跑去方便了,因為是女人,而且年紀還不大,方便的地方自然越隱蔽越好了,但又不能讓兩個老大人脫離視線,所以就在岸邊的叢林中。
洪升出現的時候,還未老眼昏花的丁力生一眼就認出了他,但洪升卻未認出帶著漁夫帽的他來,於是丁力生就裝什麽事也不知,作專心垂釣狀,其實卻悄悄的掏出手機給特級保姆發了信息……
“洪升,怎麽樣?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現在輪到我來搞死你了吧!”丁力生冷聲喝道。
洪升的臉刷地白了,冷汗也冒了出來,喃喃的道:“可是,我現在還不想死啊!”
丁力生失笑,“如果能活著,誰願意死呢!可是換了你是我,你會這麽輕易的放走自己的仇家嗎?”
洪升吱唔的說不出話來。
“不過算了,今天是我老頭子的生日,不宜殺生!”丁力生緩緩的道。
洪升喜出望外,拱手抱拳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今天的不殺之恩,我記下了!”
說罷,洪升這就要帶人離開!
“慢!”丁力生揚手喝道,聲落,隱藏在暗處的特級保姆又開了一槍,正打在洪升等人的腳下。
洪升隻好停下腳步,回過身來問:“你不是說今天不殺生嗎?”
“是啊!”丁力生點點頭,“死罪是可以免,但就這麽讓你走了,別說是我又或是我義合幫的兄弟,就連你自己也過感覺過意不去嗎?”
“你到底想怎樣?”洪升怒道。
“你不該得你該留下點什麽嗎?”丁力生淡淡的道。
他的意思很明顯,死罪是可以免,但活罪是絕不能饒的。
洪升看著丁力生,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最後咬咬牙喝道:“刀來!”
一名保鏢趕緊從懷裏掏出了一把厚重的短刀遞到洪升的麵前。
“父親,不要!”老一趕緊攔到洪升的麵前。
“閃開!”洪升沉著臉冷喝道。
老一接觸到洪升冷酷與淩厲的眼神,最後隻能讓開。
洪升這就搶過保鏢手中的刀,蹲了下來後,把自己的一隻手放到了木橋上的樁子上,狠了狠心,咬緊牙關一刀砍了下去。
血水四濺,洪升的半個手掌被他自己給切了下來。
刀落,洪升的臉上蒼白得不見血色,老一趕緊把外套脫下來,撕破兩截欲給洪升包紮,洪升卻不讓,任斷掌的鮮血滴嗒直流,雙眼緊緊的盯著丁力生,“丁力生,這樣夠了嗎?”
“喲,你這是幹嘛!”丁力生佯裝非常吃驚的樣子,“我是說今天是我老頭子的生日,你該送點什麽東西作禮物的,誰讓你自殘了!”
洪升咬牙切齒,狠狠的盯著丁力生。
丁力生也同樣盯著他,雖然坐在那裏的他,是居低臨下,但那氣勢,卻完全是屬於王者的。
洪升伸手,在自己的脖子前猛地一拽,一條掛著玉佛的黃金項鏈就被扯了下來,扔到丁力生的麵前道,“祝老爺子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唉,算了算了,洪升你走吧!今天我就當沒見過你!!”丁力生揮手,猶如揮趕一群討厭的蒼蠅。
眾人離開的時候,老一回過頭來,滿目怨毒的狠狠看了丁力生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扶著洪升離去。
木橋灣,經過短暫的熱鬧之後,又恢複了平靜,若不是那半個手掌還鮮血淋淋的放在木樁上,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良久,那個一直都專心自己的釣杆未長一言的丁老頭道:“縱虎歸山,後患無窮啊!”
丁力生也長歎一口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狗急跳牆,人急拚命,咱們如果一定要把他們全留下來的話,恐怕也討不了好去!你看到沒有,洪升的那個兒子懷裏一直攥著把槍呢!孫長月的槍法雖好,卻沒辦法瞬間射殺這四人的!”
“這個我也知道,我隻是想給寒涵清除一些障礙罷了!”
“寒涵那邊有師爺和古楓,用不著咱們操心的!”丁力生說著,抬目四看,深深的呼吸幾下又道,“再說了,父親,今天的天氣這麽好,用來殺人,你不覺得有點浪費嗎?”
丁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