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爭吵與廝打聲雖然激烈,但洪升僅僅是皺了皺眉頭,並未去理會,因為這裏是關外,是寶山區,在他的一畝三分地裏,下至古惑仔,上至ZF官員,絕對沒人敢拿他怎麽樣!
不過,凡事總有例外,就比如現在,外麵的爭吵廝打聲已經持續好一陣了,但仍沒見有平息的跡象,反而越演越烈的驅勢。
洪升不免有些奇怪,原本負責在這裏保護老一的手下就不少,個個都身手過硬,普通人三五個都抵不上他們中的一個,更何況自己隨身不離的幾個高手也在外麵,這些人合在一起,就算來上個一百幾十的古惑仔也能輕鬆拿下。
現在怎麽這麽久也搞不掂呢?
正疑惑間,房門被推開,一名親信走到他的身邊,低語了幾句。
“什麽?警察?”洪升有些驚訝的問。
“是的!”手下點頭道。
“哪裏來的?”洪升又問,在寶山區這邊,還有這麽不長眼的警察嗎?敢太歲頭上動土,不想混了嗎?
“我們問了,可是他們不說!”手下搖頭道。
“哦?來的人很多嗎?”洪升再問。
“不是很多,隻有七八個!”
“七八個?”洪升來了怒意,橫眉豎目的道:“七八個人你們都拿不下嗎?”
“他們是警察,我們不太敢動手,隻能把他們格擋在外麵……”手下唯唯諾諾的道。
“窩囊廢!”洪升怒罵道。
“洪爺,他們的態度十分強硬,而且麵孔也生得緊,好像不是本區的警察,鞏怕來者不善,要不您從後門先走吧?”那名手下好心好意的道。
“走後門?”洪升冷笑了起來,怒喝道:“走你老木的後門,你去,讓他們進來,我倒是看看哪個王八蛋敢動我。”
洪升說完,這就掏出了手機,打起了電話…….
沒多久,那班警察果然進來了,人果然不多,隻有七個。
這個時候,洪升已經打完了電話,笑吟吟的看著為首的那個警察道:“警官同誌,請問有何貴幹呢?”
“你是洪升?”那為首的警官極為威嚴的沉聲問。
“我是!請問你是?”洪升還是好聲好氣的道,自古以來民不與官鬥,這個道理洪升是懂的,不過真要鬥起來,他未必怕了誰。
“我是深城公安局刑警大隊的楚漢良……”
“哦!這麽大的派頭,我還以為是深城公安局局長呢!”洪升冷笑著打斷他,隨後道:“這位楚大警官,請問找我洪升有何貴幹!”
“洪升,你涉嫌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罪,數宗暴力傷害罪,一宗強姦幼女罪,現在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楚漢良義正詞嚴的指著洪升喝道。
洪升的一班手下聞言,臉色都是巨變,因為在這一刻,他們都湧起了一種感覺:洪爺完了!
誰知,洪升卻是麵不改色,仍是笑意不改的道:“喲,楚大警官,這麽大的罪名,洪某可真是擔當不起啊!你是不是搞錯了,洪某人可是一等一的良民啊!”
“你是良民?”楚漢良冷笑了起來,“你要是良民,這個天下就沒有壞人了。少咯嗦,你是要自己跟我們走,還是讓我們押著你走!”
“這個……好像沒有多大的區別吧?”
“當然有,如果你自覺跟我們走,大家都體體麵麵的,我也不給你上手銬,但是你要讓我們押你走,除了給你上手銬,還給你帶綠帽……呃,不要意思,是黑帽!而且順便會告多你一條,阻撓行政執法!”楚漢良真不想跟他咯嗦,他恨不得立即就把洪升銬起來塞進豬籠車裏,可問題是他來得太匆忙,不但連逮捕證都來不及申請,甚至連跟上級匯報都沒有。
“喲喲,楚大警官,你這是警告我呢?還是恐嚇我呢?”洪升身為古惑仔,可說是跟警察打了一輩子的交道,人老靈,鬼老精,他幾乎是一眼就看出了楚漢良底氣不足。
“這有區別嗎?”楚漢良有多氣糊塗了,下意識的應了一句。
“當然,如果是警告,那我洪謀人可謝謝你了,不過你要是恐嚇嘛,那真不好意思,我的律師會給你一封律師涵,請你也上公堂上走一遭的!”
楚漢良做了十來年的刑警,陰險狡詐的人見得多了,可是像洪升這樣嬉皮笑臉跟你糾纏不清的玩遊擊講法律的,那還是頭一次見!當即,楚大刑警的脾氣就來了,怒喝道:“洪升,你給我老實點,像你這種人,我年中沒見過一千,也有八百…..”
“真的有那麽多嗎?”洪升打斷他問。
“草!”楚漢良差點就被氣得爆粗口了,不過他還是硬生生的忍住了,喝道:“洪升,我最後說一次,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不好意思,楚大警官,我現在沒空,你要想請我,跟我的秘書預約吧!”洪升陰惻惻的笑道,“不過我跟你老實說,就算你真預約到了,那也得看我心情好不好才能下定論!”
“洪升,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楚漢良咬牙切齒的說著,這就從身上掏出了手銬,“我楚漢良今天還不信帶不走呢!”
堵在門外的那班人一見楚漢良要動粗,立即就湧了上來,攔到了洪升的麵前,再次和楚漢良僵恃了起來……
“是誰要在我這裏帶走洪先生啊!”就在這個時候,外麵傳來一個洪鍾似的聲音,隨後是紛亂的腳步聲。
顯然,有人來了,從說話的聲音及語氣看,此人來頭不小,而從腳步聲來分晰,來的人絕對不少。
沒一會,那說話之人就出現在門口。
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穿了警服,沒帶帽,頭有點禿,油光瓦亮的臉上頂著個大大的酒糟鼻,後麵跟著數十名武裝警察。
楚漢良抬眼看看,不免有些暗暗心驚,因為此人來頭確實不小,寶山區公安局局長馬兆堅。
不過這位的名字可不是一般的強大,馬照奸,連馬都敢奸了,還有什麽不敢的,難怪他敢和這個涉黑頭頭混在一起了,楚漢良之所以這樣懷疑,那是絕對有理由的,因為洪升看到馬兆堅出現的時候,眼睛明顯亮了亮,而兩人之間,也有個不經意的眼神交換。
“馬局長,你好!”楚漢良雖然是市局下來的,可是論起職稱,他還是比這個區裏的一把手要低一級。
馬兆堅看到楚漢良的時候也是大吃一驚,心說洪升怎麽把這位爺給招惹來了,這家夥可是出了名的難纏啊。
“這不是市局的楚大隊嗎?你好你好,好久不見了呢!”馬兆堅笑著上前和楚漢良打招呼,隨即又佯裝驚訝的道:“楚大隊,你怎麽來寶山區了,我可沒聽說市局要下來人辦案啊!”
楚漢良一聽這語氣就心知要糟,因為馬兆堅一照麵就來了個下馬威,很顯然,他是要抓著手續這個問題來說事。
沒辦法,楚漢良隻好把接到受害人報案等等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馬兆堅聽完之後,點點頭,“嗯,既然事情是在我這個轄區內出的,那這個案子就交回我接管吧。楚大隊,一會我讓你跟你去辦移交手續。”
“不行!”楚漢良斷然拒絕,牛脾氣一上來,也不管你上級又或是上上級了,直言不諱的道:“受害人之所以沒在寶山區報案,就是因為怕有人徇私枉法!”
“嗯?楚大隊長,你這話什麽意思?”馬兆堅立即就抓住了楚漢良話中的語病。
楚漢良這才醒起自己太過衝動了,這樣的話是絕不能說出來的,不過腦子一動,這就換了一種說話方式:“馬局長,不好意思,我隻是轉述受害人的原話罷了,而且我也覺得她這話太過主觀了,不過呢,既然受害人這麽說了,你看馬局長是不是避避嫌的好,免得別人說閑話。”
“楚大隊,你這話我不愛聽,我馬兆堅行得正,走得直,隻會稟公執法,從不怕別人說閑話,更何況案子出在我寶山區,我有責任也有義務把這個案子查個水落石出!”馬兆堅說到最後斬釘截鐵的道:“楚大隊,你什麽都別說了,請移交吧!”
楚漢良暗暗叫苦,看這樣子,這個馬照奸可是要撕破臉皮的保洪升了。
想了想之後,他就道:“馬局長,這樣吧,我向上級請示一下咱們再說好吧?”
“當然,這個肯定要請示的!”馬兆堅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有一絲掩藏不住的喜色,因為他已經了解過了,這個案子還未在市局落案,上麵甚至還不知道這件事,換而言之,楚漢良這次的行動是私自越區行動。
這個時候,楚漢良去請示,那除了挨一頓臭罵,然後乖乖的把案子移交,還能得到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