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誀投下之後,眾人就靜靜的等待著那湖底的東西咬鉤。
在沒有看到它之前,誰也不知它是什麽!
是湖怪,是異形,還是其它什麽牛鬼邪神,跟本沒有人曉得,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後山上絕對有什麽不為人知的東西,否則的話,寶根村長的祖先們也不會立下這麽一條神神秘秘的規矩,而村民們不慎上了後山的家畜牛羊也不會消失得那麽詭異。
不過,這東西到底是在湖裏,還是在山上,古楓也不敢百分之百的肯定,又或是盡管在湖裏,它會不會上岸來咬人?也不太敢肯定。反正這件事情存在著極大的風險。
當古楓投下了誘誀,規勸村長帶人回去的時候。
寶根村長卻是淡淡一笑,“古醫生,富貴險中求,你是在為了我們全村的前程在奮鬥,我們怎麽好意思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裏。”
“村長,這誘誀現在已經投下好幾個時辰了,到現在鈴鐺都沒響過,恐怕要等到夜裏啊,這青天白日的還好說,到了夜裏,那就說不定哪兒安全哪兒危險了,你還是帶人回去吧!”古楓說這話的時候,心裏隱隱的有些不安,因為他原來以為,投下誘誀後,抓住這個東西就十拿九穩了,沒曾想一直等到了日落西山也未見丁點兒動靜,心裏就不免患得患失了!
難不成,這東西已經成了精,瞧出了自己布下的陷阱不成?
寶根村長聽了古楓的話,想了想後,對跟著一起來湊熱鬧的王發貴道:“發貴,你領著一班人先回去,明兒早上再過來,我和古醫生,王建仁,還有幾個後生在這裏守著就成了。”
王發貴想了想,也隻好點頭,不過臨走的時候,卻不忘悄聲的叮囑古楓,“古醫生,你可千萬要保重自己,不能有什麽閃失啊,我家老頭子的命還捏在你的手裏呢!”
古楓啼笑皆非,“放心吧。我不會那麽輕易玩兒完的。”
王發貴點頭,這就領著大部分人走了,隻留下寶根村長一等不足十人在山上。
夜幕,漸漸的拉開了。
整座山林很快就黑了下來,風也稍為大了些,但四周還是靜悄悄的,除了偶爾響起的一兩聲怪鳥的叫聲,再聽不到別的聲音,讓人平添一股寒意。
為了避免發生不必要的危險,古楓把眾人領到遠離湖麵的森林中,沒有起火堆,隻是圍攏成一團,靜靜的等待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越到夜裏,山中就越是寒冷,盡管眾人早已準備了過夜的綿衣,卻仍覺得寒骨寒冷。
半夜,迷迷糊糊睡了一覺的古楓被尿意憋醒,這就站起身來走到森林裏麵小便。
正暢快淋漓的時候,突然腦後生風,不知什麽東西正向他猛然襲來。
古楓下意識的就地連滾幾下,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卻發現襲擊自己的並不是什麽怪物,而是人,而且是個賤人。
夏建仁正揮舞著一把鋤頭站在自己的麵前。
“夏建仁,你幹什麽?”古楓低聲喝道。
“哼,我幹什麽?你給我帶綠帽,我要你的狗命!”夏建仁滿麵猙獰,眼中散發著濃濃的殺氣,在朦朧的月光下顯得極為的陰沉恐怖。
話音一落,夏建仁手中的鋤頭再次向古楓砸來,他雖然對金鎖有所忌憚,但對這個奸夫,卻絕不會手下留情的。
古楓這一次有了防備,哪還會像剛才那麽狼狽,身形輕飄飄的一閃,伸手猛的地抄,鋤頭就被他抓在了手裏,“夏建仁,我和金鎖隻是上山給三叔公采藥,並沒有做別的!”
“賴子都看見了,你還想蒙我!”夏建仁拚命的拽鋤頭,可是任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卻仍不能把鋤頭給拽回來。
見這家夥胡攪蠻纏,古楓也來了慍意,手突地一鬆,正猛拽著鋤頭的夏建仁就跌了個狗吃屎。
從地上爬起來的夏建仁這下是真的怒了,低吼一聲,揮著鋤頭又撲了過來。
古楓雖然覺得自己有那麽那麽點虧欠這家夥,但他的忍耐卻是極有限度的,見他不識進退的一再相逼,當下也惱了,在鋤頭既將砸到眼前的時候,身形一展,猛地從地上彈起一個旋踢,正中鋤頭的柄上。
夏建仁隻覺得手中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傳來,震得他的雙手一鬆,鋤頭就飛了出去。
“呼呼呼!”的幾聲響,鋤頭在空中轉了無數圈,最後“嗡”的一聲震鳴牢牢的釘在了一棵大樹的樹杆上。
夏建仁做夢也沒想到,這個家夥看起來斯斯文文的,身手竟然如此強悍,正愣神間,古楓卻突地竄了上來,一隻手掐著他的脖子,幾乎把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推著往後退。
“嘭”的一聲悶響,夏建仁隻覺背後一退,他被推得撞到了一棵大樹上,雙腳懸空,整個人就被古楓一隻手掐著脖子,頂在了樹上。
“王建仁,我的忍耐是非常有限的,如果你真的想找死,我就成全你!”古楓陰沉的說著,手上猛地一緊。
夏建仁頓時就吸吸不過來了,一張臉漲紅發紫,眼睛都快突了出來,喉嚨裏發出了類似野獸般的聲響。
“你們幹什麽?”一聲沉喝,從身後傳來。
古楓回頭一看,發現是寶根村長來了,於是仿佛極不情願的鬆開了手,王建仁就像一團麵粉似的“別吱”摔到了地上。
好一陣,王建仁才緩過了一口氣,帶著無比驚恐的眼神看著古楓。
“下一次,你再惹我,我保證弄死你!”古楓在寶根村長跑過來的時候,陰陰冷冷對王建仁道。
王建仁看著惡魔似的古楓,渾身控製不住的打了個寒顫,連瞳孔都有所收縮,差那麽一點就尿了出來,因為他覺得這家夥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的。
不過,古楓卻真的是和他在開玩笑,就算寶根村長不及時出現,他也會放開這個賤人的,他和這賤人遠日無仇,近日無怨,有什麽必要非得開到你死我活不可呢,他隻是要一次性的把王建仁弄到怕為止,弄得他再也沒有膽子來招惹自己罷了。
古楓是個男人,所以更了解男人,旦凡是個男人,不管多窩囊,那都是有丁點血氣的,有些東西,可以忍!但有些東西卻是絕不能忍的,例如帶綠帽,這就是大眾男人都不能忍的。但帶綠帽和死來對比,那又是另外一種說法了。
如果古楓問王建仁,你情願帶綠帽呢?還是情願死?
王建仁這種人有選擇後者的可能呢?所以,古楓就讓他償償在死亡的臨界點掙紮的滋味。
剛才那不能呼吸的幾秒鍾,看起來很短暫,幾個彈指瞬間罷了,可是那種滋味,卻真的猶如死一般難受。尤其是古楓那凶狠陰沉如惡魔似的眼神,在王建仁的心裏,已經埋下了濃濃的陰影。
如果不出什麽意外的話,以後就算給個水缸他作膽,他也未必有勇氣去招惹古楓了。
寶根村長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後,不由怒斥王建仁一番,因為古楓和金鎖上山的事情,他可是親眼看著的,至於古楓和金鎖在山上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麽,他不敢下斷言,可退一萬步來講,就算古楓真的把金鎖那個什麽了,可是他救了三叔公的一條命,而且還為村民們找到了一條活路,就算金鎖真個被睡了,在你情我願的前提下,那又有什麽了不起喔!!
不過,這種話,寶根村長也隻能爛在肚子裏,耐心的給王建仁做思想工作,他更是不屑,不管三七二十一劈頭蓋臉狗血淋頭的一通又一通臭罵,一直罵到王建仁頭都不敢抬起來,這才氣呼呼住了嘴。
不過,現在這麽緊張的時候,成敗幾乎關係著整個村子的榮華富貴,夏建仁竟然敢給寶根村長整妖蛾子,那不是擺明了跟全村過意不去,跟錢過意不去嗎?所以這頭罵完之後,寶根村長二話不說,招來了三人,讓他們帶也好綁也好捆也好,不管他們用什麽方法,一定這把攪屎棍給弄回村裏去,以後也不準他上來。
一場鬧劇靜悄悄的發生,也靜悄悄的結束。
當夏建仁被人領下山去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四點多了。可是那些鈴鐺竟然一個也沒響!
希望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到了第三天,所有的人,包括古楓在內都熬不住了,把“釣子”給起出了水麵。然而當所有人看清楚了那些“釣子”的時候,卻又不禁全都傻了眼,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裏作聲不得。
五枚釣子,數十枚特大魚釣,上百隻雞鴨外加一條大豬腿,全都被吃得一幹二淨,別說骨頭,連毛都沒剩下一根。
“是被魚吃了?還是被那東西給吃了?”寶根村長愣愣的問。
“是啊,就算是被魚吃了吧,那也應該有點動靜才對啊。可是鈴鐺卻一直都沒響過啊。”一村民也跟著道。
“見鬼了,真的見鬼了!”另一村民又道。
說到鬼這字,眾人心裏又是一寒。
寶根村長為了避免軍心煥散,趕緊的示意眾人住嘴,問拿著空蕩蕩的魚鉤呆愣在一旁的古楓,“古醫生,你說現在怎麽辦啊?”
好半響,古楓才歎口氣,“先回去再說吧,這東西比我們想像的還要狡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