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一護士低聲驚呼起來。
候陂穀與楊偉的生命體征急驟下降,那是潰死的征兆,再這樣下去,不用幾分鍾兩人就徹底死翹了。
魚膽中毒原本就是一種惡性急性的中毒,魚膽內的膽汁毒素可損害人體肝,腎,使其變性壞死,可損傷腦細腦和心肌,造成神經係統和心血管係統的病變。
“胡鬧,真是胡鬧!”潮汕人民醫急診科主任惱怒的吼了起來,對於此種中毒,雖無特別有效的藥物,但搶救卻必須爭分奪秒的進行,這才能盡早使患者脫離生命危險,可是這個省附屬醫的年輕醫生一闖進來,這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亂搞一通,還說是省級醫院的醫生呢,實在有夠亂來。
其實,主任哪裏知道,這位都還不是正式醫生呢!
“都愣著幹嘛,趕緊搶救!”主任又是一聲吼,領著幾個醫生一起撲了上去,欲進行各種補救措施。
誰曾想,他們還沒靠近床邊,一人刷地一下就攔到他們麵前。
眾人定睛看看,這不就是剛才風風火火的闖進來,不管不顧的亂來一通的那名年輕醫生嗎?
“你幹什麽?”主任怒喝,盯著古楓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攔著我們,你什麽意思?”
“別緊張,隻要他們能撐到藥端上來,不會有什麽危險的!”古楓淡淡的道。
“不會有什麽危險?你看看,他們的生命體征已經是死亡邊緣了,這樣都不算危險的話,還有什麽是危險?難道要他們死了,才算危險嗎?”主任憤怒無比的罵道。
“我說了別緊張,生命體征之所以如此低下,是被我的銀針所控製的!”古楓平淡的解釋一句。
數十根銀針,全都在主要筋脈穴位之上,減緩體內的血液循環,各項生命體征自然就會下降的,這就像是汽車引擎,原本是五檔的速度,轉換成一檔,速度自然就慢了。
被他的銀針控製?眾人聽了這話均是一臉的不可思議,這明明就是毒素嚴重侵襲所引起的反應啊!
主任一聲冷笑,“我從來都不相信勞啥子的中醫,你這種裝神弄鬼的伎兩在別的地方或許行得通,可是在我這裏,請你收起這一套!”
“你不相信,我並不強求你相信!”古楓仍是平淡的表情,但身形卻如一座屹立的大山般,橫在他們麵前有紊絲不動。
主任被氣得吹胡子瞪眼,咆哮如雷的道:“他們兩個要是在這裏死了,你是不是負全責?”
古楓搖頭。
“既然你不負責,那你還不給我閃開,難道你要我來背這個黑禍嗎?”主任怒聲質問。
“我的意思是說他們不會死,而且我的治療絕對可以保他們平安無漾,倒是你們,按照常規那一套來折騰,就算能搶救回來,他們以後也是個半殘廢。”古楓很平靜的道。
這話倒是說得不錯,魚膽中毒,縱然是搶救回來了,以後也會有這樣那樣諸多的毛病,最為常見的就是腎髒損害引起的尿毒症。
主任覺得這廝真的是不可理喻了,明明患者都已經陷入潰死狀態了,他卻偏偏還要說絕對能保他們平安。
瘋子,這絕對是個瘋子!
和這個不能用常人方式交流的野蠻人,主任覺得已經沒有什麽話好說了,可是他自恃是斯文人,總不能動手動腳吧,於是就衝旁邊那一班省附屬醫的醫生護士道:“你們誰是負責人。”
“我是!”嚴新月應了一聲。
“你的這個下屬如此亂來,現在已經嚴重的影響到了我們的工作,如果因為他的關係,造成不可逆的損失,你要負責!負全責!”
嚴新月聽了這話臉色也是白了下,不知如何是好,那可是兩條生命啊,六神無主的他不由的把目光投向古楓,卻見古楓也同時向她看來,沒說話,沒點頭,但他的表情和眼神依然是那麽沉穩平靜。
不知為何,看到他這個表情,嚴新月的心裏平添一股信心,盡管這種信心來得毫無道理,卻讓她的意誌堅定起來。
“主任放心,出了事情,我負責!”嚴新月的聲音鏗鏘有力,說出了這話,她自己都不由愣了愣,什麽時候,自己竟然也變得如此膽大妄為,敢大包大攬了呢?
“好,在場的諸位可都是聽著看著的,不是我們潮汕人民醫不想搶救這兩名魚膽中毒的患者,是你們省附屬醫的人攔著我們!到時候追究下來,我們是半點責任都不會負的。”這名主任恨恨的道,同時,卻也不免佩服這些人的勇氣,亂來瞎搞胡鬧不分事情黑白輕重的勇氣。
話說完之後,這名主任就領著他那班手下退到了邊上,不過並沒有離開急診手術室。
氣氛很僵,那兩台連接在候陂穀與楊偉身上的心電監護儀仍在“BBBB”的發出危急信號,不停的刺激著眾人的神經。
嚴新月看了一眼兩人的心電監護儀,發現上麵的各項生命體征雖然已經在危險到不能再危險的指數,可是卻就在這一指數上穩定了下來,當然這種穩定是絕對不被任何一個醫生所接受的。
當你看到兩個人已經奄奄一息,出氣多盡氣少了,你還會認為他們的情況穩定,不會有危險嗎?
不,別說是精至此道的醫生,就連不懂醫術的普通人都不會這樣認為!
“古楓,現在咱們做什麽?”嚴新月有些不知所措的問。
“什麽都不用做!”古楓仍是那副半死不活的語氣。
“呃?”
“等!”古楓淡定的道。
“古楓,你要真的要有信心才好啊,老娘可是把身家性命前途都壓在你身上了!”嚴新月緊張兮兮的低聲道。
“老師,你放心,我什麽時候害過你呢!”古楓道。
哼,還說沒害過我,上一次就被你折騰太長時間,發了炎,難過好幾天才好呢!嚴新月恨恨的在心裏道。
兩人站在這邊竊竊私語,潮汕人民醫急診科的那班人在旁邊看笑話,可是省附屬醫那些同來的醫生護士卻是焦急得不得了。
那位資曆不淺的葉棟梁終於走了過來,看著古楓道:“古楓醫生,我知道候醫生和楊醫生之前和你都有過爭執,但那些都是小問題,現在可是人命關天的時候,請你看在大家都在同一個科室的份上,不要拿他們的性命來做試驗或開玩笑好嗎?”
這話說得很誠懇,古楓生氣的同時卻也是哭笑不得,“葉醫生,你都說了,我和他們的都是小問題,我又怎麽會因為小問題而拿他們的性命來開玩笑呢?你看我像那麽小氣的人嗎?”
不像,不過你完全就是!附屬醫那班醫生護士齊齊的道,但也隻敢在暗裏。
時間,每一分一秒都是難熬的。
候陂穀與楊偉就那樣安靜的躺在手術台上,一動也不動,仿佛已經死了。
那兩台心電監護儀仍是不知疲憊的響著……
“咣當!”一聲響,半個小時左右,林紫旋終於用她背轉過身來的翹臀頂開了手術室的彈簧門,手裏端著兩碗黑糊糊的藥。
不過,此時的林紫旋已經不複原來光鮮靚麗的模樣,反而是蓬頭散發,滿臉汙垢,衣服上也沾了不少的灰,仿佛那藥不是她煎來的,而是從暴徒手裏搶來的一般艱辛。
古楓讓人小心的扶起楊偉,把藥小心的灌下去,然後又在他的胃部推拿了起來,然後雙手緩緩朝軀幹四肢推去,推拿結束之後,把他放平,又換候辟穀。
完了之後,古楓又等了好一陣,這才一一從候陂穀與楊偉的身上取下銀針。
銀針取出沒多久,奇跡就緩緩的出現在眾人麵前。
他們的生命體征,開始緩緩的提升,身上也冒起了大汗,隻不過那些汗水不是透明的,而是透著青色的,仿佛是有什麽東西跟著汗水一起排出來似的。
再之後,熱退了,而兩人竟然悠悠的醒轉過來。
在場之人,無不驚得目瞪口呆,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這,實在是太神奇,神奇到讓人難以置信,但卻偏偏是那麽真實。
“轉普通病房吧!常規治療個三五天,應該無大礙了!”古楓淡淡的說了一句,這就拍拍手,走出了急診手術室。
不過這個年輕的背影,瞬時間在一班人的心裏,卻變得高大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