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像香煙,一包看起來很多,抽著抽著就沒了。
五天的假期對急外五科那班醫生護士來說就像是眨了眨眼,再定睛看的時候,已經在回程的旅遊大巴車上了。
回想起來,這五天裏,唯一給急外五科的醫生護士留下印象的就是,眼前不停的晃蕩著一頭小母牛,牛B來,牛B去的。
候陂穀與楊偉也坐在車上,也是像來的時候一樣坐在相鄰的兩個位置上。別人來潮汕是瘋玩了五天,但他們來潮汕卻是在床上躺了五天。
不過很慶幸,隻是五天,並不是一輩子,他們保住了命,而且非常幸運的沒留下什麽後遺症。要知道魚膽中毒後,最容易受累的器官就是腎髒,因魚膽中毒而患上尿毒症的人比比皆是。
男人的腎和男人的*是息息相關的,要是這腎有問題,那還了得!
廣告上常說,女人腎好,男人就別想跑,可是男人如果腎不好,女人隻能跟別人跑了。
這會兒,這對共過患曆過難的難兄難弟心頭是彼為感觸的,前輩子肯定積了德啊,這才讓他們撿回一條小命。。
“偉哥,咱們沒事,咱們回家了!”候陂穀激動的道。
“是啊,終於回家了!”楊偉感慨的點頭,這一來一回,真的恍如隔世啊。
“偉哥,我對不起你,如果不是我輕信那個方子,也不會連累上你!”候陂穀愧疚的看著楊偉。
“算了啊,事情已經過去了,更何況當初你也沒逼著我喝那個藥,是我自己硬要湊一份罷了!我不怪你,你別往心裏去。”楊偉擺手道。
“偉哥,以後打死我也不再相信那些見鬼的狗屁偏方了!回頭我就找那該死的赤腳醫生算賬去!”候陂穀忿忿不憤的道。
這話,坐在他們身後的那人不愛聽了,張嘴道:“候醫生,話可不能這麽說的!害你們的是偏方,救你們的同樣也是偏方。所以問題的關鍵並不是這個方子,而是用方子的人。方子用得好,毒藥可能變成靈丹,方子要是用得不好,靈丹也會變成砒霜的。”
兩人聽到這話,臉上均是一窘,回過頭來,發現坐在自己兩人身後的人是那個麻辣又尖銳的林助理,而林助理的身旁側是坐著古楓。
看到古楓,兩人的表情都有些尷尬,好一陣才猶豫的開口,不過不再是“喂”又或是“那個那個誰”,再或者是“古楓同學”,而是帶著敬意的稱呼:“古楓醫生!”
古楓原本是不稀罕搭理這兩人的,更不屑去參與林紫旋與他們之間的什麽辯論,可是人家既然主動打招呼,而且態度明顯帶著恭謙,所謂伸手不打笑麵人,要是不鳥人家就有點說不過去了,這就收起那副淡漠的神情,和顏悅色的點了點頭,隨意的問:“兩位的身體好些了嗎?”
“謝謝古楓醫生的關心,托你的福,我們總算大步邁過,沒有什麽事!”候陂穀道。
“是啊,謝謝古楓醫生救了我們兩個!”楊偉也感激的道。
“沒什麽,舉手之勞罷了!”古楓淡淡的應了一句,然後道:“其實,那個魚膽方子雖然害得你們不淺,但也不是沒給你們留好處的?”
“好處?”兩人都是愣了愣。
“你們臉上的豆豆已經消退很多了!”古楓淡淡的提醒道。
兩人下意識的往臉上摸去,可不是嘛,原來凹凸不平的臉摸起來比平時順滑了不知多少,摸著自己的臉,兩人又是一陣百感交集,費盡了千辛萬苦,差點沒丟了條老命,這豆豆總算是治下去了。
“不過,有句話我得提醒你們,這方子雖然有那麽點效果,卻是治標不治本的,你們的根本原因在於體內陰陽失調……”古楓說著頓了頓,把目光投向林紫旋。
林紫旋瞪他一眼,那意思明顯是在說,看我做什麽?有我什麽事?我可沒什麽失調!
古楓沒理她,而是繼續對那兩人道:“說白了,你們就是缺少女人的滋潤,所以才會長豆!”
候辟穀與楊偉大窘,吱唔著說不上話來。
“所以啊,眼光別太挑,你們兩都老大不小了,縱然就算是隻母鴨子,也抓來湊成雙吧!”
古楓的意思候辟穀與楊偉都明白,甭管好壞美醜,隻要是個女人就湊合著過吧,不然這陰陽還得失調!可是母鴨……那是不是太湊合了?
“對,候醫生,楊醫生,我也覺得古楓醫生說得有點道理,你們確實該談女朋友了!”林紫旋竟然也十分讚同的道。
候辟穀終於開了口,“林助理……”
“什麽事?”
“你今晚回去後有事沒,沒事的話陪我去看電影吧?”候辟穀這廝羞羞澀澀忸忸怩怩的道。
好家夥,真懂得利用機會,這就打蛇隨棍上了。古楓暗裏寫了個服字!
林紫旋睜大了眼睛,愣了好一陣才道:“對不起,我今晚要和古楓醫生去見周院長。”
“沒事,周院長那兒明天再去也不遲的,反正也沒什麽急事!”古楓無視林紫旋那能把人殘殺成一片一片的狠毒目光,仍是極為好心的語氣,“林助理,你的年紀也不小了嘛,是該考慮下個人問題了,眼光別太挑嘛……”說著又看一眼候辟穀,接著又是一模一樣的語氣,“縱然是隻鴨公,也抓來湊成對嘛!”
候辟穀的那把聲音,還有他現在探長脖子的模樣,那不就是一隻活脫脫的鴨公嗎?
林紫旋氣得差點沒當場吐出血來,立即就用穿著高跟鞋的腳去踩古楓,誰曾想人家早有準備,一腳踩了個空不單隻,反倒是自己的腳被對方反踩了。
候辟穀見兩人都沉默了下來,而林助理的那張俏臉拉得老長,他就識趣的轉過頭去了。
後麵,一對男女卻在暗裏往死較勁,你踩我來,我踩你,踩得不亦樂乎,而坐在過道另一側的嚴新月斜眼看到這一幕,又是一陣陣火氣上湧。
……
……
次日,休息了一晚的醫生護士精神恍惚的依次回醫院,但看起來個個都無精打采,仿佛魂還丟在潮汕沒帶回來似的。
不過,眾人進到急外五科辦公室的時候,精神都是一震,是的,是震不是振。因為他們發現院長大人正四平八穩的坐在那裏,臉色陰沉的瞪著他們。
等到急外五科該到的人都到齊後,那已經是十點半鍾了。
幹坐了兩個多小時的周院長終於拍著桌子如野獸一般咆哮起來了。
“你們是學生還是醫生?這裏到底是急外五科還是敬老院?如果有病人等你們來救命的話,這會兒該死多少次了?”
我們這,不是沒病人嘛!眾人在心裏嘟噥道。
“今天我過來,本來隻是想著來宣布一個通知,說兩句話就走的,可是你們看看,現在多少點了,我整個上午的工作都在你們這耽擱了……”周院長劈哩啪啦的發起了火,“要是在平時,你們一個個都要受處份,扣獎金,全院通報批評,怎麽難受怎麽整你們,不過看在你們昨天才剛從外地學習回來,我暫且饒你們一馬,不過如果有下一次的話,看我怎麽收拾你們。”
急外五科的人們個個噤若寒蟬,紛紛垂下了頭。
“你們一個個都懶得太久了,再懶下去全都要癱瘓了,瞧瞧你們現在的精神麵貌,那個廢柴勁兒,醫生?哼,讓別人醫還差不多!”周院長頓了頓,呼呼的喘順了一口氣,這才又道:“不過,從今往後,你們想再這樣悠哉遊哉的混日子是門都沒有了,告訴你們一件事情,從今天起,急外五科參加附屬醫急診科的夜班輪值,參與120出車,過幾天電梯完全弄好之後,你們急外五科就會在急診大廳裏上號掛牌,到時候你們還想偷懶,恐怕是上廁所都沒時間了!”
周院長說著就站了起來,拂袖離開,可是到了門口卻又轉過頭來,掃了急外五科的一班人,然後又道:“忘了再說一件事,我最近更年期,脾氣不是一般的暴燥!不過我說這個事情,不是請大家涼解,而是讓大家小心,因為你們誰捅了漏子落到我手裏,我絕對會整得他死拉死拉的!”
眾人麵麵相覷,半響都作聲不得,科室裏新近冒起一個小流氓,誰曾想這個安份了好多年的老流氓也出來搞搞震!
這下,完了,徹底完了,真沒好日子過了。
……
……
是夜,急診科夜班。
月嬌媚,星闌珊,這樣的浪漫夜晚真不該值什麽夜班,而是該出去談談情說說愛的。
可惜,古楓吃過晚飯就被嚴新月從家裏叫過來了,然後就被她拉進了總值班房。
古楓看著她那急切的動作,以為又要上演一出不香豔卻很暴力的SM了,誰曾想她卻扔給自己一份資料,上麵是曆年來中醫師資格考試的試題錦集。
“過兩天你就要考試了,加點兒緊,把這些試題全給做了!”嚴新月淡淡的交待一句,這就自顧自的棒起她自己那本比板磚還厚的臨床藥典看了起來。
古楓翻看起那本試題集,可是看了幾頁,心裏就鬱悶起來了,這麽簡單的試題,不等於是叫一個大學生重溫小學課本嘛,雖說是溫故而知新,可是讓你不斷重溫一加一等於幾,你除了知道二外,還能知道啥?
早知道是這樣的話就不接電話,在家裏和施玉柔好好的大戰三六九了,要知道,蘇曼兒姐姐可是難得出一回差的!
盡管古楓很鬱悶,但看到嚴老師擺放在書本旁那把寒光閃閃的鐵戒尺,又不敢有半點怨言,隻能老老實實的做題集。
桌上那兩個直駁120搶救中心的電話一直很安靜,仿佛不願打擾這對狗男女……不,這對師生!
不過,這種安靜並不等於是好事,因為上半夜沒事的話,不見得下半夜也平安,要知道人們搞事的時候,往往都是喜歡在三更半夜的!
十二點快到了,晚飯僅是方便麵對付一下的嚴新月感覺肚子餓了,這就準備招呼古楓去宵夜,讓別人來守電話。
“鈴——”電話響了,在兩人最沒防備的時候。
嚴新月的神色一緊,拿起電話道:“喂,附屬醫急外五科。”
“我們這裏是120接報中心,剛才有一家屬打話來,說他的愛人發生性猝死,現在呼吸已停止兩分鍾,請馬上派車前往XX別墅區三十三號!”
“收到!”嚴新月一放下電話,立即就對古楓道:“出事了,快,抄家夥跟我上!”
古楓聽了這話哭笑不得,嚴新月的語氣和他那些小弟可是不相上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