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裏。
馬明靠牆而站,臉上還是怨色一片,嘟噥著對旁邊的馬奮道:“哥,我就不明白了,就算他是新銳鋒的話事人,他不也就是個黑社會而已,你至於那麽怕他嗎?”
馬奮的臉色又恢複了一貫的陰沉,“你知道個屁,你哥出來混這麽久,你看我向誰低過頭!”
馬明想了想,“除了剛才那姓古的,還真沒有別人。可是我還是不明白,你根本沒有必要這麽怕他的嘛,他姓古的充其量不就是個流氓醫生而已!”
馬奮搖頭,歎口氣道:“馬明,你不懂!”
馬明不服氣的道:“我有什麽不懂的。”
馬奮隻好道:“馬明,你記得去年我跟孫慶明趙公德他們在火鍋城的事情嗎?”
“記得,那不是你和孫哥他們九人唯一輸的一次嗎?不但丟了臉,還輸了很多錢……”馬明說到這裏,腦袋一醒,“我擦,哥,你該不會是說,你們那一次就是輸給了這個姓古的吧!”
馬奮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馬明微愣一下,然後撓著頭道,“可是我聽孫哥說,最後是那個廣省軍區的何副司令跑出來做架梁,你們才不得已敗走的?他姓古的一個黑社會,怎麽又和軍方扯上關係了?”
馬奮攤手,“你問我,我問誰去,那何副司令擺明了要罩著這姓古的,我們能有什麽辦法……對了,你不說我還想不起來,那何副司令的女兒自稱這姓古的是她男朋友。”
“這姓古的是何副司令女兒的男朋友。”馬明吃了一驚,但他哥哥後麵的話卻更叫他吃驚。
“是啊,我也想不明白,我聽別人說,那姓古的是因為泡上了原來深城黑幫老大的女兒,也就是丁力生的女兒丁寒涵,然後才接手新銳鋒成為話事人的,而且那個和我們有點交情的胡三也確認了這一點。可是我一點也鬧不明白,他怎麽又成了何副司令女兒的男朋友呢?”
馬明恍然,“哥,這有什麽不明白的,這小子一腳踏兩船唄!”
馬奮剜了弟弟一眼,“你以為我不知道他一腳踏兩船嗎?我的意思是說,不管是丁家還是何家,那都是赫赫有名的家族,可是他們怎麽能容忍這樣的事情呢?”
馬明也是很迷糊,想了想道:“哥,你認為他們會不會還被這姓古的蒙在鼓裏,什麽都不知道呢?哥,我看你對這小子雖然恭敬,可是我知道你心裏也挺恨他的,你看,咱們要不從中挑撥,挑撥,讓他們鬼打鬼,把這小子整得裏外不是人?”
馬奮猛地拍一下馬明的頭,怒道:“你要找死可別拉上我!”
馬明捂著頭,不解的看著馬奮。
馬奮:“丁家的丁力生和何家的何副司令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屬於那種老奸巨滑的老狐狸,你以為他們好糊弄嗎?你以為他們會不知道這姓古的左右縫源嗎?你還去挑撥?你是想惹火燒身還是自掘墳墓?”
馬明訕訕的不敢出聲。
馬奮就道:“我現在很懷疑,不但這兩個老狐狸心知肚明,就連這兩女的也是心甘情願的。”
馬明不可思議的道:“不會是這樣吧!”
馬奮看了他一眼,“不是這樣,你認為會是怎樣?”
“可,可這沒有理由啊!”馬明不可思議的道,隨後又嘟噥道:“我也沒看出這姓古的有什麽好啊,無非就是人長得高一點,臉長得白一點,有那麽一點功夫,還有個小醫生的名頭……”
馬奮猛瞪弟弟一眼,“你認為這樣還不夠嗎?”
馬明訕訕的沒敢應聲了,過了一會兒,卻還是不甘心的道:“那小玉這件事,咱們就這樣算了?”
馬奮:“不這樣又能怎樣?人家前麵有新銳鋒擋著,後麵有軍方撐著,你還敢跟他咋呼?你真的不想活了?”
馬明鬱悶的閉上了嘴。
馬奮又道:“馬明,你或許不知道,上一次的事情,若不是這姓古的手下留情,你哥我都成了他的馬仔了,而且那個賭約到現在還有效,人家什麽時候要使喚我,就什麽時候使喚我,你說這樣的情況,咱們怎麽跟人家鬥啊。”
馬明忍不住了,“可是我就處這麽一個對象,我都還沒上手呢,那老東西就對她動手動腳,讓我就這樣算了,這口氣我怎麽也吞不下啊!”
馬奮:“吞不下也得給我吞,小玉不是說了嗎?就紋胸扣被解開了,別的什麽都沒發生!電視上都說了,生活要想過得去,頭上就得頂點綠,這點綠都頂不起,你怎麽活啊?再說了,人家這姓古的現在一定要出來做架梁,你有什麽辦法?你惹得起他嗎?”
馬明嘴巴動了動,但最終什麽都沒說,隻是垂頭歎氣。
馬奮拍了拍他的肩膀,“想開一點,等過幾天,找人暗地裏狠狠收拾那老東西一頓。”
馬明立即就道:“可是我更想光明正大的收拾他啊!”
馬奮又是一瞪眼,馬明不敢吱聲了。
……
……
離開了主任辦公室。
古楓回到綜合大辦公室,心裏的感覺隻能用兩個字來形容:鬱悶。
辦公室又恢複了原來的模樣,大家該幹嘛的幹嘛,忙成一片,隻不過再也沒有人敢支使古楓去幹這幹那了,而正因為沒事幹,古楓閑得更蛋疼了。
眼瞅著離下班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
實在無聊的古楓這就出了辦公室,離開了普外科,出了住院部大樓,他就在省附屬醫內漫無目的轉了起來,隻是轉了一陣,當他停下腳步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回到了急外五科,腳步就停在自己原來的那個辦公室門前。
推開門,發現裏麵還是保持著原來自己走的樣子,甚至連桌上的東西都沒有動,看來嚴新月並沒有把這個辦公室分配給別人呢!
想到這點,古楓不由苦笑,自己現在已經不是急外五科的人了啊,老師沒必要空著一間辦公室的。
雖然這樣想,但他還是忍不住走到大班椅上坐下來,屁股一挨到座墊上,舒服與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
細算一下,古楓才恍然發覺自己離開學校已經很久了,在急外五科也呆了有四個多月,對這裏也確實有了一些感情,前幾天離開的時候,他還很灑脫,和急外五科的醫生護士揮一揮衣袖,這就走了,隻是再次故地重遊,他才發現自己心中原來是那麽的不舍!
他懷念這裏的自由,也懷念這裏的人和事,更懷念朝夕相處的嚴新月……
正這樣想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嚴新月拿著抹布和膠桶出現在門外。
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古楓,不由愣了一下,原先還以為是錯覺,揉了揉眼睛,發現他真的就坐在那兒,不由就疑惑的問:“咦,你怎麽回來了?”
古楓的神情有些不自的道:“呃,回來看一下!”
敏感的嚴新月一下就感覺到了什麽,放下手中的東西,關上房門,然後就走上前來,輕聲的問:“怎麽了?在那邊幹得不舒心?”
都沒得幹,怎麽舒心啊?古楓心裏苦腦,卻佯裝輕鬆的搖搖頭,“沒有,就是想這兒了!”
我也想你了!嚴新月下意識的冒起這個念頭的時候,自己也被自己嚇了一跳。
強自鎮定一下,嚴新月就體貼的道:“肯定是在那邊遇到不順心的事情了吧!”
這回古楓沒有再否認,隻是默然的不作聲。
嚴新月歎了口氣,“你的性格那麽衝,根別人能和得來才奇怪呢!要不我再去找周院長說說,讓你回來急外五科算了!”
古楓搖搖頭,“不用了,老師,慢慢的就會習慣的。”
看著古楓深鎖的眉頭,嚴新月不知為何湧起一股心痛的感覺,弱弱的提議道:“要不下了班之後,去老師家吃飯?”
你不是不會做飯嗎?古楓心中疑惑的問。
隻是沒等他答應,嚴新月又補充道:“老彭今天不在家!”
古楓被嚇了一跳,老師你這是什麽意思呀?
嚴新月看到古楓古怪的表情,心裏也直叫苦,自己胡說八道什麽呢?趕緊解釋道:“我是說彭院長出差了,我一個人在家吃飯很沒意思,所以,讓你陪我啦!”
見老師的臉突然紅了起來,古楓不由想起那天在酒店裏,她騎在自己身上幾近瘋狂馳騁的時候,臉上也是這種緋紅的表情,心中不然怦然跳動起來,明知道這樣不好,可他還是忍不住問:“那一會兒還是我做飯嗎?”
嚴新月笑了起來,“去酒樓打包回去吃還不行麽?”
這話,讓古楓的心跳得更厲害了,因為既然是去酒樓,幹嘛還要打包,直接在酒樓吃不就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