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發生過不愉快,所以蘿卜頭院士和啃粥教授進來的時候,蘿卜頭院士臉上的表情明顯有點不自在。
古楓主動站起來,請他們落座,並且讓侍候在旁的旗袍女孩給他們倒茶。
以德報怨並不是古楓的習慣,但偶爾為之也無傷大雅,更何況他和蘿卜頭院士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
冤家嘛,還是易解不宜結的好!
兩人坐下之後,古楓就盡東主之道,首先開口道:“教授,院士,二位剛才吃好了嗎?”
蘿卜頭院士點頭,沒有太多的話。
啃粥教授卻笑道:“中國菜多種多樣多滋多味,比我們的牛奶麵包要好很多,剛才我們都吃得很開心!”
古楓笑道:“如果教授喜歡,可以在中國多呆一些時日。我帶你們去品償中國的地道美食。今天吃的隻是粵菜,還有川菜,魯菜,蘇菜,閩菜,浙菜,湘菜,微菜等七個菜係,等你吃完這些菜的時候,幾乎就等於是遊曆完大半個中國了,因為每一個菜色,都代表著一個地方的飲食文化。”
啃粥教授笑著點頭,“古醫生果然少年才俊,見多識廣啊,我們這次學術交流會議還要開好些天,不過對於食物我並不挑剔,能吃飽就行,隻是在這些時日,希望古醫生不吝賜教,多教教一些你們的傳統醫術給我們。”
古楓道:“賜教不敢當,咱們當是互相交流吧!”
古楓和眼前的這兩位臨床博士明顯不是一個級別,賜教自然是不敢當,就算是交流,古楓這個剛拿到臨床專業畢業證書的小子也算是高攀呢!
啃粥教授喝了兩杯茶後,終於把話切入正題,“古醫生,我一直都不太明白,剛才那名女工,你到底是什麽診斷,又是怎麽給她進行醫治的呢?”
古楓不答反問,“教授,你認為呢?”
啃粥教授看了蘿卜頭院士一眼,“我的意見和院士差不多,縱然不是癲癇,也是腦部疾病引起的症狀,在沒有各項檢查數據之前,一定要我下什麽診斷的話,我隻能說她屬於一種精神疾患。”
古楓點頭,“精神疾患這一點我是讚同的,但我認為她並不是腦部病變引起,而是心因性。”
啃粥教授疑惑的問:“古醫生何出此言?”
古楓道:“中醫認為所有疾病都是人體機能失調的結果。即是同一種機能失調,表現在不同的部位,也可出現不同的疾病,如都是脾腎陽虛,在不同人的身上就可導致不同的疾病。如癲癇一樣,我們中醫治療癲癇重視辨證求因、審因論治,並不是看到這種症狀靠近哪種病就診斷它是什麽病,古人常說的“無痰不作癇”,痰隻是一種標象,還要追究產生痰的具體因素,是脾腎陽虛生的痰,還是腎虛肝鬱生的痰,還是陽明腑實生的痰,還是食積鬱熱生的痰。可是我仔細檢查過那個女工,完全就沒有痰症,既然如此,那又如何來的癇病,所以我認為,她患的不是癇病!”
兩個純西醫的醫學博士聽了這種論調,仍是一愣一愣的,基本上都不能理解他這翻話。
古楓見狀,不由苦笑,“既然這樣,那我就簡單的來說吧,我給她用了中醫的望,聞,切,問,四合診法之後,認為她所患的並不是大腦功能失調所引起的疾病,而是一種類似心因性所引起的精神障礙!”
對於心因性精神障礙這個疾病,兩個博士並不陌生,它是指某些人因為突然遇到嚴重的、強烈的生活事件刺激以後,如親人突然亡故、嚴重自然災害、特異事物的影響,個體承受不了超強刺激而表現出的一係列與精神刺激因素有關的精神症狀!
這種病經過短時間的治療後或心因消失以後,症狀消失如常人,一般愈後良好不會複發的。
隻是他們都不太明白,古楓是憑什麽下這樣的診斷呢?
古楓接著道:“兩位,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那個重型車間的工作環境噪音極大,而工人的保護措施明顯不夠,他們沒帶口罩,也沒帶耳塞,長期以往受著如此嚴重的燥音幹擾,不但會導致失眠,精神恍惚,還會引起血壓升高,免疫力下降,聽力下降,記憶力下降,心肌梗塞,甚至是精神係統的疾患,而剛才那名女工的心因性職業病就很明顯了,你們還有沒有發現一點,她在全身抽搐的時候是很有規律的,每一秒鍾,就有兩個抽搐來回,而每一分鍾就是一個間歇,其中會停止五秒鍾!”
這話,讓兩個博士聽得麵麵相覷,作聲不得,因為他們確實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古楓繼續道:“原來的時候,我也和兩位一樣,認為這名女工很有可能是癲癇或別的腦部疾患發作了,可是當女工從車間轉到醫務室之時,我找那個車間主任了解這名女工的情況時,車間裏噪音非常的大,十分影響我和他的對話,我就讓他能不能先把機器暫停,他說這個機器現在是停不下來的,到了規定時間才能停下,這才讓我注意到這個噪音響起的節奏,他也和女工的抽搐一樣,每一秒鍾就會“轟轟”的響兩下,持續一分鍾後,就會停歇五秒鍾,這是壓縮機在做壓縮的間歇,這個時候我就很懷疑女工是心因性職業病了,後來當我了解到,這名女工在這間工廠裏已經做了七年,而且一直都在重型車間的時候,我就大概確定了下來!所以給她治療的時候,我也不是針對大腦,而是針對心髒施治,沒想到是真湊效了。可是如果用地西泮的話,原本這些人就有失眠,又或是免疫力等的問題,再加上地西泮的這個毒副作用,那恐怕反應就更大,所以我當時就很堅決的反對蘿卜頭院士使用地西泮!”
兩人聽了這一席話後,總算是明白過來了。
蘿卜頭院士臉有愧色的道:“古醫生,請原諒我……”
古楓打斷他道:“不,院士,其實如果沒有中醫,地西泮是唯一控製女工症狀的藥物,就算去了醫院,醫生很會選擇類似這種的鎮靜藥物,所以你的做法是無可厚非的。”
蘿卜頭院士道:“古醫生,說實話,原來的時候我是一點也不相信中醫的,但經過此次事件,我對它有了重新的認識,也多少改變了一些觀念。不過嘛……”
古楓問道:“不過什麽?”
蘿卜頭院士道:“盡管我和托拉夫皇子有賭約在先,但是你要讓我心悅誠服的授予你榮譽博士的稱號,你恐怕還得做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