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有點思考能力的都能夠看出,林紫旋是極為矛盾的。
如果她不喜歡古楓,或許她就耍賴到底,再不提打賭的事情,而今夜也不可能來給古楓陪床。
如果她真的甘願沉淪,或許在古楓技藝高超的撩撥之下,不再苦苦的堅持防線。
可以這麽說,林紫旋不但在矛盾,也在掙紮,苦苦的。
因為不管怎麽說,一對處於血氣方剛得既正常又年輕男女同床共枕,那不是幹柴烈火一點就是熊熊燃燒嘛?但這兩人現在一個步步逼近,一個緊守雷池,這攻防戰打的對誰而言都是難熬的。
古楓難受,林紫旋也不好過。
在這一夜裏,古楓極盡所能,擁抱,撫慰,親吻……不停的撩撥著林紫旋的身體,然而差不多所有的事情都做了,最終卻仍是突破不了她最後的一道防線,哪怕是在古楓的唇舌與手指下動情到崩潰,她仍死死的緊閉著雙腿,就是不肯為她張開。
原本以古楓的性格,到了這種時候,他是要適當來點強硬手段的,可是看到林紫旋堅決與固執後,他終於還是不敢造次。因為有的時候生米雖然可以煮成熟飯,但有的時候也可以煮得不歡而散的。
林紫旋雖然已經退讓,看起來甚至是認命了一般,但內心依舊是很強大的。
對於心智如此堅韌的女人,心急是不行的,隻能一步一步的慢慢來。所以古楓沒有冒進,隻是止步於緊閉著大門的雷池之前,其他能幹的一件也沒落下。
在彼此不同的堅持中,兩人渡過了相當堅難的一夜。
次日,兩人起來,看到對方眼中的血絲,不由相視苦笑。
和錢副廳長碰過麵後,三人一起下樓吃早餐。
吳超已經在去苗寨的路上,他的事情也已經告一段落,那個沉默寡言的漢子自然沒有再出現,所以三人吃完早餐後,隻能打車前往仁同分院。
在嚴蓉萌的病房之外,遠遠的便聽到她不滿的嚷嚷聲。
三人對視一眼疑惑的走進去,就看見嚴家的人一副為難的表情,而嚴蓉萌嚴小姐坐在一旁則氣鼓鼓的含著一顆棒棒糖生悶氣,看到古楓來了,也隻是喊了聲大叔,這就別轉過頭不說話。
古楓問了一陣,這才鬧明白,原來經過了一天的休息之後,嚴蓉萌已經恢複正常,再沒有半點不適,所以嚷嚷著要出院,但嚴長輩們覺得這樣做不妥,覺得還是在醫院裏在觀察幾天比較保險,但嚴小姐不依不撓就是不配合,嚴加長輩一時沒了主意,也不知道到底是去是留才好。
現如今見古楓古大醫生來了,紛紛鬆了口氣。在病人麵前醫生才是最有權威的一個人,醫生說能出院了那就能出院了。於是這個紛爭的重心一下子就轉移到了古楓的身上。
哭笑不得,但也隻能在所有人殷切的目光中,古楓隻好再次裝模作樣的給她又檢查了一次,然後煞有介事的點點頭,稱嚴蓉萌的病已經基本痊愈,剩下的時間隻要回家好好休息靜養,便可完全康複等雲雲不鹹不淡的話。
聽到他這樣說,嚴家的人很欣慰也爽快了同意出院的事情。要得就是這個結局,嚴蓉萌歡喜得直打顛,瞧她激動的模樣,仿佛恨不得把嘴裏的棒棒糖拿下來塞進古楓的嘴裏,以表感激之意。
眾人看了又是一陣哭笑不得。
這邊開始辦出院手續的時候,田啟明來了。
在他的要求下,古楓又跟著去看了另外幾個病房,不用問,這些都是疑難雜症。
古楓也不藏掘,能夠解決的,立馬施治。不能夠解決的,也不充大頭。
如此折騰一通,又近中午,回程的飛機是三點,午飯過後古楓一等就要回去各自開始準備了。
隻是在古楓準備離開仁同分院的時候,田啟明卻悄悄的把古楓拉進了一個臨時的辦公室,林紫旋雖然沒邀,但看著田啟明古古怪怪神神秘秘的樣子,心中有疑更是好奇,也笑著厚著臉皮跟了進去。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使勁笑。
看著林紫旋笑嘻嘻著臉也跟進來,田啟明微皺起眉頭表示不滿,不過想到古楓一直說這位是他的助理,想來也沒有多大的關係,所以就沒有讓她出去。
開口的時候,他也沒繞太多的圈子,直言不諱的道:“古醫生,這些天下來,咱們相處得十分融恰和愉快,而事實也證明,錢副廳長的眼光十分犀利,古醫生確實是個年輕有為醫術不凡的好大夫,所以在臨別之前,我冒昧的問一句,古醫生有沒有打算換一個工作崗位?”
林紫旋聞言心中就是一緊,田啟明這是要幹什麽?
挖牆角嗎?
打完了齋,還要把和尚留下?
太不仗義了吧!
正當她要出言詢問的時候,古楓已經開了口,“晚輩愚昧,不知院士這話是什麽意思?”
田啟明直接說道:“是這樣的,昨天我和吳副總理及嚴副委員長都聊過,他們對你的醫術都給予了高度肯定,所以我們商量了一下,想把你調進京來,負責各個領導人的保健工作。嗯……你可以這樣理解,就是讓你成為禦醫,享受國家的特殊津貼與待遇,不知道古醫生有沒有著方麵的意向?”
聽了這話,古楓還沒表態,林紫旋那邊已經笑不下去,忍不住插嘴道,“田院士,你這是不行的!”
田啟明疑惑的問:“怎麽就不行了呢?”奇了怪了,這明明是天大的好事,別人爭著搶著都不一定能得到,你這丫頭在那邊說什麽不行!
“因為,因為……”因為了半天,林紫旋始終沒能說出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最後隻能強硬的道:“因為我是廣省附屬醫的院長助理,我不眼睜睜的看著你把我們醫院的棟梁型人才挖走。”說著為表示堅定,直起腰版挺起胸膛直視田啟明的眼神,好像真是因為這麽回事一樣。
田啟明弱微有些吃驚,“你是院長助理?你不是古醫生的私人助理嗎?”
林紫旋隨即道:“我除了是他的私人助理,也是院長助理,所以田院士你不能這樣做。”
田啟明一拍手哈哈一笑,“縱然林助理代表著廣省附屬醫院,我還是要這樣說的,你也知道古醫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誰能得到,就是誰的福氣,而且我敢說,古醫生在省附屬醫的待遇,絕對沒有我國國務院給的高。”
林紫旋悻悻的道:“待遇再高也不行!”
田啟明搖頭道出重點“這個事啊,林助理你說的是不算的,當然我說的也不算,必須得古醫生說了才算,所以我們也不需要爭了。”
確實,田啟明的話沒說錯,如果古楓同意的話,別說是林紫旋,就算是周柄南反對都沒用。
所以,兩人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到古楓身上。
古楓卻有些走神,思緒飄得很遠。
成為一名禦醫,是古楓很久之前的願望!
到底有多久?真的追塑起來,恐怕得有一千年多年!
剛藝成出師去揭皇榜的時候,他確實是想要成為一名禦醫的,然而就是因為揭了皇榜,他才陰差陽錯的來到了這個完全不同的時代。
經過了這麽多人,這麽多事情之後,他觀念和想法早已經發生了質的改變。
禦醫的名頭掛在上麵雖然好聽,或許待遇也會不錯,但名頭有多大,責任就有多大,拿了禦醫的頭銜,附屬而來的便是無數的約束與麻煩,那種工作與生活,絕不是他現在所相往的。所以思慮了一陣之後,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回過神抬起頭來的時候,發現兩人都在眼巴巴的看著他,尤其是林紫旋,臉上滿帶著憂慮之色,周柄南讓她跟著來,不但要讓她看好古楓,別讓他惹麻煩,更要讓她看住古楓,不讓別人挖走啊!
如果古楓真的被人挖走了,那自己回去後怎麽交差呢?更何況問心而言,她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情願的古楓被挖的。
這會兒,眼見古楓要開口,怕答案是自己不希望聽到的那一個。林紫旋趕緊攔住他,轉移視線對田啟明道:“田院士,我得和古醫生聊兩句,麻煩你稍等一下!”
說著,也不等兩人反應過來,她就急急忙忙的拽著古楓走到外麵的走廊上,溫涼的小手抓得十分用力,仿佛一鬆手古楓就長了翅膀飛走似的。
到了外麵,林紫旋趕緊的壓低聲音問:“古楓,你是怎麽想的?你直的打算離開省附屬醫,進京來工作嗎?”
古楓不置可否的道:“京城是國家的首都,城市繁榮,經濟發達,成為禦醫幾乎更是每個為醫者的願望,你說我心裏是怎麽想呢?”
林紫旋氣急的跺腳道:“你怎麽可以這樣?你和我們是簽了合同的。”
古楓仔細的算了算,“合同期也沒有多久了,大不了就賠筆違約金而已,我算算,嗯,估計我得賠個十來二十萬吧。現在油價這麽貴,也就我那幾輛車一年加油的車而已,沒什麽了不起的!況且現在上個床都不用負責任了,何況簽個合同而已。”
林紫旋憤恨的道:“姓古的,你個流氓!你怎麽做這種背信棄義的事情?”
古楓反唇相擊,“姓林的,你都可以耍賴用蠻,明明輸了卻不認賬,我怎麽就不能這樣呢?你有什麽資格指責我?”
林紫旋自然知道古楓還是拿“暖床”哪一樁說事,臉色一窘,“一碼歸一碼,怎麽可以混為一談呢?”
古楓冷笑道:“我管它有碼無碼,這就是一碼,出來混,講究的就是一個信字!”
林紫旋氣得直跺腳,“我哪有耍賴。”壓低聲音道:“而且,昨晚上我不是陪你睡了嗎?現在到底誰在耍賴啊!”
古楓也壓低了聲音追問道:“可是你讓我那個什麽了嗎?你明明答應了給我做小情人的,結果事到臨頭,卻硬是把我拒之門外。你既然做了初一,我就做個十五給你看看。不然你真以為爺那麽好忽悠!”
林紫旋一張臉漲得通紅,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合適,隻好一個勁的說:“姓古的,你怎麽可以這樣。”
古楓反問道:“我怎麽就不可以這樣!”
林紫旋被逼得眼圈都發紅了,“我都說了,我不是不願意,我隻是不想、不敢那樣,如果你能斷絕和別的女人來往,別說是以後,就是現在,就在這大庭光眾之下,你想要我,我都隨便你,可是你能夠做到嗎?”
古楓愣了下,無力的搖頭,“我做不到。”
林紫旋眼淚就落了下來,“那你還逼我。你就不能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去適應一下嗎?我隻是一時貪好玩跟你打了個賭,可是這樣就搭上我一輩子,你說我能心甘情願嗎?”說著眼淚簌簌的往下掉,就像斷線的珠子。
看見她哭了,古楓心也硬不起來了,“行了行了,別哭了,不然一會兒別人看到以為我欺負你了!”
林紫旋抽咽著,一邊擦眼淚一邊道:“你就是欺負我了,你一直就在欺負我,從認識你的那天開始到現在,你就不停的欺負我,姓古的,我是這輩子招你惹你了,還是上輩子欠了你的,你要這樣折騰我。”
古楓又被弄得軟癱癱了,揚手作投降狀,“好吧,你贏了還不行嗎?為了你,我不做這個禦醫了!”
林紫旋呆了一下忘記了哭,頓時破涕為喜,“真的?”
古楓點頭,他原本就沒打算做這個禦醫,剛剛隻是逗著林紫旋玩的。
“親我一下!”總要撈點好處才不會太吃虧。
林紫旋左右看看,終於乖乖的,又羞澀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今晚讓我那個!”
這廝竟然得寸進尺,又提出非份要求。
林紫旋忍不住了,狠擰他一下,“去死!”說完先進裏麵去了。
古楓笑笑,隨後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田院士,我認真的考慮過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暫時而言我覺得深城的工作環境比較適合我,沒有進京的打算。”
田啟明有些失望,但見古楓雙眼清亮,語氣堅定知道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也不再勸,而是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勉強,不過這個位置我會替你一直保留,隻要你原意,可以隨時到來。”
這算不算放長線釣大魚?
古楓不無有他道:“好的。”
“古醫生,你不想進京做醫生,我可以不勉強,但對於我的另外一個邀請,你卻不能拒絕的。”田啟明說著又看一眼林紫旋,溫和的道:“林助理也不能反對。”
古楓見這般問道:“是什麽?”
田啟明笑笑道:“我想邀請你加盟我們中科院,參與各種中醫中藥的重要研究項目。這個是不用脫產的,不但是你個人的榮耀,同時也是廣省附屬醫的榮耀,因為據我所知,廣省附屬醫還沒有一個中科院的院士呢!”
宏揚中華醫學,是為醫者的本份,古楓到了現代後雖然致力學習西醫,但一直並沒有忘記自己的中醫出身,所以當田啟明提出這個邀請的時候,古楓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答應了下來,“好的,感謝院士的賞識與信任,我定當竭盡全力,為中醫的崛起貢獻自己的力量。”
林紫旋也是喜出望外,趕忙道:“這是好事,我當然也同意!”
田啟明大喜,哈哈大笑,伸手輕拍古楓肩膀道:“那這次你回去後做下準備,林助理你也通知一下周院長。”視線轉到古楓身上:“過些日子我可能會去一趟廣省,到時我會代表中科院對你進行考核,完了之後才會給你正式下聘書!”
古楓和林紫旋連連點頭,有了這個成為院士的希望,不管最後能不能落實,落實後會不會成為擺設,但總算是不枉京城此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