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五台教主

155 神燈·石棺妖童

那男孩滿臉冷笑,又放出飛刀去斬方瑛,金光一閃,六甲分光輪便失去了光彩,幾乎給剖成兩半,方瑛急發太乙青靈箭,一旁鞏霜鬟也拿出一麵寶鏡,射出耀眼紅光。男孩手上神燈發出黑焰白光,黑煙擋住太乙青靈箭射過來的漫天銀雨,正是克星,將其紛紛融化,白光和鞏霜鬟鏡光相遇,一往無前,直飆過去,多虧元皓放出自己的分光輪合力擋住,三人以多打少,形勢仍然岌岌可危。

嶽清把大家聚到一起,主持策劃,便得對大家負責,盡量讓人家少受損失,急忙揮動九天元陽尺,放出紫氣金花,將飛刀擋住。

雙方鬥法,從男孩出現到現在,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那男孩身體上便有變化,身量伸長,麵容也由稚嫩變向青色,頭發更是延展到腳跟,竟是從一個七八歲大的幼童長成了十三四歲的少年,而且法力似乎也在在迅速增長,之前九天元陽尺能夠輕鬆抵禦神燈仙刀,如今竟覺吃力。

嶽清恍然大悟,驚聲道:“這孩子是檮杌修成的元嬰,好家夥,竟然被他煉成了第二化身!”

他立刻想出對策:“三位道友,你們趕緊退出甬道,去跟許師姐匯合一起!”

口中喊著,他連噴真氣,伸手指定套在妖屍脖子上的赤陽環,那寶貝轉速立刻加快了十倍!火光大盛,湧起大量的氣泡。

檮杌怒吼一聲,撇了慌忙退走的方瑛三人,轉回身來救自己的身體。

嶽清一麵用紫氣金花護身向後飛退,一麵用赤陽環托著妖屍迎向對方的進攻。

檮杌縱金刀斬來,金光一閃,哢嚓聲響,赤陽環竟然被劈成兩半!

嶽清來不及心疼,揚手將兩半金環收回袖中,眼看推到石棺附近,他用兩股混元真氣纏住妖屍連同自己一起落盡石棺裏,手上寶尺急揮,層層紫氣布置開來,上麵金花飄動,將頂上護住,餘光瞥見自己的極光劍散落在石棺一角,上麵鎮著一個毫不起眼的褐色小圭。

嶽清伸手一招,圭劍俱都毫無反應,他放出混元真氣,將小圭攝住,想要將其提起,然而使出渾身功力,竟然仍是紋絲不動,心中暗暗吃驚,上麵的金花紫氣竟然已經開始抵擋不住。

檮杌清俊的臉上滿是猙獰,又把那五色毫光一樣的寶物放出來,炸得紫氣潰散,金花萎靡。

他發狠要救回自己的身體,還要把這個驚擾他安寢的小賊煉成屍仆!把今天所有來的人全部煉成屍仆!等煉成十萬屍軍,還要重新征戰,一統天下,做像三皇五帝那樣的人王聖主!

忽然擋在麵前的紫氣金花全部收斂,緊跟著自己的身體從石棺裏麵飛了出來,鎮壓在背上的玉印已經被拿回去了,料想是對方被自己逼迫太急,不得不把玉印收走,來抵擋自己的攻擊。

他飛過去迎住身體,看看除了脖子上一圈焦黑之外,並沒有收到其他損傷,還未來得及高興,忽然碩大的屍身轟然炸開,無數紫色的雷霆霹靂伴隨著水質的碧綠陰火向四麵八方飆濺。

檮杌剛叫了聲不好,迎麵一方玉印飛來,正中額頭,霎時間,檮杌覺得自己一身法力都如潮水般迅速流失,仿佛要被就此封印一般,他急得發出困獸怒吼,拚命催動修煉了四五千年的功夫,使其爆發開來,天遊印上紅光閃爍,竟然被他彈開,倒飛回去。

嶽清越發驚歎於這家夥的厲害,之前隻以為他法寶淩厲,沒想到本身的道行也如此深厚,他以為憑自己的功力絕對無法擊敗對方,還得去找許飛娘和柳步虛合力才行。

然而剛才那一下,檮杌也損耗了不少元氣,他差一點就被封印,天遊印的威力也讓他十分膽寒,在他看來,嶽清道法深不可測,又是一身奇珍異寶,自己絕難取勝,他本來會一直生長成為四十歲左右的壯年,法力會恢複到當年的巔峰水平,甚至還要更高,到那時即便是天神、天仙下界,自己也絕不懼怕,除非是像當年廣成子那樣的金仙,然而金仙是不能來到人間的,自己可以說是縱橫天下,再無敵手。

如今被天遊印打在天靈蓋上,他爆發了全部的潛力將印崩了回去,免於被當場禁錮的厄運,然而短時間內也無法再繼續長大,法力也停滯不前,他感知到外麵還有不少高手,如果法力能夠一直增長也還罷了,自己隻等挨到最後,然後出去橫掃乾坤,現在卻等不得了。

他再次把那五色毫光放起,喀吧一聲,將石棺炸成稀爛,然後化成一道金光,疾速飛走。

上麵有禹王神鍾鎮壓,下麵就是地竅水眼,都走不得,他用掌中神燈放出黑白兩色光焰,將岩石淤泥全部溶化,大禹留下來的禁製殘餘土崩瓦解,被他開出一條道路,亡命逃走。

嶽清急忙傳音示警,許飛娘聽見聲音,立刻催動五遁神樁,迸發出五色光氣,將整個君山上下全部裹住,然而檮杌實在太過厲害,過了被禁製的地帶,便可以遁法輕易穿行,他選擇的又是東方,遇到木遁攔截,隻把那五光法寶祭出,前端蹦出一點火星,立刻將巨木青藤全部點燃,木遁立刻生發反應,本來先天甲木得火,成木火通靈之局。隻因木弱火生,土漲金生,水土並作,土為火子,水為火夫,俱可消滅敵火。隻是檮杌這件法寶太過厲害,竟然能夠逼迫木遁持續生火,更能阻斷火去生土,乃至火勢狂發,燒得洞庭湖幾乎沸了半邊。

柳步虛得了嶽清和許飛娘的傳音示警,急忙以法訣密咒,喚來當日四值功曹,乃是值年神李丙、值月神黃承乙、值日神周登、值時神劉洪,分別守住四方,更有日遊神溫良三眼跨虎而來,持定天神法器,將洞庭湖空中布滿。

此時洞庭湖水已經上漲到三四丈高,被六丁六甲以神通逼住,空懸而立,最頂上比兩岸居民的房舍還要高出數倍,仿佛水波峭壁一般,裏麵青紅黃黑白各種顏色混合翻滾,伴隨著魚鱉蝦蟹各種驚慌逃竄的水族,全都看的清清楚楚,一旦被人以法力破壞,洪波四泄,後果不堪設想。

水漲過三丈之後,柳步虛已經通知巫山那邊的鍾先生和韋少少一起舉起玉碑宣泄地氣,使得這邊湖水漲勢稍緩,不過還是不停上漲。

此時在洞庭湖南岸不遠處的妙真觀中,李元化,佟元奇,醉道人,矮叟朱梅,金姥姥羅紫煙,以及她的師妹步虛仙子蕭十九妹,正和嚴媖姆的弟子薑雪君說話。

本來應該妙一夫人來主持大局,隻是四川那邊群魔出動,布魯音加,飛龍師太,呼加卓圖,赤隆兒爪,鬼老單午,金花鍾昂,以及毒龍尊者和尚和陽,與慈雲寺方麵交流頻繁,更加聯合華山派的高手,隱隱有要圍攻峨眉老巢之意,因此妙一夫人便和餐霞大師等回山駐守,這裏便讓李元化做代表,朱梅為首,來請嚴媖姆出山,羅紫煙失了鎮山重寶納芥環,誓要報仇,把向來不肯招惹是非閑事的小師妹蕭十九妹也請出來相助。

望著遠處不停上漲的湖水,羅紫煙恨恨地道:“難為那妖孽想出這麽一個法子,兩邊一起宣泄水氣壓力,隻是此水這樣漲發,一個疏忽,被人破了丁甲天神的法術,洞庭湖周圍生靈豈不是都要跟著遭殃?依我看還是咱們出手,替換下六丁六甲,以仙法將湖水穩固,同時斬殺妖孽,以絕後患!”

佟元奇一張紅臉,仿佛關二爺在世,說起話也直來直去:“媖姆大師真的不管不問麽?”

薑雪君也擔憂地望著北邊,抓著茶杯:“那茅山的柳步虛是天庭冊封的玉印靈官,有天地親書的玉簡金誥,前幾天來找家師,說此事已經被洞庭君上奏天庭,天庭讓他主管此事,因此家師也不好隨意插手,隻說若是他們製不住湖底那隻妖孽的時候,家師才會出手。”

那醉道人道:“能免了洞庭湖周圍百萬生靈的災難,這樣天大的功德便要任其被妖孽拿去,媖姆大師也甘心麽?”

眾人俱沒有接口,唯獨李元化和佟元奇看了醉道人一眼,都紅了老臉,好在李元化臉黑,又留有一把大胡子,佟元奇本來就是紅臉,因此也看不出來。

隻因修行人要戒貪,貪錢財,貪法寶是貪,貪功德也是貪,貪來的功德,往往不是功德,甚至還會招來禍患,因此仙家積累外功,佛家積累福報,也都是有方法,要智慧的。比如凡夫貪功,放生之前大張旗鼓,讓商販知道,故意抬價,甚至提前去山中加力捕捉,買到手之後,又不得法,放去便死,或是毒蛇猛獸,反去傷人等等,放生成了放死,便是貪功不得,反釀其禍。

在做這些人無不修煉數百年的劍仙,俱都懂得這個道理,洞庭湖一事,既然別人做了,他們便不能爭搶,否則釀成禍患,全都要落在他們的頭上,若是從旁相助,還能分潤一些。

醉道人深恨嶽清,再加上聽說湖底有至寶,貪恨交加,才說出這樣的話,剛一出口,也自後悔,深覺給峨眉派丟臉,眾人又都不接口,他便尷尬著不再說話。

這時朱梅說道:“據我推算,那湖底妖屍乃是死而複生之象,而且生機綿長,此次他們決計滅不了他,禹王至寶在他身上,無論是否為五台派所得俱是後患無窮。剛才我看人英那孩子身上也沒什麽寶物,不如咱們幾個出手製服妖屍,將寶物得來給人英傍身護法,也算是咱們幾個做長輩的心意,不知幾位道友以為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