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間界東方,天骨鑒兵台如火如荼;北方極冷之地,冰封須彌山下閃動炫耀之光。
漫天飛雪之中,一個嬌弱聲影緩緩而行,她全身純白,裙擺隨著北風而走,一縷輕薄細紗之下,秀麗臉龐若有若無,此人正是淒水河巫女,也是那個被曆史稱作萬妖聖後的女人。
冰晶將整座須彌山封裹得冷豔素麗,山腰之中斷臂殘屍成遍,而山峰之上殺君天下與無極道主之體相對而望,兩人在激戰時候陷入冰封,麵容神色都沒有改變過。
“你將是給無間界帶來混亂的男人嗎?”巫女抬起手臂,她輕輕地將手掌移動到了殺君天下的臉龐,一陣鑽心的寒意竄入心中,“無極道主的太玄道咒果然深厚,隻是這冰封真能困住你百日?”
“呼……”北風席卷而來,隻是當它們在冰層之上發出回響的時候,也帶來了一陣渾厚有力的聲響,那是心跳,是來自於殺君天下的心跳聲。
巫女單手發力,一陣濃濃的煙霧從冰層之上飄然起來,她閉上眼睛似乎能夠和裏邊的殺君交流:“隻有我才能夠幫助你走出百日之困!”
“百日之困又算得了什麽,我被地藏王封印了多少年,區區百日!”這聲音來自於冰層之中,殺君天下雄傲不屈,並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到時候不管是誰,都得隻有和這個境界一起滅亡。”
巫女翹起了嘴角,一介小女子似乎從不畏懼殺君的威嚴:“無間界之中存有三先天針,三先天針逆命誅天,任憑你魔界之主在冰封情況之下如果被天針命中,功體也將損耗殆盡,你敢賭一把嗎?”
殺君天下的心跳略有些急促,那聲音傳遞到巫女的心中:“既然如此,你有什麽條件,大可以開出來?”
“這個世界還不夠亂,所以你的腳步不應該就此停止了。”巫女單眼睜開,一道輪回之印浮現在眼珠之中,“殺君天下之力還存在於無間界的某一個角落,我說得沒錯吧。”
“我明白了,請你把滅寂真元交給他吧。”殺君聲響一落,一陣深紅光暈頓時從他的心坎之中浮現出來,那光暈紅得通透即刻照耀了整個冰層。
巫女雙手托起光暈將它完全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她眼神一動心中泛出的欲望溢於言表:“放心吧,我會找到那個人將屬於他的力量交還!”
……
“呼……”老劉終於完成了這一天的修行,龍玄早就為他醫治好了傷口,非但如此還傳授了他咒法之中的屬性陣形,隻有自己的破魔劍被龍玄收納而去。
“老劉,門主有請!”黑麵神的道士淪為了一個通傳小兵,他搞不懂的是龍玄為什麽會對這個外係道士這麽好。
老劉站起身來,此刻自己的衣著早就換成了與龍玄一般的暗黑色道袍,道家代表著天地之明,而龍玄卻主張黑暗的格調,這與萬道山的宗旨相互抵觸。
道殿之上依舊沒有光亮,即便這裏處在萬丈高山也見不得一絲陽光。
“拜見門主。”老劉並不是真心效忠於龍玄,隻是寄人籬下又能夠習得咒法之術,何樂而不為,“門主找我有什麽事?”
龍玄麵色低沉依舊坐在暗黑之中,他背後的黑色鎖鏈叮當作響:“荒骨城天骨鑒兵台已然開啟,我隻要獸焰天匙,你去奪回來。”
“獸焰天匙?”老劉聽不明白這個東西,他好奇道,“這東西是鑰匙?什麽地方的鑰匙?”
“嗖……”龍玄單手一出,揮灑出一道玄極陰影,那陰影飛身而去化為一隻蝙蝠衝向了老劉麵門。
老劉本可以躲開,不過他並沒有察覺到龍玄殺氣,這一招定不是殺招,奇怪的事那黑影蝙蝠在接近自己之後竟然完完全全侵入到了身體之中:“門主,這是!”
“化身咒法,五日之內取不回獸焰天匙,就不要為人了,乖乖地做一隻蝙蝠吧。”龍玄站起身來將長袍一抖,一把黑色龍形長劍頃刻間盤旋而起插入到在了老劉麵前的地板上,“你的破魔劍在我熄妖亭魔池之後中侵泡了許久,其中的魔氣正好有助於你體內的咒法!”
老劉看著那黑得攝人心魄的龍牙劍身,一股寒意侵蝕全身。他兩指一起破魔劍化為黑色凶光穿行回到了自己的後背:“這熄妖亭魔池是什麽對方?”
“熄妖亭是整個萬道山功績的象征,可惜有人在裏邊練就了更為惡毒的咒法!”龍玄說到這裏的時候咬牙切齒,“熄妖亭一共分為三層區域,我隻能突破到第二層的魔池,這魔池之水有著損耗人修為的力量。”
熄妖亭不就是無極道主告訴過自己的地方?所謂的惡毒咒法太玄道咒就在其中,老劉閉上眼睛靜靜地感受著破魔劍的變化,他心驚一道:“破魔劍似乎在侵蝕我身上原有的道法。”
“這把劍已經不是你原有的破魔劍了!”龍玄攤開了手將自己的手掌高高抬起道,“讓邪惡之劍更大限度的發揮出它的實力,此劍在血統之上更接近於黑暗與詛咒,劍名鬼誅!”
“鬼誅!”老劉拔出長劍,劍柄純黑呈現不規則彎曲而上,劍身修長乃是黑龍從根部纏繞而上形成,此劍並無劍尖、亦沒有劍鋒,有的隻是龍頭之下,龍口之中兩顆幽然豎立的龍牙,唯一改變的是此鬼誅能夠一分為二,雙麵龍牙拆開來觀,好似惡鬼之角,淒厲不凡。
龍玄半麵陰暗有些無力地坐了下來,他咳嗽幾聲揮舞著手吩咐道:“去吧,記住你的時間隻有五日!”
“嗯。”性命攸關,老劉再也沒有了之前吊兒郎當之氣,他沉穩轉身輕腳一跳便消失在了一個圓形咒法之中。
……
今日的天骨鑒兵台結束,戰場之上的英雄再一次被請到了天梯大殿之中,美酒佳肴自然是少不了的,隻是今晚一宴迦南並沒有現身。
“你二哥呢?”迦葉有些疑惑,他心知白城的失力對於迦南的打擊。
迦樓羅搖了搖頭隻顧著喝自己的慶功酒,業修的勝利讓他倍感欣慰:“或許是去調查刺客的事情了,又或許是為白城侍衛長的事情……”
“天骨鑒兵台生死隻在自己手中。”迦葉豪言一句敬了業修一輩,“來!”
業修微笑著回敬了台上三位,看這樣的情勢發展,自己無意間取得了三個荒骨城皇族的信任,尤其是身為郡主的迦雲心:“業修勝出不過僥幸,明日一戰才是重頭戲。”
酒戀生拍了業修一掌,自己灌起自己來:“明日一戰你是想看我輸吧。”
燕傷城冷眼以對沒有搭理眾人的話,迦葉給大家敬的酒他更沒有喝,魔麵人與獸老交代的任務他一定要執行,而且就是今晚!
酒宴之上勝出者歡欣不已,等待者愁容百態,酒宴之下業修、迦樓羅、酒戀生等人又聚在天梯平台之上,繼續喝酒作樂,人生若都如此大氣磅礴,還有什麽公理名利去可追。
凶獸門蒼獅王正在房間之中等待明日的決鬥,他身材高大強悍,頭腦之上毛發雄渾活像一頭獅子,腰間大環金刀閃耀早已饑渴難耐。
“沙沙……”突然之間一陣沙礫流動的聲音從他的臉頰麵上浮起,一陣涼風掠過,他整個人竟然被這一劍指住了咽喉。
蒼獅王生性豪邁,心知來人的實力強過自己也不想過於掙紮,隻是死也要有一個理由:“如此喚沙的能力分明來自於凶獸門?到底是誰讓你來殺我。”
燕傷城蒙著麵,聲音也壓得很低,蒼獅王這種角色在他看來不過嘍囉,他不屑答道:“如果是獸老要你死又如何?”
蒼獅王眼神一瞪將牙齒咬得哢哢響動:“原因?”
燕傷城左手從腰間抽出了骨劍,一技天骨劍訣刺入蒼獅王的腹部,刹那間將其切成兩段:“反正都難逃一死,知道這麽多又有什麽用呢?”
蒼獅王重重地傾倒在地板之上,鮮血流淌了一地,鮮血之中飄搖起來一枚金牌,那金牌正是大宗主迦葉所有之物,殺手信物!
“混帳!”夜深人靜,迦葉的寢宮之中再一次出現了幾個關鍵人物,文官武職,以及迦南、迦樓羅。
蒼獅王被害之事沒有多久便被侍從發現了,由於他們看到了大宗主的金牌所以並沒有大肆聲張,可事情的詭異之處就在這裏,因為這一切和在城內發現的好幾麵金牌一模一樣,說明執行殺戮的人都獲得了大宗主的允許。
迦葉苦苦地看著眾人,他想不明白自己的金牌怎麽會出現在那些地方:“到底是誰在冒我之命四處殺戮?死的都是些什麽人!”
侍從吞吞吐吐道:“包括除拾骨者之外的大部分宗主,而且……而且每一處都發現了大宗主的金牌。”
“大哥,會不會是昨夜刺殺你的人!”迦南分析得極有道理,“此刻潛入殺你不成,就偷了你的金牌四處亂殺人企圖嫁禍給你。”
“嫁禍給我也罷,隻是你知道天骨鑒兵台之際,各宗族在非決鬥狀態之下死人會有怎麽樣的後果嗎?”迦葉痛心疾首,憂心忡忡,“我想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前來荒骨城興師問罪了。”
迦樓羅也明白其中嚴重,他上前安慰迦葉道:“一切的一切,隻要找到凶手就可以解答,不知各族宗主能否聽我們的解釋。”
迦南聽得左右為難憤怒一吼道:“怕什麽,難道那些家夥還敢在荒骨城亂來嗎?不聽解釋就別我怪我不客氣了。”
“二弟,少給我添亂。”迦葉有些心急,大事當前他出此下策,“盡量保護剩下參與的安全,二弟你負責調動城內所有兵馬找出凶手,同時注意荒骨城周邊的動向,我想剩下的幾日不會太平了,至於各族宗主之事我盡力周旋。”
“是,我一定把這個家夥給揪出來。”迦南領命出門,他意氣風發似乎早就胸有成竹。
“大哥……”迦樓羅想要主動請纓,可是此刻迦葉又埋著頭揮了手讓所有人有多遠走多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