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老回頭一看隻覺得整個凶獸門人已經陷入了苦戰,他鐵杖一揮旋動著風沙近身蟲皇,卻被蟲皇一掌抵在了身前:“旱魃蟲皇,你會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價。”
“代價!凶獸門和妖蟲門本就敵對了這麽多年,還用得著獸老來強調代價一詞!”蟲皇再次架開獸老的攻擊,他動身而走退回到了蟻群之後,“妖蟲門聽令,從荒骨城出來者,格殺勿論!”
“殺啊!”所有妖蟲得令殺得更是興起,凶獸門人奮力突圍兩方殺得不可開交了。
另外一邊迦樓羅率領骨宗眾人一路連奔退避到了仁字湖水旁邊,他眼看著侍從之人都是傷痕累累,自己最愛的小妹雲心也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各位!荒骨城之中已經布滿了毒霧我們隻得在此隱蔽。”
“三宗主,我們要報仇!”這個時候有一些血氣方剛的家夥已經吼出了聲,他們控製著白骨骷髏十分悲壯道,“凶獸門屠我荒骨城,我們不能就這麽棄城出逃,大宗主、二宗主都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我們要去找他們!”
酒戀生看得迦樓羅也有些孤立即刻站出來道:“廢話,荒骨城我們一定要奪回來,可不是現在!那陣毒霧還在城內盤旋,回去無異於自投羅網,我支持三宗主的話,我們稍作等待從長計議。”
迦樓羅站直的身體,看著風塵仆仆的眾人他也及其揪心:“族人們,請你們相信我,我一定會帶著大家重返荒骨城,現在我們要做的是保存實力,減少不必要的傷亡。”
“稟告三宗主,我骨宗近衛侍從折將半數,也是傷的傷、死的死如今不知如何是好。”一個打扮稍微入時的將領站了出來,滿臉都是苦累,“請三宗主下命令吧。”
“全員安定下來,檢查傷情,隨時做好戰鬥準備。”迦樓羅等這一天等得太久,他巍然而立號令著荒骨城的一支力量,如今的軍士都看中了自己身為三宗主的身份,自己還應該做些什麽來鼓舞士氣,才能成為將士們心中真正的王者。
業修和老劉也在幾經周轉之後順利突圍出了荒骨城,他回頭一望整個荒骨城上空翻動著綠油油的氣體,那種感覺極為陰森壓抑。
“還看什麽看?這荒骨城已經完了。”老劉拍了拍業修的肩膀,在他眼中荒骨城、無間界都算不上什麽,“這個世界不自己陷入亂世,也會被殺君天下所滅,試問誰能夠阻止!”
清風吹過山丘,業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的頭發也被這風給吹亂了:“真不知道荒骨城那些皇族現在如何?完好的一座城邦就這樣被拖入了戰火之中。”
“你是要兄弟,還是要這座死城?”老劉走到了業修身邊,他看了看褲兜裏的獸焰天匙歎息一聲道,“我還得想辦法如何逃脫龍玄的控製,萬道山已經不是從前的萬道山了,說不定這裏邊的因素和荒骨城變故有關。”
迦葉大氣淩然、迦南冷靜有加、迦樓羅深藏不露,這三位宗主應該能夠處理好荒骨城的戰火,隻是郡主迦雲心此刻不知身在何處。他仔細掂量了半天還是決定陪著老劉返回萬道山,他們兩人來到無間界的目的並不是阻止亂世,而是為了找尋心中的答案:“呼……走吧,無間界已亂,我就跟你去看一看那個龍玄門主到底是個什麽人!”
無間界之為危,荒骨城之為亂,北方腹地冰封須彌山之前,巫女一身雪白裙擺獨立站在殺君天下軀體之前,她眉眼緊閉嘴角之中露出一絲淺淺的微笑。
“嗷……嘰……”玄天之中一尾長龍已經盤旋出了身子,它乃是魂兵符召喚的龍形神獸,身披金光鱗片,四腳之上彎鉤而立鋒利異常,其聲洞徹九霄,如洪鍾之響震懾大地,此龍名為蒲牢乃是龍生九子之四。
“荒骨城大宗主迦葉,是什麽樣子的絕境讓你重新開啟了魂兵符?”巫女莞爾一笑,略帶欣賞地打量著麵前的殺君天下,“想不到你對於我的承諾這麽快就兌現了,神獸降臨無間界,亂世局麵已定,誰能夠結束這一切便是我最好的人選,嗬嗬!”
“咻……”一陣紅光從冰封之中閃動出來,殺君天下之眼略微睜開了起來,他的聲音順著那一顆心跳陡然出現在了四野,“滅寂真元已經找到了它的主人了嗎?”
巫女點了點頭和殺君天下的對話也顯得很平常:“我已經成功將滅寂真元灌輸到了他的體內,可是那個家夥似乎已經不太聽你的旨意了,他的體內還有另外一股力量的存在。”
“哦,那他人呢?”殺君天下語氣很怪,竟然很吃驚於巫女的話,“你沒有把他帶來?”
“滅寂真元入體,他整個人都昏厥掉了,我想他還沒有那麽快蘇醒過來。”巫女看著九天之上旋動的蒲牢,一種幸福從心而生,“你要的人被日盲族的家夥給帶回了天雲機,他的體內絕不止你魔界殺君之力那麽簡單,想要以滅寂真元喚醒他的記憶恐怕沒有那麽容易。”
殺君天下眨了眨眼睛,冰封再甚也無法擋住他心中的驕傲:“魂兵符能力已開,我隻想知道天啟通路的秘密,你能夠告訴嗎?”
“如果我告訴你,天啟通路需要整個無間界的力量,你會如何?”巫女隨意地散開了長袖,她的身姿綺麗,美若雪中白蓮。
“踏毀整個無間界。”那道強光若有若無,殺君天下聲線俊朗語氣不凡,想要率領魔界之人進軍人間界,天啟通路之力必不可少,魔界的輝煌是需要踩踏著其他各境之人的屍首而去的。
地界汙濁不堪,雲層之上卻是霞光萬裏,隻見得各個懸空美島被鎖鏈連接,唯獨一座島嶼孤僻而立,島麵之上泥土凹凸色入焦炭,一連串鋼鐵鎖鏈交相纏繞而來將整個島嶼牢牢鎖住,給人一種陰森淒冷的感覺。
“啊……放開我,你們這些家夥卑劣的鳥人!”君不孤搖動著腦袋,他身體的其他部分全都被粗壯的鎖鏈扣住,那鎖鏈之上布滿了細小的鋼針,每一次搖動都會刺入他的身軀,原來這座島嶼正是天雲機的牢房,“該死的,快放我出去!”
君不孤單眼緊閉努力回想著自己來到這裏的經曆,此刻在他的內心之中兩個人格相互抵住,卻不能像往日一般交流。他隻記得蒼茫獸地之上他本是一人前來尋覓沸騰獸焰,可是無端出現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是誰……
“啊!你們這些該死的東西,把我抓起來做什麽!”君不孤情緒失控,在他的腦海之中一個女人飄然而至,白衣魅影以及一道青色光線占據了他的一切,戰火、仇殺、無情刀劍突然從他的心中竄了出來,他又一次昏厥了過去。
“轟哢……”巨大的石門打開,鳥人與另外一個日盲族人緩緩地走了進來,他看著君不孤如今的樣子也感到奇怪,“這個家夥就是昔日殺掉天月山人的人,我和他對過幾招,實力很是玄妙應該不會這麽輕易就被你抓住了。”
另外一個日盲族人名點了點頭小聲道:“我隻是路過屍妖林一處地界,發現這個家夥躺在泥土之中一動不動,眼見是日盲族通緝的凶手便把他帶了回來。”
鳥人知道此人乃是業修的朋友,自然不會特別審問:“如今荒骨城動亂,天淵長老已經率領日盲族精英前去討伐,一切事情還是等長老回來再說吧。”
“這個家夥像個瘋子一樣亂吼亂叫就不管他嗎?”那人負責把手這裏,自然見識過君不孤的雙麵人格,“他一會憤怒哭喪,一會又無辜可憐地求人放了他,這個家夥是不是被這鏈雲島的環境給逼瘋了。”
“呼……好生看管吧,一切請長老定奪。”鳥人張開翅膀飛也而去,真不知道業修是怎麽搞的,還和這樣的怪人扯上了關係。
葬身林中迦葉屍首迎風冷冽,迦雲心好不容易逃命於此卻被當場的景象嚇得痛哭流涕,落葉翻飛,眼見自己的兄長喋血滿地,她的內心無比揪痛,她跪倒著撲向了迦葉:“大……大哥……是誰,是誰殺你了。”
冷風吹,悲涼萬裏境地;哭聲揚,盡是離愁別緒。迦雲心被毒霧逼得走投無路,前往荒骨城處卻發現自己的二哥、三哥都已經不在了故地,如今大哥迦葉已死,她認為凶手極為可能是和業修有些關係的妖蟲門:“業修,枉我荒骨城皇族帶你如貴賓,沒想到你卻恩將仇報,大哥!大哥!”
風飄飄,何處惹塵囂,迦雲心一介弱智女流卻以雙手挖刨著僵硬的泥土地下,她要將自己的兄長埋葬,她發誓一定要手刃自己的仇人:“業修,妖蟲門、凶獸門,妖狐宮無論是誰,無論用什麽方法,我一定要殺了你們,我終將以你們的死亡來祭奠我的大哥,來祭奠……”
“你想要報仇!”這個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從樹林之中傳來,那個紅衣女子嬌媚萬分,一眼看過去此女子正是當時的水月。
迦雲心如同驚弓之鳥,聽到此聲即刻蜷縮在了迦葉的屍首之後,這是她從前所能做出的最為本質的反應,可是如今迦葉已死,她已經失去了最後的保護:“你……你是誰?”
水月走近了雲心,她蹲下來摸著雲心臉頰之上的淚滴:“受傷的女人,你不要難過,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保護你,隻有你自己才能保護自己。”
“我,我該怎麽做?”迦雲心充滿了疑惑,越是無助的人越需要別人的安慰,而前來的女子好像是在為自己指引前行的方向。
“去淒水河找到巫女。”水月麵色隨和說得十分懇切,“同是女人,巫女能夠體諒你心中的仇恨,或者你的仇怨她也能夠幫你化解。”
“淒水河巫女……”迦雲心呆呆地站了起來,她身形搖晃如同喪屍一般,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對於一個嬌生慣養的郡主而言太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