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布埋頭默然一笑,然後伸出左手示意業修往營地外麵的山路上前行。
業修點了點頭,轉身走在了前麵。
英布緊緊地跟著他,兩個人沒有太多了語言,目標隻有一個宿命之戰,如果說前幾次對決還夾雜著有關相互對婉兒的情感的話,這一次全是為了劍術本身,生死存亡本就在一念之間。
荒野草場,一望無垠,有風在戲謔,卻隻能拂動黃昏。
“請吧。”英布已經等不及了,泣爍一出早就驚得四圍的雜草傾倒一地。
業修明白英布的劍招,如果當初手握天意有著難以言明的自信的話,今日手中隻有妖刀對決閃絕劍法不知道又會是怎樣一種場麵。
英布排兵布陣雖是有勇有謀,不過劍客的傲氣使得他在單挑對決之中沒有那麽多的顧慮,他根本不想知道業修的刀法有什麽古怪,此時此刻自己已經行雲流水,雨打沙灘將閃絕之光揮舞到了業修的跟前。
業修也是決心一戰,高速拔刀便引著一陣刀鋒衝擊進了對麵閃動的危機之中,隻聽的“呯呯”幾聲,刀光劍影便震撼住了四圍的空氣,一切草叢的擺動在這一刻似乎也由不得風在那裏做主了,兩個人的交鋒已經達到了抗擊自然的力量的,隻見曠野四圍無不夾雜著兵器相交之時產生的跳躍火花。
“沒想到你的刀還用得蠻熟練的嘛。”英布完全沒有使出全力,而是以一種遊戲的態度一邊和業修比劃一邊笑談起來,“有什麽絕招直接使出來啊,不要保留了,我怕等一下你就沒有機會用了。”
“呼……”業修強吸入一口氣,真不知道是英布劍招速度有所提高還是自己對妖刀的駕馭還不夠熟練,總是感覺在每一次硬拚碰撞之後會有那麽一點點的手臂發麻,難道英布又在故意引誘自己用不適合人體手臂運動的姿勢接劍嗎?
“快點,再快點……”這個時候英布突然吼叫了出來,而他的手力也跟著他的聲音一起在半空中高速旋轉了起來,那一劍、兩劍、三劍,數劍分明就像是急雨打荷葉一般悉數而落弄得業修招架不急接連退步。
“怎麽了,就這麽點能耐!”英布對業修的表現十分不滿,說話之餘竟然橫生瞪起了眉毛,嘴裏黯然緊接一句,“閃絕•纏命。”
業修知道這又是奇怪劍招,想要單腳碎步後跨出英布的身前,卻不知道是不是產生了環境,英布的泣爍寶劍竟然猶如一條惡蛇從自己的右腹部掠過之後竟然回旋著從左腹部直奔中心而來。他想要將妖刀橫立在自己身前擋下這一擊,哪裏知道泣爍在接觸到妖刀的那一刹那竟然再一次發生了難以置信的變形,纏繞著妖刀一頭衝向了自己的胸膛。“噗嗤……”業修躲閃不及,胸口硬是吃下了這一劍,雖然力道不大,那劍在那一刻居然又好似一張毒蛇之嘴反複地揚起落下,揚起落下,隻是轉瞬間便已經留下了數道血吻。
“這一招如何?”英布張狂地後側一丈之遠,那泣爍在他手中依舊是鋼短有力,全然沒有了剛才的詭異變化。
業修也相繼被彈開了,捂住自己身上的點點傷痕一陣不爽,不知道閃絕劍法之中還有什麽奇妙之處,英布的劍招永遠都出乎意料。
業修知道英布是中原大陸數一數二的高手,不過自己的經曆也絕非如此容易就能夠讓他得手,他輕輕地閉上了眼睛,緊緊地握緊了妖刀將鬼軍書中的步伐招式在心中過了一次然後將妖刀橫在了自己的胸前。
英布一臉的期盼,他也想知道業修這個家夥消失了這麽久到底又成長了多少,他尤為好奇的就是那把長得讓人有些不解的刀。
“看看我的鬼步如何?”說著業修抿嘴一笑,整個人頓時在這笑聲伴隨之中消失在了曠野之中。
英布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招式,自然是冷汗一出,人到哪兒去了?是多藏了還是依靠速度?曠野之平坦,容不下一木的阻撓;雜草之叢深,卻怎能夠掩藏下一個活人的氣息?他不停地左顧右盼想要從中搜尋著業修的影子,不過任憑他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都沒有找到業修的蹤影。
“哼!”這個時候空氣中傳來業修小小的一哼,他已經隱隱約約地閃動到了英布的背後揚起妖刀直線劈下。
“喝……”沒想到英布的反應奇快,那句哼聲還沒有完全收尾,他已經在空中旋轉了著身體並且揚起了泣爍想要接住業修的攻擊。業修心中一驚哪裏知道自己的高速移動竟然沒有能夠震住英布,不過好在妖刀有長的優勢,英布雖然擋了下來卻也不能夠完全化解這一劈砍,手臂上也被重重地劃出了一道血痕。
“這……”英布有些感歎,因為在他安然落地再次望向業修方向的時候根本就找不到業修了。他站直了身體輕輕地策動著耳朵,想要從聲音裏邊辨別業修的行蹤,隻是這樣可以嗎?來自鬼蹤島的鬼步就這樣輕易被他破解掉?
“這裏!”業修揚刀再次出現在了英布的側麵,順勢下去卻聽得“當”一聲,妖刀竟然被泣爍死死地架住,他自覺不妙順勢又消失在了兩點一線之間。
此刻的英布反應多了幾分沉穩,他依舊是側耳傾聽著什麽,這樣的動作似乎很管用,他再一次從容地擋下了業修接二連三的突然襲擊。
“呼……呼……”高速移動的代價就是體力上的勞累,沒有了天意的支持業修手中的紫煙鏈也幾乎沒有了丁點靈氣,速度達不到頂峰,對體力的消耗卻達到了最大。
“哈哈哈,這就是你的絕技嗎?”英布大笑一聲,已經站好了步伐用泣爍在空中劃出了一些不知名的圖案,“閃絕•四方動。”
“什麽!”業修原本還在保持著自己的移動,原本還看到英布牢牢地站立在草場之中,隻是一道白光過後他的眼前突然空掉了,英布在哪兒去了?英布消失了,怎麽可能,這又是什麽招式。
“嗬嗬。”英布的身形雖然不在了,他的聲音居然響了起來,而且最奇怪的是他的聲音幾乎就在業修的身邊。
業修繼續運用鬼步在兩個點上反複踩動著草坪,隻是當然再一次從起點回到終點的時候,那裏等待他的竟然是一道明晃晃的劍氣,他咬緊牙反身一轉再將妖刀抵了過去,才幸免遇難。
“你的移動是兩點,我卻是四點,同樣的速度我卻更容易找到你,這樣看來如何?”英布幾乎得手,不過從他的口氣之中聽得出來他的自信,“奉勸你放棄這樣的攻擊,對我沒用。”
“哎……”業修搖著頭歎了一口氣,瞬即自己也停下了腳步,他默默地低著頭,曠野之上便留下了一個失落的背影,看來如今的自己似乎比之前還要弱小了一些,唯一能定勝負的隻有那一招。
“嗚嗚……”一陣風席卷了對麵的飛草,英布的身形也像鬼魅一般緩緩停落在了曠野之上,同為鬼穀出生,關鍵時刻決定生死命運似乎還是需要那一劍的風情來判斷了。
“讓我看看你的刀究竟能夠多快。”英布雖然占盡了上風,不過他還是不能確定業修目前的實力,而他自己也還有一招沒有使出來,那一招是最簡單最實用最難以琢磨的刺劍之術。
業修小小地緩解了一下之前疲勞的氣息,妖刀的奧秘自己悉數掌握了,他慢慢地將妖刀揚起,好好地收入了自己的腰間,沒錯,妖刀的精髓其實也是在於致命一擊,所有勝負都在於拔刀那一瞬間。
來自自然界的風已經沒有了,或者不能說沒用,是完全被兩人的殺意之氣給掩蓋和綜合了。平靜,這樣的時刻除了平靜什麽都不值得生存於世了。
“閃絕•劍下魂。”英布應聲之後整個人都騰在了半空之中,看似很平淡簡單,隻是一人一劍直直地逼近了業修。
“鬼•萬隱拔刀。”業修戾氣一出,頓時間鬼軍書之氣再次幻化出了數千個自己的分身,而每一個自己都手持妖刀尾隨在一起衝殺向了英布。
業修千刀對一劍以為可以順利得手,沒想到自己的身形越是接近英布就越是能夠感受到一股邪靈之氣,就在自己的分身想要合力圍殺英布那一瞬間,整個天地又是一道寒光入下,業修眼前直接就湧出了潮水一般的千軍萬馬,那個氣勢就好像長虹貫日,九天銀河急墜而下,這些就是戰場之上死在英布劍下的亡魂,刹那間鬼隱分身和劍下之魂紛紛糾纏到了一起,引著整個曠野雜草混泥土橫飛,殺聲伴淒吼動天,就是那少許功夫整個曠野已經連被掘地三尺,不得安寧了。
“呀……”這邊業修和英布的最後一招還沒有真正對決,明顯而言之前那些天地動蕩對這兩個完全沒有一點影響,半空之中業修已經做好了拔刀的準備,而英布的劍依然是筆直向前。
寒光和戾氣的對決,那一刻兩人屢次的交鋒是否會應該這樣一擊而從此終結,業修輕輕扣動著腰部,妖刀卻已經出鞘了,一陣半月形刀光在這夕陽之中耀眼至極,而英布的劍招依舊是筆直快速,晃眼一看也會誤認為是流星滑落在傍晚,隻是這樣夕陽將離的傍晚怎麽可能容得下流星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