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淵比預計晚了整整四天抵達鬼摩界。在第二軍團和星空之狼傭兵團的護衛之下,威風當真是耍到了十足十,但他卻一點感覺也沒有,反而說不出的恐慌。
為什麽呢?
就為幾沒辦法和鳳凰界建立聯係了。
問題到底出在哪?
雷頓說可能是亞空間信號發射站出了問題,鳳九淵卻予以了堅決的否認,他說:“……信號發射站是我設計的,秦倫負責建造,不要說才幾年功夫,便是幾百年都不會出問題!”思菊正要開口說話,鳳九淵就道:“你不用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麽。無非就是說我不要太過於自信,所謂天有不測風雲,也不是我能估算過來的,是吧?”
思菊道:“我哪有了?”
“哼,看你那神情我就知道!”鳳九淵使勁地擺著手道:“但這次我要告訴你,若是連這點自信都沒有,那我就找塊豆腐來一頭撞死!”
思菊道:“我可沒這樣的意思,你不要瞎猜。”也不容鳳九淵繼續爭辯下去,就道:“既然不是信號發射站出了問題,那又會是什麽?”
鳳九淵真是摳破了腦門都想不明白原因在這裏。
到了鬼摩界後,他連停留都不曾有,便匆匆地往鳳凰界趕。
鬼摩界地處中宇宙世界極北之境,雖是自由勢力,但卻屬於鳳凰界的傳統勢力範圍,打從這裏回鳳凰界,一路的安全就足以得到保障了。
就在鳳凰號剛剛啟動,正準備朝著傳送陣而去,手腕上的通訊器就亮了。他以為是來自南馨發來的,可接起來才知道是杜青月的。
自打上次通過話後,鳳九淵已經有九個月沒有杜青月的音訊了。乍一見到她,心下也沒有了以往的激動,而是問道:“這麽難得,主動找我了?”
杜青月哼了一聲道:“你當我想?告訴你,鳳凰界出事了!”
鳳九淵一陣頭大,道:“我當然知道出事……不對,你的通訊怎麽能發得出來?”
杜青月道:“我昨天才從鳳凰界跑了出來,要不然怎麽能找得到你?”
“哦?你現在在哪?鳳凰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杜青月細長的柳眉一豎,道:“我也說不清具體怎麽回事。好像是你留下的那個克隆人出了問題,準備取你而代之!”
鳳九淵大叫道:“這怎麽可能?”
杜青月道:“這怎麽不可能?他不但霸占了你的皇位,還貶黜了你的大臣,甚至還準備對你的老婆和兒女下手!”
鳳九淵的臉當即青了,猛地一拍控製台,吼道:“他敢!”
杜青月不屑地道:“可是他已經敢了,你又怎樣?咬他?”
鳳九淵的眼裏迸射出懾人的寒芒,他咬牙道:“他最好不要來挑戰我的極限,要不然他會後悔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
杜青月看著他,默然不語,仿佛在掂量著鳳九淵這番威脅到底有多重的份量。良久,她才道:“好了,信我也報了,該怎麽做你自己看著辦。”說完,歎了口氣就切斷了通訊。
鳳九淵呼她時,已經提示對方拒絕接入任何信號。從係統中一搜,發現杜青月正在三雲界!
平靜了一下心情,他才開始想:克隆人怎麽會叛變呢?他的腦子裏植入了控製芯片,放眼這個宇宙,除了我再沒有第二個人解得了。他怎麽可能出問題?更讓人想不明白的是,我並沒有賦予他在智能控製係統上的特殊能力,他又是用什麽方式控製了九天係統?九天的強大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想像的,成功晉級為神腦之後,它的好些能力就連我都沒有辦法控製,更不要說其他人了。而隻要九天係統不出問題,信鴿和亞空間通訊係統就不會出問題。可眼前的事實怎麽解釋?
鳳九淵是越想越頭大,怎麽也理不出個頭緒。
為了盡快平息鳳凰界的動亂,鳳九淵以雇傭的方式讓帕伊爾頓親自率領一個軍團的兵力隨他趕往鳳凰界平亂。
雷頓覺得這樣子太過於勞師動眾了,所是克隆人已經有了準備,不要說是一個軍團了,十個軍團也進不了鳳凰界的。建議他可以暫時留在鬼摩界,由他先行回去打探一下情況再作進一步的打算。
鳳九淵堅決不同意,他說:“……如今是通訊斷絕,你先行回去打探,這得花多少時間?一個月,還是三個月?我等不得!鳳凰界更等不行!”說完又加上一句:“整個中宇宙世界也等不了那麽久的!”
雷頓知道他的固執,就看著思菊。思菊會意,道:“那這樣,你先去蒼龍關見見那拉勇,從他那裏了解情況,然後再作下一步的安排,如何?”
鳳九淵沉吟了片刻,道:“好,就這麽辦!”
七天之後,一行便裝的鳳九淵等人出現在蒼龍關外。
蒼龍關是進入鳳凰界的咽喉要道之一,常年都有商旅往來,關上守衛盤查也是相當的嚴格。
鳳九淵一行未探明鳳凰界的具體情況,隻裝作是遊山玩水的三雲界貴族,沒費多大的勁就進關了。
蒼龍關是建在高原隘口之間的一座雄關,常年苦寒,便是盛夏之際,也時常是雪花飄舞。鳳九淵不熟悉關隘的地形,就問思菊道:“那拉勇的帥府設在哪?”
思菊想了想,打量了一下周圍的地形,指著左側一處高台道:“我記得該是在那裏的,不知道那拉勇有沒有改!”
鳳九淵就說:“走,咱們去見他!”
思菊忙拉住道:“第一戰區的大總管,指揮幾十萬人馬的大將軍,豈是你一個三雲界貴族說見就能見的?”
鳳九淵道:“什麽三雲界貴族,那不過是偽裝的身份!”
思菊道:“那你是現在就想公開身份,說你就是鳳凰界皇帝了?”
“為什麽不可以?”
“我看八成有人拿你當瘋子。全鳳凰界的人誰不知道皇帝已經回到了中京,正在著手理政,你這個皇帝又是打哪裏冒出來的?我看你是那拉勇見不著,還會被抓下大牢關起來呢!”
鳳九淵一窒,道:“別人信不信不要緊,隻要那拉勇相信就行了!”
思菊急得真想掐死他,道:“你怎麽就不想想,你把動靜鬧大了,那拉勇怎麽辦?若信你是真的,那是不是就得起兵反攻中京?若不信你是真的,是不是得把你拿起來,交到中京處置?你呀你,啥時候腦筋能轉過彎來!”
鳳九淵一想,果真是這樣,籲了口氣道:“那依你該怎麽辦?”
思菊道:“咱們先在關上找個客店住下來,順便打聽一下情況,等到了夜裏,再由雷頓帶上你的信物悄悄地去見那拉勇。若他相信,自會來見你。若他不信,也不至於把局勢搞僵!”
鳳九淵想也不想,就道:“那好,就這麽辦!”
落腳的地點選在臨近蒼龍關中幹道的客棧。
說是客棧,其實就是在崖壁上鑿出來的地窩子,洞口掛上又厚又重的皮簾子,地上生起火龍,極其的暖和。飽受了冰天雪地的折磨之後,真是感覺這麽個小小的地窩子簡直就是天堂了。
往鋪著火絨草的鬆軟的床上一躺,鳳九淵就道:“難怪那拉勇那第強悍的人都給凍掉了半條命,這鳥地方果然苦寒之極呀!”
思菊給他倒了一杯滾燙的奶茶道:“這裏的士兵是每半年一輪換,呆上一年便是鐵打的也給凍壞了,何況那拉勇還呆了好幾年呢?”
鳳九淵喝了口膻腥無比的奶茶,便大皺眉頭,說不好喝,不要了,便要水洗漱睡覺。思菊道:“你將就著吧。這裏的柴禾都有來取暖了,哪有給你多餘的燒水洗臉?”便轉身出去了。
晚餐也是在地窩子裏吃的。說是晚飯,其實就是一大塊的熟羊肉和一碗羊骨湯,鹽少得幾乎品不出味來,更沒有加壓味的作料什麽的,才端上茶,鳳九淵的食欲就大打折扣,直問還有沒有別的。思菊就說隻有這人,勸他無論如何也要吃下去,要不然身體沒有足夠的熱量供給,會凍出行病來的,還勸他喝點蒼龍關特釀的酒。
鳳九淵實在餓了,沒辦法,強逼著自己吃了幾塊肉,酒卻是沒有喝的。
天剛黑,外出打探消息的雷頓就回來了,他打聽到的都向鳳九淵匯報了一遍:索哈牙出任了征虜大將軍,正在進剿山南道的流民暴亂,但戰況很不樂觀;駱冠城被克隆人任命為中京督衛府節製使;禦林軍統領之位暫時空缺;大內侍衛副統領王二楞子因辦事不力,被逮捕下獄;滿天下都在傳克隆人要罷黜責任內閣,重攬朝政,隻是還沒見有什麽具體的實際行動;討論的最多的就是信鴿係統出問題的事,幾乎所有人都想知道,信鴿的故障要多久才能恢複……
鳳九淵聽罷,不無擔憂地道:“索哈牙哪裏是當大將的料?哎,那拉勇倒是合適,隻可惜蒼龍關這裏離他不得。”然後問道:“內閣為什麽不任命祈原學出任征虜大將軍呢?”
雷頓搖頭。思菊說:“皇帝不在,內閣無權過問大都督府的事務。自然沒有可能讓祈原學來出任征虜大將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