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觀海沒有殺李平等人,但他們也比死好不到哪去——每個人的武功全被廢掉,終止一生也別想再恢複功力了。
周密之看著躺在地上,神情比死好不到哪去的李平等人,由不得苦笑道:“本以為會死的人是死,到頭來卻是另一回事。哎,世事難料呀……”墨浪也湊趣地長嘶一聲,顯得有些得意。
遭此大敗,李平背後的人顯然不得不放棄對周密之的追捕,接下來的行程,再沒有出任何的變故,平靜得有些無聊了!
半個月後,終於望見了齊天山的皚皚白雪。蒼龍關就在齊天山的天風峽裏,是進出鳳凰界的主要通道之一。
周密之也不是第一次來齊天山了,依舊覺得寒冷難當。魯觀海教了他一套運氣的法門,這才稍感好了些。
又走了兩天,才到天風峽口,往裏再走上一天,就能抵達蒼龍關了。
見天色漸晚,周密之實在疲憊得不行,勒馬道:“大叔,我看咱們還是歇一晚吧。明天再進峽穀也一樣的。你不知道,這天風峽一到晚上,風就異常的大,有時候連鬥大的石頭都吹得起來,咱們若沒有準備就貿然進去,會很吃虧的!”
魯觀海望了望天,道:“好,那就依你吧。”便尋了個避風處,開始生火做飯。
隨著彤雲越壓越低,魯觀海就隱約感到有些不妙,道:“咱們還是該連夜趕路的。我看這天氣,明天必有大風大雪……”
一路走來,周密之深知魯觀海學識廣博,醫卜天文,幾乎都有涉獵,便道:“我看著倒沒什麽特別的。大叔,你以前來過齊天山麽?”
魯觀海道:“早先些年,常來齊天山修煉的,這裏環境奇特,最是能磨煉人的意誌……噫,有人來了?”便站了起來,翻身跳上一處高岩,手搭涼棚,朝遠處張望。
周密之覺得奇怪,但問道:“大叔,怎麽了?”
魯觀海尚來不及答,就見天將一道冰幕,將魯觀海凍在了高岩之上。
周密之大驚,正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見一女子禦風而來,淺藍的衣袂飄飛,好似傳說中的仙子一般。
女子看著他,那深邃的眼睛裏透露出讓人無法抗拒的魔力,讓周密之直有一種要臣服膜拜的衝動。
她是誰?她要幹什麽?
女子飄飄然落到他身邊,探出那隻透明得能看見所有脈絡的手朝懷裏摸了過來。
她,她這是……周密之在瞬間反應了過來,女子這是要來取藏在他懷裏的那信呐!便猛地一扭身,朝後避讓。哪知力是使出來的,卻沒能移動分毫,正在疑惑,就感到一股森寒由腿及腰,由腰而及腹,低頭一看,才知道自己也被凍住了。
“住手!”無奈之下,周密之大喝,但女子置若罔聞,繼續在他的懷裏搜索著。
砰的一聲爆響,高岩之上被凍住的魯觀海震開了冰層,飛撲而下。
女子顧不得搜索,飄飛而起,衣袖一擺,無數的冰棱朝魯觀海激射而去。
魯觀海不閃不躲,大喝一聲,一股氣流從嘴裏衝噴而出,將襲來的冰棱震得粉碎,再淩空一拳,朝女子擊去。
女子不慌不忙,伸手在身前一劃,一道深藍色的冰幕便出現在身前。魯觀海的拳勁擊在上來,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周密之直感到在這一聲巨響之下,齊天山好似都在晃動,凍住他的冰層也裂開了縫隙!
魯觀海是越攻越疾,女子隻是使用冰幕防禦,而另一隻手卻捏出各種印訣,嘴裏也念念有詞。周密之見狀,大驚道:“大叔,小心,她是法師!”話一出口,又不禁暗罵自己糊塗。魯觀海多年行走江湖,豈有看不出女子是法師的道理?
預感到了不妙,魯觀海反而不再急著進攻,而是停下手來,凝氣斂神,靜觀其變。
片刻之後,一條巨大的冰蛇從魯觀海的腳下破土而出,挾著猙獰的氣勢朝他席卷過來。更可怕的是,冰蛇張嘴就能噴吐出極凍的冰息,稍沾上一星半點,便會被凍成冰碴子,不死也得殘廢!
魯觀海騰身躍起,好像炮矢般射向了彤雲滿布的高天裏,眨眼間便不見了身影。
周密之駭然道:“大叔莫不成已經成了神仙之流,會飛了以?”念頭才落下,就見一隻巨大的拳頭從而天降,迎頭擊著正升騰而上的冰蛇。
女子見狀,臉色一變,手一揮,數十道冰棱以閃電般的速度朝魯觀海激射而去。
砰、砰、砰……
巨大的冰蛇被魯觀海的拳頭一寸一寸地擊得粉碎,漫天的冰屑紛紛揚揚的灑了下來,迷住了周密之的視線。
待一線重歸於平靜的時候,他才看到魯觀海正站在他的麵前,後背已被殷殷的鮮血所染紅了。
女子居高臨下地看著道:“魯觀海,本座不想為難你,你走吧!”
魯觀海嘿嘿地笑道:“為難我?耶米莉婭,你真當自己就成了冰雪之神?哼,你應該清楚,全力一搏之下,咱們是誰也奈何不了誰的,還是收起你的大話吧!”
耶米莉婭臉色一寒,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剛才的不就是罰酒麽?再吃一杯又何妨?”魯觀海拎起衣服下擺,掖在腰帶裏,又收緊了袖口,作出一擺拚到底的架式,氣得耶米莉婭怒罵道:“好個不知進退的家夥,那就怪不得我手下無情了!”手掌一探,便多了一隻鑲鉗有晶藍色寶石的法杖,淩空一指,魯觀海和周密之所站的地下就浮現出了淡藍色的光圈。
魯觀海見狀,大罵道:“卑鄙,有本事就衝我來。”挾起周密之,跳出了圈去。可不管他怎麽跳,隻要腳一沾地,光圈又就會出現。周密之急了,叫道:“大叔,放開我,不用管我……”
魯觀海罵道:“閉嘴,不想被凍成冰碴子就老實一點!”
就在此時,耶米莉婭又完成了另一個法術,召喚出了數十隻的冰鴉襲擊魯觀海,讓他避無可避,躲無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