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何西原的時候，唐少哲依舊是突然間出現在了他的書房裏麵。
何西原喝完了杯中的茶水準備再倒一杯的時候，一抬頭就看見了唐少哲笑眯眯的坐在對麵椅子上，饒有興趣的望著他。
望了望門口，書房的門緊緊關閉著，甚至還能聽到門外秘書似乎正在收拾東西。
何西原輕輕笑了笑，向後仰躺在了靠背上：“你這倒是來的真巧，我剛開完幾個會，這也才進門不到半個鍾頭而已。頂多也就是再有2個鍾頭，我還要去趟南方。就這麽點空隙，還是沒逃過你的耳目。說時候我有時候也在想，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何西原沒有說的太清楚，不過唐少哲也明白其中的疑問包括很多方麵。
不但有問唐少哲是怎麽無聲無息進來書房的？也有問唐少哲是怎麽知道何西原恰好在書房的？甚至還有唐少哲怎麽就能見縫插針逮著這個空檔的意思！
這些話還真是何西原的心裏話。過年時候見到了唐少哲之後他就已經做過一次排查了，程序相當仔細也相當嚴密，涉及範圍還非常廣。
可惜找到的問題簡直可以用雞毛蒜皮來形容了，基本就是沒問題的。
至少何西原的身邊絕對沒問題，各方麵的注意力和警戒程度都是最高的層次。
這讓何西原想要放心也放心不下來了。一切安好反倒人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比真發現了身邊的重大隱患還要讓人擔心。
可是最後何西原發現再怎麽努力也沒有辦法，隻能讓這些事情埋在腦子裏麵算完了。
而唐少哲拿出來的那些，算是他這個派係當中中央和地方官員們的黑材料，更是讓他感到既惱火，又無奈。
一直以來何西原都認為所謂的政治，就是目的正確而無關手段的行為。與其要求手下全都是道德方麵的模範，還不如他們能幹但有人性弱點來得好。
可國內的主流觀點明顯不是這個。大家更欣賞有才幹也有操守的人，甚至其中道德比例的重要性更高，至少比才幹更重要一些。
隻要政治對手能找到你在道德方麵的不嚴謹，宣揚出來之後連帶著你的才幹與否都就不重要了。就連國外，也是差不多的。
很多政要一旦沾染上道德層麵的問題，總會被抓住了把柄狠狠批判，就此下台或者辭職都是很正常的行為。似乎從古至今，乃至國內國外都是這個樣子。
譬如歐洲有因為性醜聞而落選的某主席，美國更是有水門事件和白宮實習生的例子，結果就是尼克鬆與克/林頓兩位總統的下台。
事實上這些醜聞和他們隻能聯係起來他們的道德操守，與真正的才幹能力關係並不大。
但是最終的結果證明，評價他們工作成績的是道德操守是否幹淨，而不是能力。
一直以為何西原對這些先例嗤之以鼻，他根本不覺得這些個人品德與行政能力有什麽重要聯係。即便是曆史上那些因為道德操守不好，而能力出色最終以奸臣之名留在史冊上的名人何西原也不覺得這是他們的問題。
“真正問題還是在他們的領導者頭上，隻要領導者所指引的大方向沒有問題，這些人即便道德操守有瑕疵，可最終完成的工作卻是極好的。為了正確的目標，不擇手段也不是不行！”
盡管何西原有這樣的心思，可是最後看見紙麵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問題還是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來。這其中有些問題，已經威脅到了他最終想要實現的政治目標。
假如繼續下去，可能帶給他整個團隊的威脅更大。而且這種傷害從本質上來說，幾乎是天翻地覆的。再者若是別人也掌握了這些信息，對他的團隊而言更是危險。
政治上沒有任何小事。每時每刻，每個細節都要重視。
所以何西原最終決定要開始放手整頓團隊，至少不能讓道德操守的問題成為大麻煩。
新年伊始，他就已經做了好多布置下去整肅團隊，重樹信念。也正是從這個時候，他發現唐少哲至少也算對他做了件好事呢！
不過這世上的很多人就是經不得念叨，還沒等何西原想要怎麽樣的時候，就發現唐少哲竟然又主動來找他了。對與唐少哲，他的心情實在有些複雜。
可唐少哲對他的態度則是簡單多了，上次的會麵讓他發現在湯家之外，或許何西原更值得他親近，至少也是盟友的重要潛在對象之一。
“何領導不用關心我這個小人物，那些都是浮雲罷了。真正的大人物，還得是您這樣的境界才算。我小打小鬧，何必想那麽多呢？”
唐少哲笑嘻嘻的好沒個正經，不過何西原倒是沒有任何介意的地方。
“既然不想說，那就算了。不管怎麽說，謝謝你過年送來的年貨禮物了。”何西原隨便劃過話題，又輕描淡寫的將重點略去。
仿佛在他的口中，那些隨便一份拿出來就可以引爆全國的資料全都是等閑小事兒。雖然唐少哲覺得他說的有點太簡單，不過這種氣魄倒是真的不同凡響。
“哎呀，隻要何領導喜歡就行了，想要的話我還可以繼續為領導服務的。”
何西原連連擺手：“嗬嗬，還是免了吧，你的服務我可當不起。多來上幾次的話，總要讓我未老先衰的。”
“領導真是客氣呀！”唐少哲也好像是一點都不著急，盡在閑話上瞎扯。
最後倒是何西原耗不過他，國家級領導人的時間每分鍾都是寶貴的，哪裏有那麽多給他閑耽擱的：“好了好了，唐先生有什麽話，還是直接說吧。我待會兒還要出去，你總得給我留下時間把手頭上的文件看完吧？”
唐少哲笑嘻嘻的也不客氣：“那我可就直說了啊！您宰相肚裏能撐船，別因為我的話想多了哦！”
“嗬嗬，唐先生不用妄自菲薄，請說吧！”
“恩，具體來說就是我想和領導簽個用工外派協議，額，長期的那種！”
何西原真是被唐少哲給逗笑了：“你來找我，就是為了簽個長期用工外派協議？”
唐少哲十分認真的點點頭：“恩！這種大事兒我不找您，找誰呀？”
“難道唐先生不覺得這個事情去人才交流中心更合適一點嗎？就算是規模比較大，也可以找外派勞工比較多的地方政府協商吧？找我，恐怕是問道於盲的節奏了！”
“按說吧，領導您說的也沒錯。可我這次的用工外派有一些政治方麵的難題，除了您這個層次之外，地方政府還真無法獨立解決呢！”
“哦？”何西原有些興趣的抬起頭來：“還請唐先生不妨明言！”
“牽扯到一些外交事務方麵的問題呢！”唐少哲一臉的不好意思。
何西原卻陡然坐直了身體：“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