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大將軍的生死,關係到〖血肉長城〗小隊全體成員的存亡。陳勝又不是壽星公上吊——活得不耐煩了,自然沒可能當真出手殺害大將軍,否則的話,豈非就等於自殺?呼吸之間,隻見陳勝手起劍落,“嚓~”一聲輕響,登時把大將軍被毒蛇咬噬的那條手臂齊肩斬下。
強敵當前,惡戰難免。蛇毒厲害,纏綿難去。繼續這般糾纏不清的話,隻是無謂地白白虛耗實力。到時候照樣保不住彭大將軍。既然如此,不如幹脆快刀斬亂麻,迅速了結眼前困局,然後騰出手來對付麵前的強敵,這才是最優選擇。因此之故,陳勝毫不猶豫,立刻就對彭大將軍來了個毒蛇螯臂,壯士斷腕。
烏黑形成腥臭的鮮血,立刻就從傷口處如泉激湧而出。瞬息間毒性流盡,血色恢複殷紅。陳勝點穴止血,再取出天香斷續膠敷在彭大將軍的傷口上,連串動作皆敏捷如風,幾乎隻在眨眼工夫已經完成。但饒是他下手再幹淨利落,彭大將軍畢竟也已經上了年紀,斷臂之痛,豈是容易承受的?再加上受驚嚇以及大量失血的影響,還沒等陳勝替他敷完藥,大將軍已然暈迷過去,不省人事。
陳勝麵色凝重,長身站起。隨手一甩,千軍蕩已在掌握之中。他揚聲喝道:“老浦,你還能不能打?”
蒲觀水咬緊牙關,拄著魔劍碎魂接力站起,凝聲道:“我的魔力已經耗盡了。不過,還能揮劍。”
陳勝點點頭,沉著道:“好!人生在世,就是一場永無止盡的戰爭。唯有不斷地勝,才能獲得活下去的資格。所以隻要一息尚存,我們就永遠也不能放棄。既然還能揮劍,那麽我們就揮劍。不能揮劍了,哪麽即使用牙齒咬,也要戰鬥到斷氣為止,絕不能這樣輕易認輸!”
“你還蠻能說話的。”蒲觀水苦笑兩聲,竭力提起魔劍,橫兵當胸,和陳勝一起並肩而立,嚴陣以待。
奧斯卡啞然失笑,叫道:“達斯,瞧瞧這是什麽?他們居然想要反抗嗎?讓我看看……嗬嗬,兩個都是區區的2星級競技者,竟然想反抗我們這兩個7星級殺戮者,想要對兩名圓桌騎士動武?哈哈,哈哈,哈哈哈~實在太可笑,太可笑了!”頃刻之間,他雙手捧腹,笑得前仰後合,甚至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達斯陰森森道:“這種自以為勇敢的家夥,他們總會出現的。不知敬畏強者,不知道恐懼為何物的蠢材。奧斯卡,這種情況,就該輪到你出手了。教訓教訓他們,讓他們知道身為弱者,應該懂得謙卑。”
奧斯卡停止笑聲,慢慢挺直了身體,高聲道:“說得不錯。那麽……傻瓜們,來感受恐懼吧!”
話音才落,奧斯卡衣襟內陡然綻放出燦爛奪目的黃色光芒。緊接著,一枚通體澄黃的小小戒指漂浮飛出,自動套上了主人高高朝天舉起的手指。更加濃鬱的黃色光芒隨即從戒指中透發放射,並且環繞著奧斯卡盤旋飛舞,一層接一層地將他包裹起來。宏亮吟唱聲更從黃色光芒當中傳出,遠近皆聞。
“黑晝茫茫,白夜朗朗。邪徒奸黨,懼吾神光。怖火焚葬,逆我者亡。恐懼為源,塞氏威權!”
並非什麽魔法咒文,然而黃色光芒所蘊藏的無盡威嚴無盡力量,卻帶來了無盡恐懼。那隆隆轟鳴的聲音在這一刻聽來,根本不像人聲,直似神喻。而黃光之中的奧斯卡,就是恐懼之神!
頌唱之聲結束,光芒隨之消散。呈現在陳勝和蒲觀水麵前的,赫然是一名宛若神祗般的敵人。身穿黑底黃邊的緊身衣,胸前領口鑲嵌著以簡單線條描繪的手提風燈圖案。右手中指上的戒指不斷閃爍著黃色光線,奧斯卡脫胎換骨,形象大變。他憑空懸浮於夜空之中,居高臨下俯視著地麵處那兩名供他玩樂的敵人,傲然道:“螻蟻們。顫栗吧,哀告吧,哭叫吧,恐懼吧。然後,就去死吧!”
抬手一指,黃色光幕立刻鋪天蓋地展開,並且迅速把方圓百米範圍內的整片空間加以徹底封鎖。下個刹那,就有無數刀槍劍戟斧鉞鉤叉,一切一切人類曆史上曾經出現過的冷兵器,同時從黃色光幕之上分離出來憑空懸浮成形,然後統統自動調整方向,對準了陳勝和蒲觀水,發射!
成千上萬柄冷兵器同時發動密集投射,甚至連一絲一毫的可閃避餘地也沒有。毫無疑問,這是最強橫!最霸道!而且最有效率的殺人方式!然而縱使如此,也休想可以讓陳勝就此屈服認輸。他咬緊牙關,喝道:“老蒲,拚命吧!”千軍蕩如輪急舞,前三後四左五右六上七下八,直把全身都護得風雨不透。
那些以黃光能量凝聚而成的刀槍劍戟,一旦靠近至陳勝身邊兩米左右,立刻就被千軍蕩撥打磕格,頃刻間統統都蕩飛了開去。但他縱然可以拔打得十刀百劍,卻又如何撥打得了千戟萬箭?彈指刹那,百密終於有了一疏。千軍蕩揮動速度稍遲,一柄黃光能量刀透隙直入,“嚓~”地在陳勝肩頭處劃出了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內穿之防刺服則如腐爛朽壞的薄報紙,根本起不到任何保護作用。不是防刺服質量不夠好,實在是這些能量兵器鋒利得簡直匪夷所思,根本不是人類任何一種已知防禦材料能夠抵擋得住的。
鮮血飛濺,肌膚筋骨被狠狠撕裂的劇痛也隨之闖入腦海。缺口一開,就難以再堵得上。接二連三,能量兵器不斷不斷地穿透護身棍圈,直截了當斬在陳勝身上。宛然就似一場千刀萬剮的淩遲極刑!
那邊廂,蒲觀水的情況更加糟糕。他的劍術是傾向於西方式騎士劍道,精微處原本就要遠遠遜色於中華武學。陳勝都頂不住,他又如何能夠?頃刻之間,兩人全被刀山劍海徹底淹沒埋葬,由天空向下俯望,赫然隻有一大團璀璨黃光在肆無忌憚地彰顯著自己的存在。除此以外,再也別無他物。
七色光譜,代表著宇宙中所有生命共有的七種情感能量。每種情感能量都有一個軍團進行守護。他們就是憎恨之赤燈、貪婪之橙燈、恐懼之黃燈、勇毅之綠燈、希望之藍燈、友愛之青燈、以及愛恨之紫燈。而NTAO十二圓桌騎士之一的奧斯卡,他就是黃燈軍團成員,持有一枚無比強大的黃燈戒指。
宇宙生存、高速飛行、封鎖天地、光束攻擊、能量塑形……黃燈戒指幾乎無所不能。也正因為曾經進入《綠燈俠》世界,並且在那裏成功得到黃燈戒指的承認,所以酷愛向世人傳播恐懼的奧斯卡•梭羅,才能成為7星級殺戮者。在這股宛若惡魔般的壓倒性力量麵前,即使陳勝和蒲觀水兩人聯手,也無法支持得住哪怕僅僅一回合!
結束了。奧斯卡不認為在這種程度的攻擊之下,那兩名區區競技者還可以有絲毫生還的機會。黃燈戒指的能量也有其極限,必須每隔24小時就重新進行補充。接下來的任務絕不輕鬆,需要保證戒指有充足能量,隨時準備應對一切可能發生的問題。故此奧斯卡心念一動,立刻停止了攻擊。
千刀萬劍,還有籠罩天地的能量光幕,全部還原成黃色能量光流,被黃燈戒指重新吸收回去。地麵上一片狼藉,隻剩餘兩具血肉模糊的身體倒臥俯伏,一動也不動。
奧斯卡哈哈一笑,通過操縱戒指的能量徐徐落地,隨即無比愜意地歎了口氣,搖頭道:“可惜,實在太可惜了。死人不過一堆爛肉罷了,唯有活人方能傳播恐懼。所以為了滿足我們黃燈軍團的燈獸,或許……下次我應該學著稍微手下留情,留下這些可憐蟲的半條命?達斯,你認為呢?”
同樣身為NTAO十二圓桌騎士之一,曾經進入《星球大戰》世界,並且掌握了“原力”之黑暗麵,從而成為一名西斯武士的達斯•達克正要開口說話。突然之間,他眉毛一動,冷笑道:“我認為……沒有必要等到下次啊。因為這一次你已經手下留情了,不是嗎?但如果不是的話,那麽……你剛才所說的話,就當真是個天大的笑話了。哈哈,哈哈哈~~”
奧斯卡怒道:“你說什麽?”話聲未落,他也已經感覺到不對了。黃燈使者謔然轉身,把目光投向了遠處那兩具血肉模糊的屍體。不,那並不是屍體。因為除非戴上黑燈戒指並且成為僵屍,否則的話,世間上根本不存在有活動能力的屍體這種玩意。所以,盡管渾身浴血,盡管遍體幾乎已無一塊完好皮肉,但咬緊牙關,把千軍蕩當成拐杖般使用,吃力地重新站起來的陳勝,絕對不是屍體!
活下來了。宛若奇跡一樣,陳勝在這場能量刀劍的風暴當中,活下來了。千鈞一發之際,他催動神足經真氣,再輔以“借相——鐵石勢”,豁盡全力進行防守。能量刀劍雖然將他千刀萬剮,卻未有對其內髒筋骨造成重大損傷。
不但陳勝,甚至連蒲觀水也隻是傷而不死。他雖然不懂得借相,然而他在《羅德島》世界裏麵,乃是統一了整個羅德島的王者。所以多多少少,也搜集了幾套防護能力極出色的鎧甲。危急之間雖然來不及把鎧甲穿上身,但隻要把這些鋼鐵罐頭拿出來堆在身前,怎麽著也能起到一些保護作用的。靠著這些鎧甲,蒲觀水雖然傷勢更重而導致昏迷,再沒有任何戰鬥能力。但隻要可以及時得到治療的話,就一定可以繼續活下來。
然而,一名黃燈戒使再加上一名西斯武士,兩位圓桌騎士,兩位7星級的殺戮者。在他們麵前,陳勝和蒲觀水怎麽可能還有什麽接受治療的機會?怎麽可能活得下來了?毫無疑問,這正是一個……沒有任何希望的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