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川仔細打量肉球一番,察覺到這絕不可能是人類。
利爪,尾巴,包括利爪上那妖異無光的冰藍色火焰,種種體現出來的這就是一隻野怪,或許是眼前男人的召喚物,或是傀儡!
聯想到傀儡,陳川不由皺了皺眉,他一直都在浪天城附近,自然聽說過“邢峰”這個名字。
然而這個名字的主人正是一個精神念師,據說喜歡身穿黑色勁裝,坐騎是一隻能夠飛翔的外表猙獰的蛇,最強的傀儡是一隻全身長滿毛發,帶著慘白麵具,雙手生出駭人尖爪的生物。
同樣的慘白色如同陶瓷般的麵具,同樣的利爪,同樣的人形,盡管身上披著黑色的簡陋布罩,遮掩著無法判斷是否身上生有毛發,但這些表現出來的東西,也足以讓眼前男人的身份呼之欲出了。
“……”
陳川險些呼喊出“邢峰”的名字,但他頭腦還是很靈活的,並沒因饑餓而影響判斷,既然先前對方就避開不提自己的名諱,那麽顯然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份,或是自己不配知道,總之,因為一點點線索,陳川也不管自己推測是否正確,總之對方不點破,自己就不要自找麻煩!
陳川頓時恭敬了許多,即便身後的兩個女人還在糾纏吵鬧,他也沒像先前那般粗魯的對她們說任何狠話或是動手。
總之,此時的陳川當真是算盡了一切,一切可著不讓對方對自己生出反感來做,而且陳川相信,若是自己表現得當,這一次或許真的不用死,或許還能因禍得福也說不定。
不用邢峰再次發問,陳川便已經對邢峰講述了起來。
“這位大哥,我來詳細說明,情況是這樣的,我們這些人,都是被‘散人會’的人抓來的,散人會是一個團夥,類似於幫會,有兩個老大,分別叫左強和陳思,左強看起來是個粗人,三十多歲,脾氣暴躁;這陳思卻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很漂亮,智慧過人,算無遺策,算是散人會的軍師,一些爭地盤,搶礦產的戰鬥,都是因為她的部署,才讓散人會用最小的損失,卻是崛起的最快。”
邢峰皺著眉詢問道:“散人會?你說的那個女人叫陳思?”
“嗯,沒錯!”陳川點頭,恭敬道:“我們一大批人被散人會的人抓來,這可能就是陳思那女人的主意,我被當俘虜,準備讓我第十一批進入這裏,在先前,我親眼見到,親耳聽到陳思對散人會的一些部署,這是一個很可怕,也很歹毒的女人。”
“嗯,很好,你繼續說。”邢峰自然是聽說過叫‘陳思’的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在邢峰輪回前的世界,也是名盛一時,最終還是死在了異族手中。
對於陳川的敘述邢峰也很滿意,很詳細,但井井有條,不顯得囉嗦,其中還加入了一些很準確很精簡的個人見解。
陳川心中一喜,這是得到了對方的認可,如果自己猜測不錯,對方當真是邢峰的話,那麽這份認可的分量就太重了!
“這位大哥,可能你還不知道吧,我們進入這裏的位置,就在祁陰山。也就是浪天城北方的這處凶地,是一個叫蔡寶的刺客發現了這裏,可消息卻是被他的女人傳了出去,落到散人會的耳中,散人會將蔡寶重傷,但卻被他逃了,因此這裏就被散人會獨占了。經過一番探索,散人會的人發現我們所在的這裏有很大蹊蹺,可能藏有重寶,因此抓我們這些人當引路石,逼迫我們進入探索,果不其然,死了很多人,但其中一個人得到一件首飾,是一條項鏈,叫血紅項鏈,屬性未知。”
邢峰心中一動,果然,這裏藏有自己身上缺少的血紅首飾最後一件,也就是血紅項鏈,這條消息的價值非常重,邢峰已經可以肯定,自己與散人會的衝突,是不可避免了。
“得到血紅項鏈後,散人會開始大批的抓人進入探索,不從的話便會被對方的遠程法師團,或是弓箭手直接擊殺,將我們趕入其中與那些喪屍交戰,打贏了,則消耗掉這裏的喪屍,輸了就變成被感染的喪屍,散人會也不會在意我們變成喪屍,因為變成喪屍的時間太短,因此能力非常弱,或許弓箭手普普通通的一件,便能將新變成喪屍的人射殺。”
說到這裏,情況基本已經明確了,邢峰大概估算一下,自己進入地穴之後,隨著一層層的深入,的確是在朝著東北方行進,隻是沒想到這地穴四層還有出口,出口位置就在祁陰山。
也難怪,祁陰山中分布了大量喪屍,隻不過喪屍的能力比較弱,行動遲緩,也很好對付。
再有,邢峰了解到此時散人會的老大手中,掌握有自己所需要的最後一件血紅首飾,也就是血紅項鏈,同時也弄明白了這些人為何會不知死活的闖入其中,原來是被散人會給逼迫進來的。
前方不遠處便是通往祁陰山的出口,散人會的介入,也算是給邢峰找了一個不小的麻煩,尤其是在此時邢峰沒有傀儡的情況下,屬於他精神念師職業的最大優勢已經失去了,實力上的捉襟見拙,也隻能讓邢峰在單對單中,或是對戰小團隊中,能保證安全和不敗,但若是對戰整個一個行會,不是邢峰低調,實在是沒這份能力。
不過邢峰還是有優勢的,所謂人的名,樹的影,或許自己的名聲,就是最大的優勢吧!
再有,此時炎已經死了,不管邢峰是為了盡管離開這地穴,還是為了最後一件血紅項鏈,散人會都是必須要麵對的。
盡管邢峰也可以選擇原路返回,走過地穴第四、第三、第二層,重返地麵,但這樣一來必然要耽誤大量時間,也會錯過與唐龍約好的時間,況且邢研的毒傷不能耽擱,而且過一段時間位麵戰場又將開啟,在此之前,必須要解決邢研的傷勢。
最終邢峰還是決定要冒險一試,不管能否成功,就看自己的氣運與自身的影響力了。
先前的兩個女人也給邢峰提供了一點消息,少婦說出了外麵有近三百散人會的成員,因此而得到邢峰給出的一小袋水,另外的年輕女人焦急,可又找不到什麽什麽有價值的消息來兌換邢峰手中的水,焦急之下,竟抽出一把匕首刺向邢峰。
陳川心中咆哮,心想這女人是不是瘋了,竟然對他出手?真不知道死字是怎麽寫的。
邢峰站在原地沒動,也沒指揮肉球做什麽事,可肉球卻是不需要邢峰指揮,以肉眼難見的速度一爪切在刺向邢峰的匕首上,當即便將匕首切割成為好幾段,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爪掏入女人的胸口。
女人眼仁渙散,在最後一刻,邢峰好似見到了一份解脫,的確,對於這樣的女人來說,或許隻有死,才算是真正的解脫吧。
陳川和少婦顯然都是見慣了殺戮,在身邊死個人,或許就像一隻病怏怏的狗,突然躺在腳下睡去了一樣。
世界是殘酷的,影響的人心也變得麻木,生死離別見得多了,人心自然也就變得冷了。
邢峰讓金蛋出來,一口金焰噴吐在女子屍體上,很快便將這一具屍體焚燒成灰,隨著邢峰揮手,帶動的風,將地麵上的骨灰吹散。
殺人焚屍,聽上去殘忍嚇人,但邢峰的舉動,卻是出於人與人之間存有的那一點點憐憫,若是任由屍體在這,必然會被喪屍們分食,邢峰這也算是費力不討好吧。
邢峰的所作所為或許會被現實中人因三觀上的巨大差異而遭來強烈的質疑,但這個世界本身已經變質了,不是人類拋棄了道德,拋棄道德的,應該是這個世界!
邢峰的心並不輕鬆,同樣也不會因為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而感到沉重,他早已經學會了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踩人不是因為裝#逼,是防止自己的利益受到影響;殺人不是因為殘忍,是防止自己是性命受到威脅。
這種說法並不嚴重,這正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弱肉強食,不食即為食。
邢峰轉身朝著出口處行去,清冷的聲音飄了過來:“我要從出口離開,你們兩個可以走了。”
“啊!等,等等!”陳川出言喊住邢峰,他此時心中也在飛速盤算,自己究竟應該何去何從。
“還有問題?”邢峰停下腳步,將頭回到一半,僅僅因為邢峰自然流露出的這份氣息,便讓人不寒而栗。
“哦,沒,沒什麽別的問題,這位大哥,我想跟您一起走,不知……”
陳川最終還是決定跟隨邢峰,盡管明知道現在出去的話也是極為凶險,畢竟三百個散人會的成員在外麵守著,若這人當真是邢峰的話,或許憑他那傳聞中變態的實力,是可以突出重圍的,這沒什麽值得驚訝的地方,可自己呢?
對方可以突出重圍,難道會帶上自己這個累贅一起嗎?混亂中,對方豈能顧得上毫無價值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