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有說有笑的往前走,因為有了妞妞這個小導遊,洛雯兒又逛了不少地方,買了許多好吃的東西。
“唉,太多了,姐姐已經吃不下了,若是扔了,太浪費了,可是拿著又太重。不如……妞妞幫姐姐消滅它們?”洛雯兒笑眯眯的彎下腰。
妞妞嚴肅的看著她,食指點著她的腦門:“娘說,不能浪費糧食,否則就是犯罪,不過看在你是姐姐的份上,妞妞就幫你吃一些吧。”
小鬼!
牽起妞妞的手,繼續往前走。
時過正午,城隍廟愈加熱鬧起來。
她們踏上一座小橋,妞妞說,她家的門口也有這樣一條小橋。
橋有六尺寬,並不窄,可是當人們都擠上去,就顯得擁塞了。
大家都拚著命的往前擠,洛雯兒和妞妞不知怎麽就被擠到了邊上。
洛雯兒護住妞妞,心裏氣修橋的人沒長腦子……橋欄這麽矮,一不小心就會折下去,下麵是結了冰的河,就算不摔死也要凍個半死,再是個豆腐渣工程,這會就全落水了。然後又恨這些人,遲早都會過去,擠什麽擠,莫非趕著去投胎?
剛想到這,就聽一人怒吼:“擠什麽擠,趕著去投胎?”
“呦嗬,是誰家的圈門沒關好把你放出來了?”
“放屁!你踩了老子的腳,老子還沒找你算賬,你倒紮刺了?看老子今天不揍你個滿地找牙?!”
應該是打起來了,於是人群更加擁擠,就像海浪似的,不停的把她往邊上推。
這時,也不知是誰尖叫了一聲,人群突然像衝了氣般往外一脹。
洛雯兒本就站立不穩,結果腳下一空,身子一斜,就向橋外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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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一陣淡淡的水沉香驟然襲來,腰間一緊,下一刻,已是穩穩站在橋上。
那邊的叫罵聲依舊高昂,然而千羽墨將她護得緊緊的,隨著人群的不斷擁擠,兩個人幾乎要貼在了一起。
“你怎麽來了?不是說晚上才有時間嗎?”雖是疑問,可是聲音裏明顯帶著歡快。
怎麽來了?
晚上才有時間?
胡綸撇撇嘴,英家那個最小的嫡子英秋冉怕是正如坐針氈的守在會祥殿的水晶簾後戰戰兢兢的忍受百官朝賀吧?不,應該是幸福得呆滯了,因為他的懷裏正揣著長公主千羽雪的香帕……
英家是五大世家之一,與其餘世家是一樣的飛揚跋扈。
世子英讚好男風,世人皆知,身為戶部尚書的家主英若丞憤怒異常,然而英讚屢教不改,而按照天朝的規矩,隻有嫡長子可以繼承家主之位,結果英若丞怒歸怒,卻無可奈何,於是英讚的趣味自為英家誕下嫡長孫後便越演越烈。
經常有生得好看的男子莫名其妙的失蹤,數日後,便有人在荒郊野外甚至街邊看到此人的屍體。
麵目表情驚悚痛苦,似是在死前遭遇了什麽可怖之事,而下體糜爛不堪。
然而都是平民家的子弟,自是無處伸冤,隻能打落牙齒往肚裏咽,於是盛京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一旦過了申時,街上便再不見年輕男子的蹤影。可是即便如此,亦不能阻擋悲劇的發生。
好在近年來,盛京開了一家南風館,於是男風習氣盛行,為其他諸侯國所詬病,不過平民男子受害的人數卻是大大減少了。
然而誰也不知,這個南風館,恰恰出自王上的手筆。
英讚如此的狂妄悖逆,令英若丞大為頭痛,而與英讚同母所出的英秋冉則是讓他有苦難言。
英若丞每每都要歎曰,英家,怕是要敗在這兩個不孝子的手裏了。
其實英秋冉與英讚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英讚陰險不羈,英秋冉則膽小懦弱,如同一個小姑娘。
英秋冉五歲時,有次被先王看見,還真當他是個小女孩,後得知真相,哈哈大笑,允他留在後宮,與體弱多病的長公主千羽雪作伴。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二人一天天的長大,心思也慢慢的開始變化。英秋冉隻要一看到長公主就臉紅心跳,虛汗直冒,有次竟暈了過去,結果被人嘲笑竟是比長公主還要虛弱。
因為英若丞一直說這個兒子不爭氣,他自身又懦弱,所以宮人也敢背地裏欺負他。
然而也就為了這件事,英秋冉被送回府中,可是竟一病不起。
太醫看了,含混其詞的說是心病。英若丞正為世子所為而頭痛,根本無暇顧及這個幼子。英秋冉便日日垂淚,傷春悲秋。
後來還是先王覺察了某些微妙,又派人接他進宮,再讓千羽雪同他聊天,病便不藥自愈了。
然後大家都知道了此等微妙,經常有意無意的打趣他,他便漲紅了臉,卻也不說話,目光閃閃,一旦看到千羽雪的身影就垂下梅花鹿般良善無辜的眸子,然而又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看過去。
這幾年,英秋冉雖然因了主子的緣故時常進宮,也便有機會見到長公主,可是頭不抬眼不睜,臉不紅反而白了,整個人看起來如同紙人似的。
別人不清楚,胡綸和主子心裏卻是明鏡似的……全是因為一個人,一個冷冰冰硬邦邦如同木頭一樣的人——朗灝。
朗灝是自主子繼位後,按照規矩進宮當侍衛的將門世子。
但是誰也不知道他和長公主是怎麽彼此看上的。
當然,長公主國色天香,是個人見了就得眼睛發直,而朗灝……
胡綸撇嘴。
他是沒看出什麽好來,可長公主卻是對他另眼相待。當然,不少人亦說他英風郎烈,儀表非凡,就算不苟言笑,如同冰山,卻是座讓人移不開眼目的冰山。
每當冰山在宮內移動,一群小宮女就尋了借口打算與冰山相撞。
而冰山自是毫不懂風情的,弄得小宮女們渾身哆嗦,也不知是因為挨凍還是因為激動。
朗灝之所以無動於衷,一方麵是性子使然,一方麵便是因了長公主。可礙於門第,自是不肯提親,而長公主卻是因為身體原因,怕拖累別人,也便一直這麽含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