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天光已是大亮,而千羽墨竟然不在身邊。
洛雯兒渾身酸痛,想要起床,可是掙紮了半天,隻將幾片花瓣撲騰到了地上。
千羽墨進了門,恰好見到這種慘狀,頓時大笑。
她便幽怨的睇著他,卻見他將一碗冒著熱氣的魚湯放置在床頭的小幾上,又扶起她:“娘子,昨夜辛苦了。來,喝點魚湯補補身子吧。”
她有些詫異的看著魚湯:“這是打哪弄來的?”
就在昨夜,千羽墨還充滿誘惑的鼓勵她:“娘子,別害羞,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
而此刻,他不無驕傲:“自是為夫親手做的。我一共學了七樣菜,從今日起,每天做一樣給你嚐鮮。”
湊到她耳邊,語氣曖昧:“都是‘大補’的……”
又虎起臉,一本正經:“你一定要極力讚美哦……”
洛雯兒盯著湯碗上方的徐徐熱氣,似是自言自語道:“我們會在這裏待上七日嗎?”
千羽墨湊了過來,認真看她的眼睛:“你覺得多了還是少了?”
她想了想,低了頭,笑。
他也就不再追問,舀了魚湯送至她唇邊:“吃點東西,一會咱們出去走走。你瞧,外麵天氣正好。”
魚湯入口,味道果然鮮美。她不禁抬頭看了他一眼,卻隻在他眼中看到滿滿的寵溺。
“你不餓嗎?”
他笑,張了嘴。
於是一勺魚湯喂至唇邊。
他滿意飲下,誇張的咂咂嘴:“魚湯真鮮,而經了娘子的手,味道更美!”
挨了她一瞪,卻毫不氣惱,趁她低頭,抽冷子上去親了一下:“賞你的!”
洛雯兒哭笑不得,將湯匙一丟,他就手拾起,順將唇湊到她麵前:“你的獎賞呢?”
洛雯兒別過頭不理他,他便慢悠悠的舀了魚湯,將那香味攪得更濃:“我也不急,你先攢著,到時候一並給我,隻不過這利息……”
唇忽然被啄了一下,抬了眸,便見她氣鼓鼓的樣子,不禁唇角一勾,又把湯匙送上:“乖,再喝一口……”
這個家夥,總是出其不意的捉弄她,她才不要上當。
於是抿緊了唇,隻看著窗外,拒絕魚湯的誘惑,心裏琢磨著,也不知什麽地方能找到食物,她是真的餓了。到時,她就把東西做得香噴噴的,順便跟他約法三章……不許縱……那個不愛惜身體,不許動不動就調戲她,不許亂給“賞賜”或“討賞”,不許……
反正他要是不答應,就不許他吃飯!
她這邊緊鑼密鼓的盤算,那邊千羽墨便隻是笑,自己一勺一勺的喝著魚湯,仿佛極盡品味,然而趁她不留神,身子忽然一傾,穩穩對上她的唇。不待她躲避,便按住她的後腦,舌尖巧妙的啟開她的齒關,魚湯便緩緩滑入她的口中。
然而他似乎意猶未盡,又好像在埋怨她奪了他的美味,於是於唇齒間劫掠那美妙的氣息,直至二人都氣喘籲籲,心跳加劇。
他抱著她,聲音微啞:“雲彩,和你在一起,我有些控製不住自己呢。”
頓了頓:“你還是把魚湯喝了吧,真的很滋補……”
洛雯兒懷疑自己一定是被他帶壞了,竟然聽出了此語的深刻內涵,當即一把推開他。
可是這一動,裹在身上的被子不小心滑落,於是她立即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這是……
目力觸及之處,皆是星羅棋布的紅痕,大大小小,形狀各異,尤以胸口最為嚴重,讓她足足成了隻粉白花的金錢豹。
她想了想,再掀了被子,旋即捂住,轉而對他怒目而視。
千羽墨倒仿似剛剛發現這奇景,立即湊了上來,滿臉愧疚:“娘子,不好意思,昨夜為夫太激動了!你也知道,為夫四年……四年……所以,急了些。娘子痛不痛?讓為夫幫你吹吹……”
說著,對著她鎖骨上的紅痕就吻了上去。
“千羽墨!”洛雯兒簡直忍無可忍。
千羽墨立即誠惶誠恐:“娘子很不喜歡這樣是嗎?的確,看去是有些古怪。娘子還記得昨天沐浴的小池嗎?那是個神奇的地方,隻需泡上一泡,便會去了這些斑痕……”
洛雯兒警醒的睇著他。
她懷疑自己心理現在極度不健康,他提到“小池”,提到“泡一泡”,她就不自覺的想到……
果真是被他教壞了!
然而千羽墨對她展現出最誠懇最澄澈的笑容,仿佛他很純潔,是她把他把整件事給想歪了:“快,先把魚湯喝了,這樣才好有力氣走路。誒,娘子莫不是想讓我抱你出去?既是娘子如此作想,為夫豈能辜負?”
搖頭,歎息:“縱然同床共枕,肌膚相親,可是娘子的心思……”
“還是為夫做得不夠啊……”鄭重看她:“娘子,為夫會努力的!”
努力?是努力了解她的心思還是努力……
可她根本就不是那麽想的,他這純粹是,純粹是……
洛雯兒氣得半句說不出,但見他似是要將魚湯拿走,急忙奪過來,一飲而盡。
==========
“千羽墨,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洛雯兒隨著他走了大半日,但見綠野開闊,天高雲淡,百花競放,蜂蝶翩躚,除了沒有太陽,一切竟與外麵的景致無異。隻不過,外麵是秋天,這裏……她還真說不好是什麽季節,仿佛是每個季節最精妙的部分皆在於此,而且心隨意動,想到什麽,屬於意念中的景致便會轉至眼前。然而,也略略有些不同,卻總能帶來無盡的驚喜。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她記得,他們不過是走進了一顆……珠子。
千羽墨含笑不語,隻不停的帶著她從一幕奇景再邁入另一個絕佳之地。
景致不斷變幻,仿佛這一片天地永遠沒有盡頭,又仿佛利用這短暫的瞬間閱盡了天下一切美景,亦看遍人生各處風光。
她站住腳步,而隨著腳步的收回,屬於雪陵的冰天雪海就在身後遠去,現在,他們立在碧草如茵中,身上的衣袍於風中獵獵飛舞,那鮮豔的紅,飄渺的紗,就像盛開在原野上的最為瑰麗的花。
“雲彩,你喜歡這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