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翼躺在床上,斜睨著身邊的女人。
她像一條被甩到岸上的魚,此刻正張著嘴,竭力的汲取空氣。
他轉了身,掌落在她的胸口,明顯感覺她身子一顫,然後徐徐下滑,停在她的私處。
聶紫煙頓時氣息一緊,嚶嚀一聲,卻聽他咬著她的耳朵道:“過癮嗎?”
這個人,既然占了她的便宜,為什麽還要羞辱她?他對洛雯兒,他對洛雯兒也是如此嗎?
頓時對他怒目而視。
千羽翼卻是一笑,轉而起身:“天快亮了,我得……”
語氣一滯,望向拉住他胳膊的手,唇角一勾:“舍不得我?”
俯了身子,含住她酥軟的頂端,舌尖一轉,黑眸流出蠱惑:“是舍不得我這個人,還是舍不得……”
“千、羽、翼!”
千羽翼笑了,忽的起了身,拍了兩下巴掌。
偌大的殿中頃刻出現兩個白衣人,統一的包著頭臉,狀如鬼魅。
聶紫煙嚇得一叫,急忙裹起身子。
千羽翼大笑:“不必害怕。這兩個,是我送給娘娘的禮物。”
禮物?送兩個大活人……不,搞不清是人是鬼的東西來做禮物?
見她不解,千羽翼回了頭,低聲但不無威嚴道:“剛剛可曾看清楚了?”
二人點頭。
什麽看清楚了?看清楚了什麽?
聶紫煙的目光緊張的在三人之間逡巡。
千羽翼一笑:“那麽就讓娘娘看看你們的本事!”
二人點頭,手抓住衣袍,隻一掀,便露出兩具優美壯碩的男體,旋即上了床……
“幹什麽?你們要幹什麽?”夢妃掙紮。
“停!”
千羽翼一聲令下,二人立即停止動作,立在床邊,屬於男性的雄偉昂然聳立,毫不避諱。
“這是我為娘娘專門調教出來的禮物,他們很聰明,凡事一學就會。今後,就由他們來慰藉娘娘的深宮寂寞吧……”
“你……”聶紫煙又羞又憤又驚又懼。
方才,難道他們……
“放心,絕對安全。方才,你不是也沒有發現他們的存在嗎?”千羽翼詭譎一笑:“如今,他們就歸你指揮,想要他們做什麽,就能做什麽……”
“我不要,你把他們帶走!”夢妃看著那不斷挑戰她視線的堅挺,別過頭。
“不要?我怕你會後悔呢……”千羽翼慢條斯理的係好衣袍:“在後宮,什麽才是女人最好的依靠?夢妃娘娘不知道嗎?”
什麽才是女人最好的依靠?
聶紫煙沉默,忽的眼睛一亮。
“聰明!”千羽翼由衷稱讚。
然而雯雯對上這樣的聶紫煙,怕是……
然而,這不正好嗎?
“再說,你這樣子,當真守不住呢。所以,有了他們,你什麽都不用愁了。實在不行,還有這個……”
一個小瓶忽然落到床上,紫紅的底子,上麵盤著奇怪的花紋,仿若跳舞的毒蛇,隻一看,魂魄便仿佛被其吸引。
聶紫煙猶豫片刻,緩緩拾起,攥在掌心。
唇瓣蠕動,半晌方囁嚅道:“縱然再如何保密,這麽兩個人……天長日久,總會……”
“若是想讓女人乖乖聽話……我想,你會知道該怎麽做!”
千羽翼丟下這句,轉身離去。
然而,若是想讓那個女人聽話,隻能傷她的心。
雯雯,當你心中的信任被摧毀,你還能對我大吼說你無法原諒我嗎?到時,你永遠無法原諒的,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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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紫煙有些費力的步上台階。
宮女攙著她,她便生出一種“侍兒扶起嬌無力”之感,弱柳扶風般走進碧遲宮。
其實她真是渾身酸痛,一動也不想動,可是想到會看到那兩個人矛盾,看到洛雯兒傷心欲絕又無處哭訴,可能還會……她就覺得無論如何都得走這一趟。
惠竹殿內,一片灰暗。大概是因為下雪的天,卻又不肯點燈燭,隻有一個雪色的人影坐在空空的殿中。
洛雯兒不在……
聶紫煙不禁唇角一勾……那個影子似的女人,果真如影子一般印在這宮裏的每一處角落,每次來,不管看不看得見她,都能感覺到她的存在,如今……
還有眼前這個人,今天怎麽會如此的落寞?如此的沉寂?
還有這惠竹殿,往日的溫馨呢?為什麽今日是如此的冷冷清清?
她收起笑意,疾行兩步,顫顫的喚了聲:“阿墨……”
語一出,眼底已是布了層晶瑩。
千羽墨聽到呼喚,徐徐抬了頭,睇向她……
她應該是在那眸裏看到痛楚的,悲憤的,她也的確看到了,可是為什麽那情緒仿佛被封在冰中?他那般看過來,就好像有一股陰寒倏地襲向她,直鑽進她的心裏。
她有些不自在的攏了攏衣襟。
今日,她特意挑了高領的羽藍色深紫線雜銀色葡萄紋長衣,用以遮擋身上駭人的紅痕,反正冬天都是要穿厚一些的,也不會惹人懷疑。
來之前,她還泡了澡。
她不得不這麽做,因為那個人的男性氣味太濃,隻不過一夜,她就覺得肌理間,乃至肺腑間都滲透了他的氣息,任她就算加了再多的花瓣也無法衝洗下去。所以現在,千羽墨示意她過去,她也隻是略略上前幾步,不敢太靠近。
他一瞬不瞬的看著她,仿佛在辨識,仿佛在研究。
是把她當成洛雯兒了嗎?
她忽然想她是不是可以冒充洛雯兒再做點什麽。可是他就那麽定定的看著她,目光似落在她身上,又仿佛穿過她的身子落在別處,又仿佛停留在她的心中,尋找著什麽,發現了什麽。
她愈發不自在,輕咳了兩聲,淚淚汪汪:“阿墨,你不要太……”
“難過”二字尚未出口,就見他目光一凝,而後,唇瓣微開……
他果真難過,連聲音都嘶啞了。
“紫煙,我答應過你,要你無憂無慮,不受一丁點委屈……”
是了,她的法子果然奏效,他終於覺悟了。
然而她沒有想到一切竟來得這麽快,她急忙咬住嘴唇,避免巨大驚喜所帶來的激動,眼底一燙,湧出真實的淚水。
“但不意味著,你可以傷害她!”
什麽?
狂跳的心一滯。
她不可置信的望向他。
卻見他已然起了身,隻留下一句:“類似的事,我不想看到第二次!”
他拂袖而去,清冷的殿中隻剩下她一個人。
她呆呆的看著空洞洞的門口,隻覺殿外的冷意全部灌入心中。
這是怎麽了?
怎麽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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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在昨日“通風報信”的人紛紛離開碧遲宮後,便有一人悠閑的踏入宮門。
這個人給千羽墨講述了兩個版本的故事。
一個是洛尚儀與天翼聖王雪地擁吻,幹柴烈火,另一個是洛尚儀揮開天翼聖王的手,對其怒吼:“我永遠不會原諒一個傷害他的人,永遠不會!”
來人問他相信哪個。
他沉默,良久……
“你為什麽要幫她?”
“你又翻醋了。”千羽鴻淡淡一笑:“我不是在幫她,我是為了雪雪,也為了,我當年的,自私……”
千羽墨看著那湛藍的身影翩然走出殿門。
為了雪雪?為了他當年的自私?
千羽墨不明白,不過九公子久不“撫琴”,他已不知這個弟弟到底有何心事,而雲彩……
正如他所說,即便心事挑明了,很多事也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隻是他沒有想到紫煙……紫煙的手段竟會這般毒辣。
她還是自己當年認識的那個女人嗎?她還是那個看到受傷的兔子都會流淚的女人嗎?當她淚眼盈盈的望著自己時,那些碎光,幾分真?幾分假?他甚至懷疑,曾經的那個紫煙,可以跟他亡命天涯的紫煙,對他的心,究竟是幾分真,幾分假?
她是他最美好的回憶,而今讓他忽然發現這回憶的虛偽與醜陋,他著實難以接受。
是的,就是因為難以接受,所以他努力忽視她對雲彩的刁難,一任那刁難在他心裏埋下尖刺,時不時的疼痛難忍,更可怕的是令雲彩大病一場,竟險些……
難道,一切從開始就錯了嗎?她對於他果真就像他給予她的封號,如同一個“夢”嗎?
夢可以美好,然而,夢也可以殘酷。
而如今,他依然存有一絲幻想,他打發了雲彩,有些話,他要單獨對她講。
的確,不論她到底如何,他還是願為她保留一點顏麵,隻為了他那句“無憂無慮,不受一點委屈”的承諾。
然而依雲彩的聰明,怕是早就知道陰謀的原委了,隻是為了他,她選擇了沉默,選擇了回避。
她知道紫煙對他的重要,可是紫煙,你可知,雲彩對我,意味著什麽?
此前,他以為雲彩受了委屈,他隻需一心對她,其他都不重要,卻不知,有些言辭會比利劍還傷人,而有些人,往往比饕餮還要貪心。
將聶紫煙丟在殿中,他飛快下了台階。
早上,他親自將雲彩送去延福宮,現在,他要接她回來。
一路疾行,半個時辰的路,他一盞茶的時間就到了。
從門外到回廊間的“給王上請安”、“王上吉祥”的尚未落地,他已衝到殿中,一眼就看到那個身著湖水綠的小人兒正聞聲轉過頭……
他一步上前,將她抓過來就扣在懷裏。
周圍響起驚呼,緊接著是嘻嘻的笑語。
洛雯兒有些不自在了,扭著身子要掙出來。
可是他怎能放開她?有人看又怎樣,他就要抱著她!
洛雯兒不知道他是怎麽了,昨天跟發瘋似的將她丟在殿中,今天又一言不發的將她送到這就走了,這會又……
“雲彩,我們回去了……”
旁若無人似的,牽了她就走。
她尚惦著跟老太妃告辭,卻見那老人家笑得慈愛,隻衝她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