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裔戰神

第十七章:赴京(4)【完本求收藏】

高穎擬定尋找的路線之後,便離開了定州,可是一路尋找下來,卻連獨孤羅的影子都沒見到。

等過了黃河之後,繼續向西南找來,高穎的心情則越發變得沉重,好在他心智絕決,並沒有因此而灰心,試想著獨孤羅很可能先他一步離開了北齊,自己隻要堅持下去,終會找到獨孤羅的。

高穎一路西行,過了中川郡,奔往和州,令他沒想到的是竟然在此遇到了伽羅和赫連拓疆。

由於之前隻是匆匆見過一麵,彼此間不是很熟稔,高穎並沒有將自己到此的緣由告訴給伽羅和赫連拓疆,隻是試探著說他一心想到長安遊玩,借以增進閱曆。

伽羅原本隻想回到漠北,但聽到了高穎的想法後,禁不住怦然心動,便粘著赫連拓疆,讓他陪著自己一起去一趟長安。

赫連拓疆對他的這個小師妹一向是言聽計從,見她執意要去,也就不再加以阻攔,於是三人同行,跨過了周齊邊界,進入到了淅陽郡的地麵。

伽羅對於高穎雖說談不上喜愛,卻也不討厭他,況且在枋頭的時候,高穎示警過她,雖然最終她被葛玦捉了去,但她多多少少的還是有些感激高穎的,一路同行下來,倆人開始變得熟稔起來。

赫連拓疆本就是一個粗枝大葉的人,有沒有高穎陪著對於他來說都是無所謂的事情,再者,在那次高穎臨走時還誇讚過他豪爽可交,所以他對於高穎也不反感,而高穎淵博的見識有時能令人憑生出一份親近,這使得赫連拓疆也越發的喜歡上了高穎。

途中高穎出於好奇,曾問起為何不見了鬱久閭遺,弄得伽羅好一陣難過,最後還是赫連拓疆簡單扼要的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高穎。

高穎聽了以後,暗自感歎世事的離奇往往出人意表,一麵安慰伽羅,一麵不時的說些奇聞異事來逗取伽羅開心,不久之後終於使得伽羅愁眉舒展,赫連拓疆發現了這一點後,更是覺得高穎有趣可愛了。

三個人本來想趁著清晨路上行人稀少之機,盡早的趕到淅陽郡城,等三人在城了打打尖之後,再繼續向長安進發,沒想到卻在丁字路口遇到了劉寄北等人。

高穎因為與劉寄北等人並不熟悉,所以他對自己此行的目的一直是保持了緘默,不過,他對楊素很有好感,覺得這個與自己年紀沒差多少的年輕人,胸中所學很是龐雜,並且頭腦靈活,思維敏捷,最主要的是骨子裏的那一股傲人才氣,令人又驚又怕。

劉寄北見到楊素和高穎倆人又說又笑的,樣子非常融洽,便很識趣的加快了馬速,來到了日客額和樊繼能之間,先是對著樊繼能笑了一笑,當見到樊繼能臉露詫異的神色之後,心知肚明他是被自己的笑容所感染,也不在意,轉過頭對著日客額說道:“估算行程,已是走了一少半,等過了淅陽郡城,再向西北,便是上洛郡了,之後就可直達長安。聽說長安城人傑地靈,富庶繁榮,數為帝王之都,我的一顆景仰之心早就躍躍欲試,想要一窺真容了。”

日客額雙眉蹙起,目光凝聚在遠處,不無憂慮地說道:“話雖如此,可是對於我們來說,也不知此去長安究竟是福是禍。”

劉寄北淡淡的說道:“天下之事波詭雲譎,變化萬端,非是人力可以完全控製得了的,況且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權且將那些煩心事放到一邊,免得這一路上都不快活。”

一旁的樊繼能忽然歎道:“這句話一點都不假啊!”

日客額不解地問道:“樊大哥一向豪爽任俠,今日這時怎的了,竟是說出如此感歎的話來?”

樊繼能眼望不遠處的淅陽郡城,苦笑道:“其實也沒什麽,隻是到了淅陽郡城這裏,忽然間想起了家叔的事情。”

樊繼能說到這裏,日客額忽然想起一事,歎道:“我倒忘了,你本就是生在淅陽郡的豪酋世家。”

樊繼能慨然一歎,搖了搖頭說道:“那都是當年的事情了,豪酋世家又怎樣,到頭來還不是背井離鄉,埋沒在深山叢野之間。”

日客額嘴唇動了動,似乎要說些什麽,可也不知為何竟是憋了回去,沒有接茬。

忽然間一陣細碎的馬蹄聲傳了過來,劉寄北回頭一看,卻見伽羅縱馬來到了身後,劉寄北笑道:“你是不是也嫌那倆人談起來個沒完,全然不理別人,感到很沒意思才趕了過來啊?”

伽羅似乎不敢對視劉寄北的笑容,嫣紅著小臉別過頭去,重重地點了點頭,嗔道:“正是如此,哪有這樣的人啊?一旦遇到了一起,說起話來沒完沒了,就像除了他楊素和高穎之外,這裏再沒有別人一樣。”

劉寄北放慢了馬速,等到伽羅追到他旁邊才輕拍了一下馬臀,使得倆人可以並騎前行。他感歎著說道:“朋友易得,知己難求。或許他倆人彼此間一見傾心,話自然也就多了。”

伽羅一揚手中的馬鞭,劉寄北隻聽得一陣清脆的鈴聲響起,下意識的循聲望去,卻見她的皓腕上戴著一件玉鐲,那聲音正是玉鐲上掛著的幾個小鈴鐺發出來的。

劉寄北忽然間想起來第一次見到伽羅的時候,還沒看見人便已聽到叮叮鈴鈴的聲音,心中暗自一歎,忖道:人生際遇真是難於預測,誰能想到我和這個小姑娘在嵩山見過一麵之後,還能夠再見麵啊!

很顯然,前麵的日客額和樊繼能也聽到了鈴聲,倆人紛紛轉回頭瞧看,日客額倒是沒甚驚奇,可樊繼能先是看了一眼便轉過頭去,緊接著冷不丁的他又轉回頭,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伽羅手腕上的玉鐲。

伽羅用抬起的馬鞭輕輕地打了一下胯下的坐騎,以便能夠跟上劉寄北馬匹的速度,之後意識到樊繼能異樣的表情,便微有些慍怒的說道:“你在看什麽?沒見過有人用馬鞭子催馬嗎?”

樊繼能也覺得失態,聽了這話後,便轉回了頭,不過他臉上的詫異神色還是被劉寄北捕捉到了,劉寄北暗道:瞧著他異樣的神色,好似見到了什麽稀罕物,難道他看上了伽羅的鐲子?

伽羅見到樊繼能沒有吱聲,心中怒氣稍霽,便問劉寄北:“在嵩山那會兒,楊素臨走時隻說讓我有機會到蒙州去找他,可他並沒有說過身份,你和他已是這般熟悉,他究竟是什麽人啊?”

劉寄北回頭看了一眼談得正歡的楊素,撇了撇嘴巴說道:“你怎不去直接問他啊?”

伽羅一臉薄怒,嗔道:“他現在正忙的歡,哪顧得上跟我說話啊!”

劉寄北歎道:“這小子是夠沒良心的,放著救治的恩人不理,卻去於一個萍水相逢的人攪和在一起,就連我都看不過眼了。”

伽羅“撲哧”一笑,看了一眼劉寄北,說道:“那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還以為你是個老實人,沒想到說起話來也是這般沒譜兒,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劉寄北不以為然的說道:“我隻是說出心裏的話而已,至於別人相信與否,那可由不得我。”

隨即他正色道:“其實,楊素是蒙州刺史楊敷的兒子,不但長得一表人才,更是古怪靈精,至於才幹,那就更甭說了,甚至連那倆人都對他大家稱讚,直說楊素是年青一代俊彥中的翹楚呢!”

他說到那倆人時,更是用手指了指走在最前麵的宇文神舉和王軌。

伽羅吐了吐舌頭,那模樣實在是可愛之極,隻聽她低聲說道:“這麽厲害啊!我倒是沒看出來,那時他中了箭一籌莫展,我怎看都看不出他有什麽了不得的!”

她揶揄的笑了一會兒,忽然正色道:“那前麵帶軍的兩位將軍又是誰呀?瞧著十分威武,定不是等閑人物吧!”

劉寄北歎道:“聽你剛才的話,我還以為你知道他倆呢!”他說罷便將宇文神舉和王軌的名字告訴了她。

伽羅恍然道:“原來是他們倆人啊!我在漠北時還真聽人提起過,尤其是宇文神舉,他的父親可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劉寄北疑惑地問道:“這我倒不知道了,沒想到你年紀不大,知道的事情倒是不少。你倒說說看,宇文將軍的父親究竟是怎麽的了不得?”

伽羅鄒了鄒小巧的鼻子,微有些得意的說道:“宇文神舉的父親名叫宇文顯和,以槍法和箭法名動北疆,深得魏孝武帝元修和魏恭帝之寵信。據說當年魏孝武帝入關,就是在宇文顯和的策劃下才得以實現的。可是後來,宇文顯和卻在魏恭帝元年病死了,有人傳言這事很蹊蹺,宇文顯和很可能是被人毒死的,但究竟怎樣卻是誰也說不準的了。”

劉寄北麵無表情的歎道:“自古以來名臣良相便很難有善終的,即使宇文將軍的父親是被人毒死的也不是什麽稀罕事!”

接著,他又對伽羅說道:“看來你知道的事情還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