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裔戰神

第十章:夢魘(2)【請隨手收藏】

眼見著兒子受虐,劉寄北心痛若斯,不顧一切的衝上前去,想要奪回兒子。豈料他身形剛一動,那赤足大漢立即發出一聲獰笑,一下子就把劉嵩遠遠地擲了出去。

劉寄北悲吼一聲,想要去接兒子,可怪異的是無論他怎樣使力,雙腳如同粘在地上一般,就是沒法移動。驚恐錯愕之際,他身子瘋狂掙紮,口中再一次發出無奈的巨吼後,竟然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隱約間劉寄北聽到耳邊有人呼喚,他懵然睜開雙眼,視線模模糊糊,好半天才看清那是一張女人的臉,再仔細一看,方才認出是伽羅。

劉寄北迷迷糊糊的撐起上半身,四下看了看,見到身邊除了滿臉驚懼的伽羅之外,還有楊堅。後者也是滿臉的錯愕,正直盯盯的看著自己,而周圍的環境也不是在山野間,卻是楊家的書房。

伽羅見到劉寄北滿頭大汗,表情迷茫,便說道:“剛才我和楊堅進來時,見到大哥閉著眼睛狂呼亂叫,緊接著便沒了聲息,真的嚇死我了。”

楊堅也說道:“我猜大哥一定是做了噩夢,要不然絕不會閉著眼睛如此癲狂。”

劉寄北舒緩了一下情緒,伸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回想起剛才夢中的狀況,仍是心有餘悸,禁不住歎道:“定是這幾日疲倦的很,要不然也不會做這樣的噩夢。”

伽羅好奇地問道:“大哥究竟夢見了什麽?使得大哥如此著急。”

劉寄北長歎一聲,心裏很不是滋味,隨口說道:“沒什麽,隻是有些想念小兒而已。”

楊堅和伽羅本不知道劉寄北尋找劉嵩的事情,此時聽他忽然說出這話來,還以為他有點想家了,禁不住麵麵相覷。

倆人都是一樣的心思,這位劉大哥倒是一個念家的男人。

劉寄北心有所思,並沒有過多注意伽羅和楊堅的表情,他心不在焉的看了一眼不知何時掌起的燭火,喃喃自語道:“怎麽隻睡了一小會兒,竟然已是入了夜呢?”

伽羅“撲哧”一笑,說道:“大哥真是睡糊塗了,還隻睡了一小會兒?你已經睡了小半天了。”

隨後她又補充道:“我和他來到書房便已經有大半個時辰,我們來的時候太陽便要落山,這時候如不黑天可就怪了。”

劉寄北恍然道:“如此看來我確實睡了很長時間。”

忽然,門外響起了腳步聲,緊接著門簾一挑,走進一人。

三人一看,認出來人正是楊忠。

楊堅趕緊走了過去,施了家人禮之後,略有些拘謹的問道:“爹爹何時由宮裏回來的?”

楊忠先是一把拉住兒子,仔細地端詳了一番,隨即臉上流露出喜悅的表情,說道:“為父剛回來沒多久,聽聞我兒帶了兩位朋友回到了府裏,我就趕了過來。嘿!我兒快些將他倆人給為父介紹介紹。”

楊忠鬆開了楊堅之後,看了一眼劉寄北,見他衣著普通,貌不驚人,故而並沒有流露出什麽驚異的表情,但當楊忠瞧向伽羅的時候,竟是不由自主的發出“哦”的一聲,明顯的感到了驚奇。

楊堅心下奇怪,不知道他的爹爹因何而驚異,於是,他一指劉寄北說道:“這位是劉寄北大哥,他對孩兒可有著救命之恩。”

楊忠聽到了劉寄北之名後,麵上露出驚異之色,脫口說道:“原來你就是劉寄北啊!”

他這一句話使得其餘的人都糊塗了起來,楊堅問道:“爹爹似乎早就知道劉大哥這個人?”

楊忠搖了搖頭說道:“我也是剛剛聽說的。”

他似乎不願為這事多做解說,朝著伽羅點了點頭,問道:“這位姑娘是誰?”

麵對楊忠有點古怪的目光,伽羅顯得不好意思。她低下頭去輕輕撫弄著衣角,靜待著楊堅介紹。孰料還沒等楊堅說話,楊忠竟又問道:“讓我猜猜,這位姑娘可是姓獨孤嗎?”

伽羅一開始沒有回過神來,當她心裏回味了楊忠的問話時,禁不住心中一顫,顧不得害羞,抬起頭來詫異的問道:“楊叔叔為何說我性獨孤?”

楊堅本就知道伽羅想要探尋身世的事情,如今聽他父親突兀的冒出這麽一句問話來,也是大感驚奇,於是他閉上嘴巴,有點緊張的聽他父親怎樣回答。

楊忠疑惑的盯著伽羅,問道:“難道是我猜錯了,姑娘不是姓獨孤?若真如此,可就怪了,天下間哪有這麽相像的人?”

伽羅遲疑的問道:“楊叔叔可是說我生得像獨孤信嗎?”

楊忠點了點頭,歎道:“姑娘的五官雖是生得異常秀美,但是總的輪廓卻與獨孤將軍並沒有太大分別,若說姑娘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這可真叫人難以置信。”

伽羅心情激動,小手有些顫抖地從腕上解下那對四象通靈鐲,遞給楊忠問道:“楊叔叔可識得這對鐲子嗎?”

楊忠把鐲子放到掌中把弄了幾下,笑道:“怎會不識得?這對鐲子本是蠻左樊五能家傳之物,當年若是沒有它作為信物及時示警,獨孤將軍和我帶著大軍隻需再耽擱幾日,淅陽郡便要落到了辛纂的手中了。”

隨後他問道:“解決了淅陽郡之危後,樊五能便將這對鐲子送給了獨孤將軍,姑娘若不是獨孤家的人,鐲子怎會落到了你的手中?”

伽羅眼裏噙著淚水,低聲說道:“伽羅本是個孤兒,幼小時這對鐲子便已戴在了身上,從來也不知曉鐲子的由來,今日還要多謝楊叔叔指點了迷津。”

楊忠怔了一下,回憶道:“莫非你就是當年獨孤將軍遺失了的那個女兒?十六、七年前獨孤將軍征戰涼州的時候,曾在涼州附近的野豬澤丟失一女,看你的年紀也就在十七、八左右,從時間上倒是很吻合。”

一直沒有說話的劉寄北歎道:“如此看來,伽羅卻是獨孤將軍的女兒無疑了。”

楊忠點了點頭說道:“劉壯士所言極是。”

他忽然展顏一笑,對著伽羅說道:“你叫伽羅嗎?我看今後應該在這名字前麵加上獨孤兩個字嘍!”

接著,他又仰天歎道:“獨孤將軍在天有靈,恭喜你失女複得。來,看看你的女兒吧!如今都已長成大姑娘了,出落的好似花兒一般,末將真羨慕你的好福氣啊!”

伽羅喜極而泣,心裏反複的念叨著:我終於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我終於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楊堅忽然說道:“其實爹爹用不著羨慕獨孤伯伯的好福氣,有件事我還要向您稟報。”

他說到這裏,先是瞄了一眼劉寄北,接著又看了看伽羅,本想把話接下去,卻見伽羅滿麵通紅,惡狠狠的示意他,顯然是要他就此把話打住。

楊忠不明所以,本想問一問還有什麽事,卻見伽羅神色怪異,深知人情世故的他心知有異,便對著兒子說道:“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吧!今日喜逢故人之女,又見到了神勇無敵的劉壯士,怎的我都要浮他一大白。”

楊堅知趣的附和道:“此時已到了張燈時分,大家都已有些餓了,還是先填飽肚子要緊。”

劉寄北心中好笑,他自是明白伽羅為何要製止住楊堅話頭,忖道:楊堅這小子到底是年紀尚輕,不甚知道女兒家的心事,像這等婚姻大事怎能當著我的麵隨口說出。

劉寄北自是不能將心頭話說出,一臉的漫不經意,跟在楊忠身後,走出了書房。他一邊走一般思量著,心道:聽楊忠的話外之音,似乎對我的事情知道不少,他是如何知曉的呢?

忽然,他靈機一動,忖道:莫不是宇文神舉等人也已到了長安,若真如此可就不奇怪了。

用餐期間,對於如何知曉劉寄北的事,楊忠並沒有說什麽,倒是談了很多獨孤信的事情,伽羅聽得十分入神,尤其是聽到因為反對宇文護,獨孤信被逼在家飲毒身死的時候,更是悲不自勝。

吃完了飯,劉寄北又被安置在了楊堅的書房,而伽羅則和楊堅則去了楊忠的房間。

劉寄北知道人家也許有很多話要說,所以並沒有因此而心生芥蒂。

他盤坐在榻上,靜攝心神,運氣調息,很快的便進入到了物我兩忘的境地。

劉寄北由獬豸和青龍處得來的內丹,雖是二者多年精氣之所結,但都帶有一些獸性,尤其是青龍的內丹,又多出了一份淫*性,好在劉寄北服用內丹之後,先是借與春巴菍巫山雲雨之機解去了青龍內丹上的淫*性,而後再借以“安明真氣“的佛性化去了獬豸和青龍內丹上的獸性,既而使他體內的真氣逐漸變得純正。

這一段時日,劉寄北受事牽勞,很少有時間靜下心來調和體內的真氣,也正因如此,他尚是不知道自己已逐漸接近於“三花聚頂”的武學妙境。此時他心神驟斂,進入到了窈窈冥冥之境後,心神不住的升華,仿佛已離開了軀殼,滯留在空中審視著自己的身體。

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一切都是那麽的恬然,有著無比的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