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裔戰神

第二章:日蝕(1)【真心求收藏】

宇文邕滿臉的擔心,也隨之歎道:“朕倒忘了,堂兄已是年近五旬的人啦,腿腳慢一點乃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他轉過頭對著身後的何泉肅然說道:“回頭問一問姚僧垣,有哪些補品可以提升腳力,多弄一些給堂兄送去。”

何泉答應一聲,心道:皇上倒是會做戲,看著和真事似的。宇文護是什麽身份,如果人家腿腳確實有病,哪還用別人張羅,隻怕自己早就將姚僧垣請了去。這事皇上肯定比誰都清楚,看來他也就這麽一說,故意用嘴打點一下宇文護而已。

宇文護卻是一臉感激的說道:“多謝皇上厚愛,臣感激涕零。”

宇文邕歎道:“都是一家人,何須這般客氣?走吧堂兄,這裏離著含仁殿還遠著呢。”說完拉起宇文護的胳膊,並肩而走。

劉寄北亦步亦趨的跟在宇文邕的身後,心裏不住的合計著。從昨天夜裏,直到現在,盡管自己和宇文邕接觸的時間不長,可是卻大長見識。

宇文邕年紀不及弱冠,心機卻極為深沉,做起事情來也是不露聲色,老辣沉穩之中帶有玄機,至於他究竟在想些什麽,以及下一步想做什麽,別人無從知曉,隻能跟隨著他,一點一點的向前走,看來宇文護也算遇到了真正的對手。

宇文邕伴著宇文護快要走到含仁殿的時候,宇文邕停了下來,鬆開了宇文護,手搭涼棚看了一看升起幾杆子高的日頭,隨後,放下手臂,對著宇文護說道:“今日請堂兄到含仁殿來,全是為了家事,依朕看堂兄帶來的這些人,就不要再跟著了,讓他們在此等候才合規矩。”

宇文護遲疑了一下,看了看自己帶來的這些人,心有不甘的說道:“皇上言之有理,他們全都進殿,的確不合禮法,不過,臣有倆人無論如何還是得帶著的。”

宇文邕臉上現出一絲疑惑,問道:“是哪兩人,堂兄為什麽非得帶著?”

宇文護指了指許常善身邊的那個氣質陰沉的人和強練說道:“這倆人乃是臣多年的幕僚,都是心思玲瓏之人,常能想到別人想不到的主意,若是帶著他倆,說不定對於解除太後的心病會有意想不到的幫助。”

宇文邕心道:話說得倒是好聽,事實上恐怕是擔心遭到我的暗算吧。

他知道宇文護絕不肯孤身一人隨自己進到含仁殿,於是佯裝大度的說道:“既然他倆或許會有用處,那堂兄就一並帶著吧!”

隨後,宇文邕走到強練麵前問道:“瞧著神仙這一身打扮,朕便猜到你就是長安城裏有名的道人強練吧!”

強練長揖稽首,說道:“神仙二字愧不敢當,貧道正是山野邋遢之人強練。”

宇文邕淡然一笑,轉首又對著那個麵色陰冷的人問道:“這位高士眼生得很,不知怎樣稱呼?”

那人還沒回答,卻聽宇文護介紹道:“他名叫尹常風,本是西域人氏,幾年前才來到長安。”

宇文邕“哦”了一聲,深深的看了看尹常風,隻覺得此人有一種陰冷到骨子裏的獨特氣質,心道:這家夥絕非善類,也不知宇文護通過什麽手段籠絡到如此人物?

宇文邕剛想問一問許常善的名字,宇文護此時卻說道:“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臣以為該盡早見到太後才是。”

宇文邕點了點頭,說道:“堂兄所言有理,朕頭前引路,你們隨朕進去也就是了。”

於是,宇文邕帶著劉寄北、何氏兄弟,而宇文護則領著強練和尹常風,兩夥人陸續向著含仁殿邁進。

等到了殿門口,劉寄北發現那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早就守候著了,見到宇文邕帶人走了過來,小太監連忙打開殿門,垂首站在旁邊,脆生生的喊道:“皇上駕到!”

宇文邕走到小太監跟前,微笑著說道:“小寧子怎麽像早早就知道朕要來似的?”

小太監臉一紅,低聲答道:“小寧子不知道皇上要來,之所以在這裏守著,是因為衛國公正和太後在一起呢!”

宇文邕一拍額頭,笑道:“朕倒忘了,衛國公已是先朕一步來給太後請安了。”

劉寄北跟在宇文邕後麵,走到了殿門旁,忽然間竟是感覺到大殿的周圍似乎縈繞著不尋常的氣機,禁不住下意識地四周裏看了看,卻是沒有見到任何的不妥之處,心頭不知覺的泛起一陣疑惑。

其實不隻是他,就連強練和尹常風也是隱約感覺到大殿周圍殺機四伏,倆人禁不住相互對視了一眼,臉上俱都流露出凝重的神色。

何泉注意到強練和尹常風的神色變化,連忙對著何湧使了一個眼色,說道:“老二你帶著小寧子去備一些茶水,皇上和大塚宰走了這麽遠的路,定然都口渴了。噢!對了,順便告訴那些小的們,茶一定要沏得恰到好處,可不要壞了皇上和大塚宰的興致!”

何湧會意,一拉小寧子,倆人畢恭畢敬的退了開去。

宇文邕似乎沒有注意到何湧的離開,他來到宇文護近前,低聲問道:“堂兄可想好怎樣開導太後了嗎?”

宇文護回頭看了看強練和尹常風,見到二人一臉的嚴肅,還以為他倆也正為此事發愁,於是轉回頭對著宇文邕說道:“臣隻能見機行事,成敗與否要看天意了。”

宇文邕長歎一聲,說道:“其實也隻能這樣了,不過,就算堂兄未能解開太後的心結,朕也不會怪罪堂兄,因為朕知道堂兄已然盡力了。”

說完之後,他便偕同宇文護一起走了進去,劉寄北規規矩矩的跟在倆人的身後,傍著何泉跨過門檻,放眼一看,隻見殿內香煙嫋嫋,擺設的物件高貴而不奢華,簡單且不落熟套,除了兩名宮女之外,尚有一位中年婦人安靜地坐在了鳳榻之上,而她的旁邊則站著衛國公宇文直。

宇文邕一邊向著中年婦人行禮,一邊說道:“彌羅突和堂兄來給母後請安了。”

宇文護帶著其他人跪在宇文邕身後,說道:“宇文護庶務纏身,多日未能給太後請安,還請太後恕罪。”

叱奴太後臉色顯得有些憔悴,擺了擺手之後,說道:“皇上和大塚宰都起來吧,哀家一介女流,既沒什麽大本事,又沒什麽緊要事,哪裏還敢期盼你們常來看望啊?”

任誰都聽得出叱奴太後話語裏的怨懟,哪裏還有誰敢站起身來,隻見宇文邕一邊叩拜,一邊聽他說道:“都是孩兒不孝,惹得母後心情不好,母後若有責罰,彌羅突絕不敢企盼原宥。”

宇文護則為宇文邕解脫,說道:“皇上心牽國事,日理萬機,實在少有空閑,倒是臣身負太祖托孤重任,未能好好地為皇上分憂,實在是罪該萬死,還請太後責罰。”

宇文直靜靜地躲在一旁,看著眼前的一切,嘴角邊情不自禁的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

叱奴太後歎了一口氣,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宇文邕,說道:“瞧瞧,這都是幹什麽?哀家說的全是心裏話,也沒含沙射影的指著什麽,你們何必如此呢?彌羅突還不帶著你堂兄等人平身?黑壓壓的跪倒一片,就像哀家怎麽了似的?哼!要麽一個都不來,要麽就一起來。唉,要是太祖還在啊,隻怕你們成天都往這跑呢。”

宇文邕趕緊站起來,接著轉回身攙扶起宇文護,說道:“此時隻行家人的禮數,朝堂上的那些規矩暫且放到一邊。”

他瞥了一眼何泉,說道:“何泉搬過來一個座位,服侍堂兄坐下。”

何泉十分機靈的站了起來,轉眼間就搬過來一把交椅,放置到宇文護的身後,說道:“請大塚宰上座。”

宇文護推辭不過,便就勢坐了下來,而宇文邕則站在了他的身旁,其餘人等此時也都站了起來,十分默契的各自站在了主子的身後。

宇文護和叱奴太後有一搭沒一搭的寒暄了幾句之後,見到氣氛並不十分美好,就回頭看了一眼宇文邕,示意他講話頭打開。

宇文邕會意之後,對著叱奴太後說道:“聽宮人們說,這幾日母後頗不快樂,總是在不經意間唉聲歎氣,似乎有很多心事,今日堂兄也在這裏,母後如果有什麽不如意的地方,盡管說講出來,看一看孩兒們能不能為母後解憂?”

叱奴太後瞧了瞧眼前的這些個人,嘴唇動了動,卻是欲言又止,隨即沉吟了一下,對著宇文邕說道:“看著皇兒的意思,今日似乎專門為哀家解憂來的,不過哀家有些不明白,哀家的事情,自是咱們的家事,當著這許多外人,你叫哀家怎樣啟齒啊!”

宇文邕趕緊說道:“母後責怪的極是,這確實是孩兒的疏忽。”

他拉了一把宇文護袖子,歎道:“堂兄你看是不是叫他們這些人都先出去等候,一會兒,這裏的事情完了,再叫他們進來呢?”

宇文護沒有說話,而是看了看立在太後身旁的宇文直,隻見他朝著自己微微地點了一下頭,這才應道:“皇上怎麽說就怎樣做好了,臣無不尊崇。”

宇文護說完之後,轉過頭對著尹常風和強練歎道:“你倆先出去,但是不要走遠,就在殿門旁等著也就行了,宮裏麵規矩眾多,我怕你倆不經意間闖出什麽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