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裔戰神

第十五章:拒絕(2)

處和離哈哈一笑,說道:“還是你最了解我,嘿,我那大哥什麽都好,就是管我管得太緊,明明他自己也喜歡喝酒,卻非得攔著我,說什麽喝多了會誤事,真是囉嗦,他也不想想,我處和離什麽時候喝醉過?”

大葉護歎了幾口氣,並沒有多說什麽,過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今天我看老主人似乎對於和親的事情並不怎麽熱心,所以,依屬下之見,小俟斤是不是明日見一見老主人,順便敦促一下他,盡早的把和親的事情完成了。”

處和離悶哼了一聲,說道:“當年若不是大哥帶著全族的人保著他,恐怕他早就被柔然人殺了,如今求他做這麽點事情,還推三堵四的,甚是豈有此理,明日,我便去會他,如果他像對待你們一般對待我,那可就別怪我和他翻臉,嘿,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老鬼!”

大葉護連忙勸道:“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和老主人翻臉,和親的事情屬實不好辦,屬下想他也有難言之隱,所以才沒有滿口的應承,不過,依著老主人的性情,絕不會坐視不管的,咱們還是看一看再說吧!”

處和離又喝了幾口酒,嚷嚷道:“你不用勸我,明日我一定去見那老鬼,大哥尊敬他,給他臉麵,我可和他沒半點關係。”

大葉護看他已是有了幾分酒意,知道這時候再勸他也是徒勞,於是說道:“既然如此,屬下也就不多說了,小俟斤奔波了多日,此時該已經困倦了,有話咱們明日再說,屬下就不在此打攪了。”

處和離似乎談意正濃,根本就不想放他走,於是扯住大葉護的衣衫,說道:“別那麽著急走啊,咱們多日不見,怎也要多說幾句話。”

大葉護無奈,隻好依著他又坐了下來,不過,卻沒有說話的意思,隻是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見到大葉護一言不發,處和離感到很是沒趣,於是惱怒的揮了揮手,說道:“走吧,走吧!既然你不想說話,留下來也是沒用,不過,你走歸走,可得再拿來一袋子酒,我現在酒意正濃,你可不要斷了我的興致。”

大葉護如蒙恩敕,連聲答應之後,便溜之大吉。

迦旃林提呆在外麵,看到如此情形,禁不住心中感歎:難怪阿會昆吾不讓他喝酒,這個處和離很不知分寸,如今都已經半醉了,竟然還討要酒水,看起來此人定是個貪杯之徒啊!

迦旃林提知道再待下去,也不會有什麽價值,於是,悄然離開了蒼野驛館,走出蠻夷邸,回到了自己棲身的那個院子。

劉寄北聽他說完經過之後,笑道:“原來阿會昆吾的女兒跑到長安來了,哥哥你還別說,那妮子真有幾分野性啊,哈哈哈!”

迦旃林提也是莞爾,說道:“庫莫奚人性情率真,那在草原上是出了名的,尤其是庫莫奚的女子,不但精於騎射,而且性格豪爽,並不比庫莫奚的男人遜色。”

劉寄北歎道:“咱們先不說那個木昆公主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如果宇文邕真的和庫莫奚人結成的親家,那麽對於他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可是,怎麽才能促成這樁婚姻呢?”

迦旃林提眼中閃過妖異的神色,看著窗外水一般的月色,淡淡的說道:“熟語說‘福禍兩相依’,宇文邕一旦和庫莫奚人和了親,表麵上看來好像是福,因為他有了庫莫奚人作為後盾,可是,細想起來,他同時也和北齊和突厥人站成了對立麵,咱先按下北齊不說,你也知道,突厥人一向和庫莫奚不和,假如有一天,突厥人再次對庫莫奚用兵,宇文邕難道會袖手旁觀不成,既然不能,那就隻有參戰,若真如此,無疑將打破現在北周和突厥人之間的關係,到那時,隻怕是禍而不是福啊!”

劉寄北經他一說,禁不住也沉思了起來,好一會兒才說道:“既然和親的事情,對於宇文邕來說,福禍難測,那咱們隻能看老天爺將來怎樣行事了,至於眼下,還是該和宇文邕碰一碰麵,如果他不反對,這無疑是哥哥的一個福音,咱們借此從葛都的手裏取回《仿鳥跡》,但若是宇文邕不同意,那咱們也隻好想其他的辦法了。”

迦旃林提點頭道:“看來也隻好如此了。”

第二天清晨,劉寄北醒來的時候,迦旃林提已經沒了影子,劉寄北見到自己身子旁邊擺著幾個饃饃,知道這是迦旃林提留給自己食用的,於是就著一些清水,填飽了肚子,隨後,洗了把臉,便走出了院子。

經過幾個時辰的休息,劉寄北感到自己精神還不錯,走在了巷子裏,看到來來往往的行人,原本有些鬱鬱的心情,已經消解了不少,走著走著,禁不住想道:過了今日便是楊堅和獨孤伽羅的婚期,不管怎樣,我都應該去喝一杯喜酒,要不然,別人暫且不論,隻是獨孤伽羅便會因此而生我的氣,看來我還是先得回一趟楊府,看一看明天他們會有什麽安排,做到心中有數之後,再去皇宮。

劉寄北打定了主意之後,穿街過巷,直朝北第走來,等他到了楊府門前,還沒有進院,迎麵正碰上一個人。

那人看到劉寄北之後,頓時笑道:“劉大哥來的好巧,小弟正因為找不到你而發愁呢!”說話間,攬住劉寄北的胳膊,帶著他便走。

劉寄北一看卻是達奚震,禁不住問道:“這麽早你來找我作甚?”

達奚震鬆開了劉寄北,滿麵春風的說道:“兄弟知道大哥很是關心薑不換的事情,所以一大早便特意來找你。”

劉寄北“哦”了一聲,詫異地問道:“難道薑不換的事情有了什麽進展不成?”

達奚震點了點頭,朝著周圍看了看,見到沒有人注意他倆,於是低聲說道:“不錯,兄弟來找你的目的,便是想告訴你一聲,如今薑不換所中之毒已經被查了出來。”

劉寄北眼睛一亮,拉著達奚震來到了僻靜處,問道:“他種的是什麽毒,是怎樣查出來的?”

達奚震歎道:“要說這崔弘度辦起案子來真是有一套,昨天大哥走了之後,你知道他又去了哪裏嗎?”

劉寄北搖了搖頭,隨口說道:“他不是跟你在一起的嗎?”

達奚震搖頭道:“大哥走了之後,沒過多久,家父便派人來找我,於是我回了一趟府,等到我再次回到秋官大司寇的時候,崔弘度也剛從外麵回來,據他告訴我,他剛去了一趟大塚宰府。”

劉寄北不解的問道:“難道他是想將案子的進展向宇文護稟告嗎?”

達奚震搖了搖頭,答道:“並非如此,他之所以去了一趟大塚宰府,是因為他想見一個人。”

劉寄北奇道:“那會是誰?”

達奚震道:“姚僧垣,大周的神醫姚僧垣!”

劉寄北又“哦”了一聲,心中忽然記起叱奴太後曾經跟他說過,姚僧垣如今正安身在大塚宰府裏,於是問道:“崔弘度去找姚僧垣幹什麽?”

達奚震歎道:“自古以來,精於醫道者大多對毒藥有研究,姚僧垣更是此中翹楚,我這樣說,大哥該明白了吧?”

劉寄北恍然道:“原來崔弘度去找姚僧垣,是想弄清楚薑不換中了什麽毒?”

達奚震點頭道:“正是如此。”

隨後他表情有點怪異的歎道:“大哥知不知道明帝是怎麽死的?”

劉寄北見他的話茬忽然拐到了明帝的身上,禁不住詫異的說道:“據說明帝是吃了毒餅而駕崩的,你為何忽然問起這件事情?”

達奚震又小心翼翼的朝著四周看了看,隨後歎道:“明帝死得不明不白,自然也得查找原因,其時便是姚僧垣負責此事的。”

劉寄北隱約間捕捉到了達奚震此時說話的意圖,但由於不太確定,便問道:“對於明帝之死,姚僧垣有什麽發現?”

達奚震低聲說道:“明帝死的時候,所食用的麵餅還有剩餘,姚僧垣將那些餅偷偷地帶了點藏在身上,等他離開皇宮之後,就把帶回來的麵餅喂了狗,結果,狗吃完麵餅沒多久便死掉了,姚僧垣由此知道餅裏有毒,為了進一步確定自己的判斷,他用銀針先是試了試麵餅,隨後穿破了死狗的喉嚨,結果發現銀針表現出來的顏色一模一樣,都是黑的。”

劉寄北歎道:“既然姚僧垣有了這麽重要的物證,當時為何不公之於眾呢?”

達奚震歎道:“姚僧垣雖然醫道高明,但是膽子卻不大,他知道明帝吃的那些麵餅,乃是在大塚宰特意的安排下,進獻給明帝食用的,所以,他就算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講自己的發現泄露出去。”

劉寄北忽然憶起楊堅曾經跟他說過關於明帝吃餅身亡的事情,禁不住暗自長歎,心道:其實,何止是姚僧垣一個人敢怒而不敢言,就連你們這些當朝權貴,又有哪個敢跟宇文護直接叫板,還不都是背地裏發牢騷,一旦當著宇文護的麵,則又都閉緊了嘴巴,惟恐引火上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