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裔戰神

第十三章:妖婆(6)

別看月娘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這一腳卻力大無比,竟然生生把韓擒虎的坐騎揣得發出一聲慘嘶,四蹄把握不住地麵,“咕咚”一聲,竟然向一側倒下。

韓擒虎大驚失色,心說這哪裏是個女子,分明就是一個大力母夜叉。

眼看坐騎將要跌倒,他來不及細想,趕緊直起身子,足下發力,企圖甩鐙離鞍而去,不料就在這時候,他身子前麵一直趴在馬背上的湯俊臣,卻由於慣性的作用,一下子跑到了他的懷裏。

韓擒虎倉促之下,本能的捧著湯俊臣,隨著坐騎一起倒在了地上,而且一條腿還壓在了坐騎下麵。

月娘見到自己一擊成功,禁不住異常高興,笑吟吟的便想過來進行下一步處置,豈料她剛邁了一步,就見韓擒虎眼睛裏異常的神色一閃,隨後便聽他笑道:“把老相好還給你!”

接著,一團肉滾滾的東西頓時向她砸來。

月娘措不及防之下,顧不得詳加思索,連忙聽話的伸手一接,當她把東西接牢之後,仔細一看,恰好和驚恐萬分的湯俊臣來了個四目相對。

月娘心頭電閃,暗道一聲不好,於是在想也不想的隨手把湯俊臣扔掉,一看之下,果不其然,韓擒虎已然趁著這個短暫的機會,從馬腹下抽出了腿,並且已經站了起來。

月娘暗歎一聲,心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努力創造出來的優勢,就這樣被那冤家給毀掉了。

她想到了氣處,便順勢踢出一腳,直把湯俊臣踢得“哽”的一聲,滾出多遠。

與此同時,那匹側臥在地麵上的坐騎,此時也已緩過了勁兒,隨著一聲輕嘶,它也站了起來,正好把韓擒虎和月娘再一次隔了開來。

韓擒虎見月娘如此氣憤,知她心不能平,於是笑道:“樂坊女子最無情,一點都不假,嘿嘿,老子可不想再與你這等人糾纏,咱們長安見了!”

他說完之後,故意向著旁邊看去,並且斷喝道:“誰!”

月娘吃驚之下,來不及轉動心思,趕緊順著韓擒虎眼神搜索,結果發現空空如也,當下立馬知道受騙,急忙回顧韓擒虎,卻見又是一團烏漆麻黑的東西掛著風聲直麵打來。

她不敢大意,也不敢出手去接,連忙盡力朝一旁縱去,然而就在這時候,忽聽韓擒虎一聲長笑,接著大力一拍那匹坐騎的屁股,隨著坐騎閃電一般竄出,他已經從空中落到了馬背上。

盡管前麵便是陡坡,可他還是連人帶馬朝著坡下疾馳,而且還回過頭來說道:“妖婆,咱們長安見了。”

月娘眼光捕捉到落在地上的那團東西,心道:這團泥巴一定是他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順手抓起的,哼,這小子做事果斷,而且善於行險,如果今日不除掉,那日後還能得了?

她耳中聽到了韓擒虎的聲音,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於是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一定要把韓擒虎捉到,並且把他給宰了。

眼見著韓擒虎冒險下坡,她知道此時縱然追去,也不會有什麽結果,索性回過身子,去找湯俊臣。

等她來到了這位東女國人的麵前,發現他正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己,而且嘴唇翕動,似乎受了很大委屈一般。

月娘心中很是複雜,她原本已經對湯俊臣動了殺機,可是此時見到他這幅模樣,禁不住心一軟,又產生了很多顧慮。

本來她奉命前來鳳棲原,隻是起到輔助和監視的作用,不料中間出了韓擒虎這一檔子事情,使得她不得不出手相助湯俊臣等人,如此一來,她隱藏多年的身份便完全給暴露了,所幸除了湯俊臣和韓擒虎之外,還沒有人發現她,所以,如果要繼續隱藏身份,隻需把韓擒虎和湯俊臣都殺掉,就能一了百了。

然而,她受命之初,可沒有人告訴她,一旦身份破滅,便要殺人滅口。尤其是拋開湯俊臣和她之間曖昧的關係,單是湯俊臣東女國副使的身份,便不容她輕易下得殺手,因為一旦殺了他,傳到了宇文護的耳朵裏,無疑會讓這個喜怒無常的大塚宰震怒不已,所以,她現在還真有點不知道該怎樣做的感覺了。

月娘看著湯俊臣,眼中神色不定,最終歎了一口氣,朝著他說道:“我可以把你放了,但你一定要守口如瓶,除非我自己不想再在鳳儀樂坊呆著了,否則你絕對不能把我的秘密給泄露出去。”

湯俊臣連忙點頭,說道:“月娘你就放心吧,我和棄邦孫之間的關係你也不是不知道,一向是水火不相容,我哪裏會把事情告訴給她啊?所以,今天你把我救了,這事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不會傳到第三個人耳朵裏。”

月娘充滿狐媚的一笑,歎道:“還算你識相!不過說實話,就算你不對我保證,我也舍不得殺你,誰讓咱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怎能那麽絕情啊。”

湯俊臣看著她一邊給自己解開繩索,一邊疑惑的問道:“那你剛才為何還那樣說,直讓人家滿心冰冷?”

月娘抖了抖手,看著湯俊臣站了起來,直麵歎道:“我那都是說給韓擒虎聽的,假如我不那樣說,而是露出你是我心肝寶貝的表情,那他還不得拿你來要挾我啊?屆時要是你該怎麽辦?”

湯俊臣用手互相按摩酸麻的胳膊,將信將疑的說道:“你說的也確實有些道理。唉,剛才可把我給嚇壞了,多虧你機靈,化險為夷,看來日後我還得多疼疼你。”

月娘啐了他一口,媚笑道:“剛能活動了,便動起了色心,咱們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先看看那小子跑到哪裏去了?”

她雖這樣說,但心中卻是暗道:哼,你早已經毫無榨取之處,就算回到了樂坊,我也得離著你遠點。

她想了這些,禁不住心中一歎,一邊回身走到了高坡瞭望處,一邊心中惆悵,暗想自己此事過後,又得回到樂坊受那棄邦孫的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