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極限進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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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城外,有一柳樹和鬆樹雜生的樹林,離城不過一裏多地。這樹林恰好位於海岸之上,倘若我們坐船經過C城時,我們可以很清楚地看出這一個黑烏烏的樹林,並可以看見它反射在海水中的影子。樹林中盡是平坦的草地,間或散漫地偃臥著有幾塊大石頭……。這塊樹林到冬天時,柳樹雖然凋殘了,然因有鬆樹繁茂著自己的青青的枝葉,並不十分呈零落的現象。可是到了春夏的時候,有柳絲漫舞起來的綠波,同時百鳥歌著不同樣的天然的妙曲,鳴蟬大放起自己的喉嚨,從海麵吹來令人感覺著溫柔的和風,一陣陣地沁得人神清氣爽——這樹林真是一個欣賞自然妙趣的所在啊!

(蔣光慈:《鴨綠江上》《蔣光慈選集》第325頁)

林子裏很靜,一點風吹過的聲音也沒有,偶然有鬆鼠在把鬆苞咬落地上,或者鳥子在驟然拍下翅子。從樹林稀疏地方可以望見遠處星光燦麗的天空,籠罩在幾座濃黑的峰尖上頭。不久,山背後,逐漸亮起來,星子淡了下去,一輪不大圓的月亮,慢慢地現了出來。林子立刻鍍上了銀光,黑白分明的樹葉影子,馬上顯在潤濕的地上。

(艾蕪:《暮夜行》《艾蕪短篇小說選》第389頁)

秦嶺裏的叢林——這謎一樣的地方啊J山外的平原上,過了清明節,已經是一片蔥綠的田野和濃蔭的樹叢了,而這裏,漫山遍野的杜梨樹、纏皮桃、楊樹、樺樹、椴樹、葛藤……還有許許多多叫不起名字的灌木叢,蓓蕾鼓脹起來了,為什麽還不發芽呢?啊啊?高山的岩石上,還掛著未融化的冰溜子哩。

(柳青:《創業史》第一部395頁)

……密布在森林裏的棒子樹都透出了一片新綠。……苔蘚中可以看見白色和藍色的白頭翁,還有漿呆和羊齒植物。連綿大雨淋得樹皮變軟了,散發出一種愜意的氣息,而在森林裏,在鬆針和朽木鋪成的地麵上,則散發出一種辛辣的氣味。太陽在樹口十和樹枝的雨滴上映出一道虹彩,鳥兒便在那上麵歡樂地歌唱。

([波]顯克微支;《十字軍騎士》第647頁)

這一部分象個大教堂,不是嗎?一排排的鬆樹幹是柱子,那裏是教堂的側堂,這裏是主祭壇……您看,您看!現在太陽正透過樹梢照耀著,象從哥特式的窗子照進來似的。這些景象變幻得多麽離奇呀J現在在我們麵前展開了一間閨房,那些矮矮的灌木叢是小靠椅。連鏡子也不缺少,那是不久以前雨水留下的……

([波)普魯斯:《傀伽)第768頁)

住宅後麵,有一個廣大而古老的園,由宅後穿過村子,通到野地裏,雖然也荒涼,蕪穢了,但獨獨有些生氣,在這廣大的村莊和它那如畫的野趣裏,顯著美妙的風姿。在大自然中,樹木的交錯的枝梢,繁盛地伸展開來的好象顫動的葉子織成的不整的穹門和碧綠的雲,停在清朗的蔚藍的天下。一株極大的白樺,被暴風或霹靂折去了樹頂,那粗壯的白色的幹子,從這萬綠叢中挺然而出,在空中圓得恰如修長美麗的大理石柱一般,但並無柱頭,卻是很斜的斷疤,在雪白的底子上,看去象是一頂帽或者一匹黑色的禽鳥。綠閃閃的蛇麻的叢蔓,要從接骨木,山薇,榛樹的緊密的擁抱中鑽出,延上樹幹去,終於繞住了一株半裂的白樺,得到一半,它又掛下來了,想抓著別株的樹梢,或者將長長的卷須;懸在空中,那小鉤卷成圓圈,在軟風中擺動。受著明朗的陽光的碧林,有幾處彼此分離開來,顯示黑沉沉的深洞,仿佛一個打著嗬欠的怕人的虎口,這是全藏在黑蔭中的,在這昏暗的深處依稀可見的東西,人隻能猜出是:一條狹窄的小路,一些倒壞了的欄杆,一個快要倒掉的亭子,一株爛空的柳樹幹,緊靠柳樹背後,露著銀灰色的樹叢,縱橫交錯地散亂在荒蕪中的枯枝和枯葉,還有一株幼小的楓樹,把它那碧綠的紛披的葉子伸得遠遠的,不知道取的是什麽路,一枝上竟有一道日光,化為透明的金j藝燦爛的星,在濃密的昏黑中煌然發閃。園的盡頭,有幾株比別的樹木長得更高的白楊樹,抖動著的樹頂上架著幾個很大的烏鴉窠。白楊之中,一株有折斷的枝條,卻還沒有全斷,帶了枯葉淒涼地掛著。總而言之,一切都很美……

([俄]果戈理:《死魂靈》第226—227頁)

這樹林全部約有兩三百株巨大的橡樹和格樹。它們的整齊而堅強的樹幹,雄壯地黑黝黝地聳立在榛樹和花楸樹的發金光而透明的綠葉上麵;這些樹幹高高地上升,在明靜的碧空中映出整齊的輪廓線,象天幕一般展開著它們的鋪張的、多節的枝丫,……在草地裏,在高高的蟻割周圍,羊齒植物的雕刻似的美麗的葉子的淡影下麵,開著紫羅蘭和鈴蘭的花,長著傘蕈、栗蕈、乳蘑、橡蕈和紅色的毒蠅蕈,在廣闊的灌木叢林裏的草地上,長著鮮紅的草莓,……那時候樹林裏的蔭涼地方多麽好啊I在正午最熱的時候,竟和夜裏一樣:幽靜,芬芳,涼爽。

([俄]屠格涅夫:《獵人筆記》第229—230頁)

太陽正在繁密的森林後麵落下去,在落日的餘暉裏,點綴在白楊樹林裏的白樺樹,帶著它們那低垂的細枝和怒茁的嫩芽鮮明地聳立著。從還積著殘雪的密林裏,傳出了婉蜒的細流的低微的潺潺聲。小鳥囀鳴著,而且不時地在樹間飛來飛去。在萬籟俱寂中,可以聽到由於泥土的融解和青草的生長而觸動的去年落葉的沙沙聲。

([俄]列夫·托爾斯泰:《安娜·卡列尼娜》第238頁)

森林一片沉寂,神秘莫測。落葉鬆的禿枝正掛滿銀霜,搖搖欲墜。北極光的柔和光輝穿透樹巔,沿樹身照下來,忽而照出一塊積雪覆蓋的林中空地,忽而照出半截埋在雪裏的巨大枯木……刹那間,一切又墮入沉寂而神秘的黑暗之中。

([俄]柯羅連科:《瑪加爾的夢》《外國短篇小說》下冊第211頁)

蘋果樹開花了,全村充滿了粉紅色的雲霧和苦澀的香氣,到處都聞到花香,它把油煙和大糞的氣味也衝淡了。成百成千的蘋果樹象過節日似的穿著花瓣織成的粉紅錦衣,行列整齊地從村裏一直排到田野。每當月明之夜,春風蕩漾,花枝搖曳著,微微發出簌簌聲,金藍色的巨浪仿佛把村莊淹沒了。

([蘇]高爾基:《我的大學》第125頁)

環抱著他們的是一座原始森林,被秋天的有所等待的寂靜籠罩著,滿目盡是金葉和枯草。一頭灰須的馬鹿在絹紗般交織著的黃枝叢中脫毛。清涼的泉水在潺流,枝頭的露珠竟日未幹,晶瑩清澈,也被樹葉映成黃色。但是野獸從早便吼叫著,叫得人心慌,又熱情得令人無法忍受;仿佛在原始森林的金黃色的蕭瑟中,有一個永世長存的龐然大物在大聲呼吸。

([蘇]法捷耶夫:《毀滅》第117頁)

嬌嫩的鬆球果象黃澄澄的小燈籠似的閃亮,每一根鬆針都各自獨立地閃爍著紅裏透藍的羽翎的色彩,魚鱗狀的綠色樹幹被點點陽光照耀得貝母般絢爛。雲杉挺立著,枝權互相緊緊偎依在一起,形成了一堵厚厚的牆壁,這很象一支步伐一致的軍隊,一支戴著鬆球果頭盔——樹尖,手持長矛樹枝的戰士的隊伍,雲杉樹林仿佛是一支處於戒備狀態的軍隊,靜侯著衝擊、救援、保衛、俘獲敵人的命令。

([蘇)利帕托夫:《伊戈爾·薩沃維奇》第t75頁)

原野上吹來一陣冷風。樹林裏一片漆黑,絕無樹葉觸擦的聲音,也絕無夏夜的那種半明半昧的清光。高大的杈丫猙獰張舞。枯萎叢雜的矮樹在林邊隙地上瑟瑟作聲。長大的野草在寒風中鰻鱺似地蠕蠕遊動。蓁莽屈曲招展,有如伸出了長臂,張爪攫人。一團團的幹草在風中急走,如象有大禍將至,倉皇逸竄。四麵八方全是淒涼寥廓的曠地。(

[法]雨果:《悲慘世界》第468頁)

索德烈樹林是悲慘的。……兵士們小心翼翼地前進。四麵開滿了花,圍繞在他們身邊的,是一道顫動著的丫枝的牆,樹葉的可愛的涼氣就從那上頭撲到人身上;這裏那裏陽光透過綠色的陰影射進來;地上,菖蘭花、沼澤的菖蒲、草原的水仙,預告晴天的小花——雛菊、春天的番紅花,裝飾著厚厚的一塊茵綠地毯的四邊和中間,地毯上叢生著各種形狀的蘚苔,從樣子象一條毛蟲的到樣子象一顆星星的都有。兵士們在沉默中一步一步前進,輕輕地撥著荊棘。鳥兒在刺刀的上空囀唱著。

([法]雨果:《九三年》第5頁)

這時道賂兩旁,伸展開無邊無際的叢林,就象一件大衣一樣,裹著整個山坡。這就是叢莽,不可探測的叢莽,這裏有青懈樹、杜鬆、岩梨、乳香樹、水蠟樹、石竹、月桂、桃金娘、黃楊,在這些樹木的枝葉間,還有如頭發似的絞纏在一起的牡丹蔓、巨大的羊齒草、金銀花、金雀花、迷迭香、熏衣草、野薔薇,它們在山脊上攤成亂羊毛般無法清理的一團。

([法]莫泊桑:《一生》第65頁)

土坳中間一片橢圓形的盆地……周圍是一帶秋色燦爛的樹林:紅銅色的櫸樹、淡黃的栗樹、清涼的茶樹上的果實象珊瑚一般,櫻桃樹伸著火紅的小舌頭,葉子橘黃的苔桃,佛手柑、褐色的火絨……整個兒象一堆燃燒的荊棘。在這個如火如荼的樹林中,飛出一隻吃飽了果實,被陽光熏醉的雲雀。

([法]羅曼·羅蘭:《約翰·克利斯朵夫》第四冊189頁)

而在一刹那之間,上天象是忽然微笑了,發射出陽光來,向著朦朧的森林間,貫注著一道洪光,每一片綠葉都欣欣向榮,拈黃的落葉變成黃金色,蕭瑟老樹的灰色樹幹也閃出亮光。本來是造成陰影的物體,現在都成了發光的東西。那條小河的水道也可以循著它歡樂的閃光,追溯到森林的神秘的心髒裏去,那已變成一種喜悅的神秘了。

([美]霍桑;《紅字》第170頁)

森林裏象搭了天篷,枝葉蔓披,鳥語花香。沁人肺腑的空氣使醫藥相形遜色。林中空地明暗交映,暗的是苔蘚地衣,明的是在羊齒植物和月桂之間閃爍流過的小溪。他們從簇葉中望出去,可以看見遠處在乳白色霧靄中若隱若現的山穀的絕妙景色。

([美]歐,亨利:《黑懈的買主》《歐·亨利短篇小說選》第320頁)

烏恩克山丘的樹林還是簌簌地響著,但是響聲已經和以前不同了,那時候,在簌簌的響聲中,還夾雜著亞諾什沉重的歎息聲。許多樹木都已枯萎了,新生的很少。大地漸漸顯出一片肅殺的景色。巨大的動物、高大的樹木以及巨大的激情,都開始在地麵上消失了。可是小鳥兒還在築巢、唱歌、唧唧啾瞅地談著情話;飛向鮑爾諾茨去的瓢蟲還盤旋在波佐什的上空。但是有誰去管這種事呢?

([匈]米克沙特:《奇婚記》第286頁)

樹木的描寫

鬆,鬆!節峻陰濃,能耐歲,解淩冬。口侵碧漢,森聳青峰,偃蹇形如蓋,虯蟠勢若龍。茂葉風聲瑟瑟,緊枝月影重重,四季常持君子操,五株曾受大夫封。

(馮夢龍;《崔衙內白鷂招妖》《警世通言》第265—266頁)

已是掌燈的時候,門外的兩株大槐象兩隻極大的母雞,張著慈善的黑翼,仿佛要把下麵的五六戶人家都蓋覆起來似的。

(老舍:《四世同堂》第43頁)

這榆樹在園子的西北角上,來了風,這榆樹先嘯;來了雨,大榆樹先就冒煙了。太陽一出來,大榆樹的葉子就發光了,它們閃爍得和沙灘上的蚌殼一樣了。

(肖紅:《呼蘭河傳》第64—65頁)

夏天,金水河岸的一排高大的白楊樹,象幾十個巨人一樣聳立在邙山下。它直挺挺的身子,在天空伸長著,密密叢叢的深綠色葉子,在太陽下閃著奪目的光彩。哪怕是再小的風吹來,它總要向山穀發出呼嘯,總要放開喉嚨給白楊樹村的人歌唱。

(李準:《白楊樹》《李雙雙小傳》第34—35頁)

一場大雪,給山野蓋上了被子——過冬了。唯有鬆柴樹不怕寒冷冰雪,依然蒼蔥地站在白皚皚的雪地裏,隨著凜冽的西北風,搖晃著身子,發出尖刻刺耳的呼嘯,象是有意在蔑視冬天。人們傳說:鬆樹所以四季常青不怕冬,是因為當年唐僧取經時路過山上,急著逃避妖怪的追趕,不小心被鬆樹枝劃破了胳膊,鬆樹針上沾了唐僧的血,從此它就長生不老了。

(馮德英,《苦菜花》第1—2頁)

大槐樹長著圓形的枝蓋,掛滿了黑綠色的葉子,開著一串串白中透黃的花朵,散著幽香。象是一個天然的大帳篷,遮住偏西的陽光。從樹葉間篩下來的花花達達的光點,跳跳躍躍地撒在他們的身上和臉上。這個地方本來十分風涼,這會兒風涼也有一種撩撥人心火的力量。

(浩然:《豔陽天》第257頁)

我終於發現有一棵樹幹豐滿、樹葉樹梢異常壯觀的大山毛櫸,出現在枝柯互相交叉的樹木行列前麵,象古代的國王向敵人叫陣,要求單槍匹馬較量似的,前來向我挑戰。這位山毛櫸勇土的每個大枝子,每一簇葉子都那樣堅實,那樣輪廓分明,顯示出那樣生氣勃勃、得天獨厚的樣子,它這種充滿自信心的神態實在使我眼花繚亂。

([德]凱勒:《綠衣亨利》第179頁)

有一棵高大的鬆樹,孤零零地,象一個被遺忘的哨兵伸著它那憂鬱的頭和它那盤曲的丫枝和枝頭扇形的簇葉,周身被催人衰老的西北風(這是天罰)吹得枯幹龜裂。

([法]大仲馬,《基度山伯爵》第295頁)

有一條小枝映著人造的光,做戲似的突然從樹叢中伸出,那失了葉的光澤的臂膊,愈高愈嚴正,愈昏暗,愈可怕,高舉在夜的天空中,蕭瑟的樹梢,深深的避進永久的黑暗裏,象在抱怨那照著它根上的光輝。

([俄]果戈理:《死魂靈》第238頁)

隻有在某幾個夏天的傍晚,它(白楊樹)在低矮的灌木叢中間孤零零地聳立著,正對著落日的紅光,從根到梢浴著同樣的火紅色,閃耀著,震顫著,或者,在睛明而有風的日子,它整個兒在蔚藍色的天空中喧嘩地翻騰著,瑟瑟地絮語,它的每一張葉子都希望擺脫而飛到遠處去似的——隻有在這種時候,這種樹是可愛的。

([俄]屠格涅夫,《獵人筆記》第281頁)

蘋果樹樹幹上長滿了幹苔,它那參差不齊的光禿的枝上點綴了幾片泛紅的綠葉,彎曲地伸向空中,好象老年人的向人哀求的、齊肘拐彎起來的胳膊一樣。

([俄]屠格涅夫:《處女地》第331頁)

路邊上立著一棵橡樹。它大概十倍於成林的樺樹的年齡,比它們粗十倍,高兩倍。那是一棵大樹,它的腰圍有兩抱大,顯然好久以前它的一些杈子已經折斷,它的皮上也現出了瘢痕。它生有不勻稱地伸出的不好看的大胳臂,又生有多結節的手和指頭,它象一個古老的、嚴曆的、傲慢的怪物一般站在含笑的樺樹中間。隻有點綴在樹林中間的死樣的、常綠的樅樹,還有這一棵橡樹,不肯對春天的魔力屈服,既不注意春天,也不注意陽光。

([俄]列夫·托爾斯泰:《戰爭與和平》第697頁)

……這時候山上現出一棵孤零零的白楊樹,是誰種的?它為什麽生在那兒?上帝才知道。要想叫眼睛離開它那苗條的身材和綠色的衣裝,卻是困難的。這個美人兒幸福嗎?夏天炎熱,冬天嚴寒,大風大雪;到了可怕的秋夜,隻看見黑暗,除了撒野的怒號的風以外什麽也聽不見,頂糟的是一輩子孤孤單單……

([俄]契訶夫:《草原》《契訶夫小說選》第156—157頁)

偶爾一株被淹的垂柳,枝葉象屍體那樣無力地垂著,從雨水迷蒙中顯露出它那沉重的神態。

([法]莫泊桑:《一生》第5頁)

被連綿的秋雨浸濕了的林蔭路在顫巍巍的白楊樹下伸展著。白楊樹幾乎已都成光禿禿的了,枯葉落了滿地。瘦長的樹枝在寒風中搖擺,抖動著那即將飄向空中的殘葉。這些黃得和金圓一般僅存的殘葉,整日裏,象不停的秋雨,淒淒切切,離開枯枝,回旋飄舞,落到地上。

([法]莫泊桑;《一生》第75頁)

梧桐樹和菩捉樹的葉子在疾風中紛紛凋落了。每吹過一陣寒風,經霜的樹葉猝然脫離樹枝,象一群飛鳥一般,在風中飛舞。

([法]莫泊桑;《一生》第79頁)

這時晚間的風在花園深處一些高高的老榆樹中間引起一場騷動,……榆樹象正在低訴秘密的巨人一般相向低垂,經過了幾秒鍾這樣的平靜狀態,就陷入一場狂亂中,四下裏搖擺它們那狂暴的胳臂,仿佛它們方才的密語確實險惡到擾亂它們內心的和平,這時壓在較高的枝字上的一些風雨摧殘的舊鴉巢,象狂風暴雨的海麵上的破船—般搖擺,

([英]狄更斯:《大衛·科波爾》第8頁)

沿著月桂小徑走下去,迎麵看到的是那棵七葉樹的殘骸,它豎在那兒,黑糊糊的,給劈開了,樹幹從中間裂成兩半,陰森森地張著口子。劈開的兩半邊沒有完全脫離,因為堅實的基部和粗壯的樹根使下麵部分沒有分開,雖然共有的生命力已被摧毀——樹液已不再流動,兩邊的樹枝都已死去,到這年冬天,風暴肯定把一邊或兩邊的枝條都刮到地上。但是現在,它還可以被稱作是一棵樹——一棵死樹,不過是一棵完整的死樹。

([英]夏洛蒂·勃朗特:《簡·愛》第361—362頁)

昏暗的蘋果樹靜止著,上麵的無數花朵和花蕾看去是那麽柔和,呈現出模糊的輪廓,它們受了蠕動的月光的魔力,都活了起來。他有一種最最奇怪的感覺,仿佛真有淘伴似的,仿佛手百萬隻白蛾或精靈飄浮了進來,停留在昏暗的天空和更加昏暗的地麵之間,就在跟他的眼睛相平的空間開合著翅膀。

([英]高爾斯華綏;《蘋果樹》第69頁)

果菜

他等不得窮忙,即入蟠桃園內查勘。……但見那,天天灼灼,顆顆株株。天天灼灼花盈樹,顆顆株株果壓枝。果壓枝頭垂錦彈,花盈樹上簇胭脂。時開時結千年熟,無夏無冬萬載遲。先熟的,酡顏醉臉:還生的,帶蒂青皮。凝煙肌帶綠,映日顯丹姿。樹下奇葩並異卉,四時不謝色齊齊。左右樓台並館舍,盈空常見罩雲霓。不是玄都凡俗種,瑤池王母自栽培。

(吳承恩:《西遊記》第54—55頁)

端的好一座葡萄園。但見:四麵雕欄石甓,周圍翠葉深稠。迎眸霜色,如千枝紫彈墜流蘇,噴鼻秋香,似萬架綠雲垂繡帶。縋縋馬乳,水晶丸裏澠瓊漿;滾滾綠珠,金屑架中含翠幄。乃西域移來之種,隱甘泉珍玩之勞。端的四時花木襯幽葩,明月清風無價買。

(笑笑生:《金瓶梅》第二十七回9頁)

陰曆九月中旬,石榴已經長得爛熟了,有的張開著一條一條的嬌豔的小口,露出滿腹寶珠似的水紅色的子兒,逗引著過客們的涎沫。

(葉紫:《行軍散記》《葉紫選集》第299頁)

當大地剛從薄明的晨曦中蘇醒過來的時候,在肅穆的、清涼的果樹園子裏,……濃密的樹葉在伸展開去的枝條上微微的擺動,怎麽也藏不住那一累累的穩重的果子。在那樹叢裏還留得有偶爾閃光的露珠,就象在霧夜中耀眼的星星一樣。那些紅色果皮上有一層茸毛,或者是一層薄霜,顯得柔軟而潤濕。雲霞升起來了,從那密密的綠葉的縫裏透過點點的金色的彩霞,林子中反映出一縷一縷的透明的淡紫色的、淺黃色的薄光。

(丁玲;《太陽照在桑幹河上》第181頁)

多雨的夏季之後,接著是晴朗的秋天。果園裏的樹枝上掛滿了各種果實。紅的蘋果象牙球一樣的發光。有些樹木早巳披上晚秋燦爛的裝束,那是如火如茶的顏色,果實的顏色,熟透的甜瓜的顏色,橘子與檸檬的顏色,珍饈美饌的顏色,烤肉的顏色。林中到處亮出紅紅的光彩,透明的野花在草原上好似朵朵的火焰。

([法]羅曼·羅蘭:《約翰·克利斯朵夫》第一冊33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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