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一場夢境
“獸王！時隔多年，你依舊提心吊膽，步步為營，本魔倒是很好奇你口中後手？難不成這些後手是你當年的18神獸祖聖！”
幻魔重新立於方淩方妍前方數十米，遙遙相望，與方淩如楚河漢界對峙，當說到108神獸祖聖時，他銳利雙眸警惕八方。
“18神獸祖聖！”
方妍夢等人很不解的聽著，小龍與小鯤鵬身為神獸祖聖，戰力無雙，在玄宗之境中近乎無敵，如果有十八名祖聖，何等逆天！
眾人視線回到方淩身上，而在眾人目光匯聚到方淩身上時，璀璨聖潔之芒從白衣少女胸口所在的那一塊“傳承石”上溢出，旋即在幻魔眼中幻化出一個中年人身影，中年人麵白無須，身著高貴的紫色長袍，漆黑長發披肩而落，手揣經卷，額頭居中有著一尊璀璨的閣樓武器印記，印記時強時弱，不甚清晰。
顯出身形，中年人雙眸首先投在方淩、幻魔，而後才移到白衣少女、夢、心龍上，看到白衣少女之時，平靜的目光閃現溺愛，嘴角也是露出了一份灑脫笑容，“夢兒，你做到了！”
“父親！”
“大哥！”
聲音異口同聲從白衣少女心龍口中激動傳出，白衣少女淚痕無法掩飾的盯著這一道不甚偉岸身影，於他而言，這一道烙印腦海身影如山嶽般挺拔、巍峨，承載了她需要的無限父愛。
“心皇？”
幻魔不可思議的盯著那名從“傳承石”現身影跡中年人，震驚道，“想不到你竟然窩藏在‘傳承石’內，怪不得可以避過我的感知！”
“當年一戰，你贏了，不過最終你還是未能得逞，覆滅我族！”
喚作心皇之人，目光從夢身上緩緩移開，射在幻魔身上，淡笑道，古井無波語氣，道出了他源於心底的平和心境，方淩穩住體內亂竄空間之力，放開了方妍之手，溫柔之眼放在了夢上。
“那你今日為何而來，莫非有把握擊敗我？抑或重蹈當年覆轍！”
幻魔英俊麵頰上，浮現冷笑，當年一戰，雙方各有損傷，他至今都未曾恢複巔峰，遑論當年這一名實力尚不如他的玄宗之境小輩。
“我有‘傳承石’，通天石柱根骨，當年可以避過你次次追殺，今日亦不例外，再者，我族複興你已無法阻攔，我不急於這一時！我現身並非見你，而是想將一幅畫卷還與一位先人！”
此言一出，如巨石入水，漣漪潺潺，幻魔更是深鎖眉宇，留意八方的那一份警惕之心更濃，“莫非還有未死的古樓族長老！”
“先人？父親！莫非我們一族老祖尚在？”
白衣少女心神一驚，看著心皇，急聲道，古樓族建立了不知幾千年，倘若老祖尚在，實力之強，定不會弱於眼前這一名幻魔。
心龍眼底閃爍，縱然驚訝，但眨眼恢複如初，當年心皇的“隕落”，與他脫不了幹係，他借助逆族之力，欲想奪取古樓族族長之位，從另一方麵上，他就是眼前幻魔當年布局的得力助手。
夢低著頭，睫毛顫抖中，不知所想！
“古樓族老祖？嗬嗬，老祖？我承認你們古樓族老祖是這數千年來我見過最傑出三位人物之一，隻可惜，數千年那一場隕落之門大戰，她終究不敵，慘死於外來者之手，如果你們想報仇，十年後，尚有機會！”
聽聞“古樓族老祖”，幻魔朗聲長笑，古樓族是一個神秘種族，血脈之強除了不在此間的幾個神秘異族外，無族可及，而當年那一位古樓族老祖血脈濃度更是達到古樓族巔峰，修為之強，或許隻有當年的獸王可比，不過如今的獸王到底何種狀態，他亦無法摸清，看不透的人才是他心底深處最忌憚存在，獸王就是這樣的一位驚才豔豔人物，數千年過去了，他依舊摸不透！
“老祖訓言：我古樓族從來不凡天資聰慧之輩，後輩之中總有一位更強者，此人將來親手率領古樓族衝出隕落之門！”
談及“古樓族”老祖，尊為古樓族上一代族長的心皇，也不自禁露出了感慨之目，目光下意識中移到了不遠處的夢上，隻見他緩緩打開一幅畫卷，灰色畫卷順勢展開，浮動半空，三米長的灰色畫卷上，有巍峨高山，有山澗小路，有潺潺流水，也有一戶人家，霧氣朦朧的高山絕巔上，盤膝端坐兩人，一男一女，其中女子撫琴，青絲隨風舞動，引來蝴蝶翩翩起舞；男子吹簫，俊眉朗目，俯視天下，一男一女仿若笑傲江湖！
“這是？”
宛若飄渺幻境的畫卷，隨風而舞，將畫卷上一男一女的奏樂的忘情淋漓盡致展現，這一幅畫卷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看到這一男一女，方妍、幻魔、白衣少女、心龍、小雅等人無不錯愕，從畫麵上看，那男子與方淩極為相似，話中女子，不論是神情就連如今的身著打扮，都與低頭的夢一般無二，這難道是巧合？
“古樓族老祖！”
幻魔心中呢喃，震驚視線在夢與畫中女子踟躕徘徊，對比著什麽，古樓族老祖確實為女子，這一點，除了心皇等曆代古樓族族長知曉外，幻魔是其中的一位知情人，當年的隕落之門一戰，他曾與那一位古樓族老祖並肩作戰，親眼目睹對方灰飛煙滅！
“獸王！果真是你！想不到當年你與古樓族老祖還有一腿，難怪，我清楚記得，當年那名女子身隕後，你不顧一切，殺出了隕落之門，自那以後，音訊全無，這一段漫長歲月中，你究竟去了哪裏？”
幻魔眸珠微眯，頓在了畫中吹簫男子上，質問目光射向方淩，方淩此刻也在欣賞這一幅唯美畫卷，他看著入神，因為他根本記不清自己與夢何時有過這樣一段美好的笑傲江湖。
“哥！”
方妍碰了碰方淩衣角，這個世間沒有輪回，修為到了一定程度，可以不死不滅，即便不死不滅，但終究有它的盡頭，至於這盡頭，誰也道不明，看不透，若非記憶突然覺醒，方淩不相信，自己尚有很久以前經曆，覺醒記憶如斑駁碎片，很零星。
他努力回憶著，想要憶起何時與夢有過這樣一幕，但他最終失望而歸，他明白，隨之無情歲月的滄海桑田過後，人已非人，物已非物！
“前輩！”
心皇激動掠下，單膝跪在方淩身前，極為恭敬的將懸空舞動的那一幅修長畫卷呈遞方淩，眼眸中有著炙熱，心皇銘記祖訓，“若是日後古樓族出現危機，後輩可將此畫卷交與未來之人！”
可以說，心皇為了等待這一天，已經等待了數百年光陰，方淩遲疑，並未接過，心皇焦急下，右手隔空取出了一張羊皮紙，緩緩打開，羊皮紙上寫了一行字，字體娟秀中透著無盡靈動。
“若是日後古樓族出現危機，後輩可將此畫卷交與未來之人！”
“她是誰？”
方淩並未接過，目光柔和中看向了一旁低頭苦思的夢，詢問道。
“數百年前，古樓族麵臨危機，為了保存我族香火，我不得不將她送出古樓族，讓她們姐妹分開，就是為了躲避逆族追殺！”
心皇看著夢，訴說道，眼中閃過絲絲柔和，方淩聞言，一怔，順手接過畫卷，收入戒指，盯著心皇，淡漠道：“你在撒謊！”
“前輩？”
心皇聞言，身體顫抖，欲言又止，最終什麽也沒說，低著頭，靜候方淩。
“獸王！古樓族後輩與這兩人，你真想插手？剛才重擊，未曾取你性命，我若是再來幾個，相信你這一次你沒這麽好運！”
當方淩將畫卷收入戒指時，幻魔感覺到自己的心裏陡然不安，急躁頓起。
“這兩個是我妹妹，我會讓你奪取她們的星月之力？可笑！”
方淩冷聲道，幻魔是有能力施展玄宗之境自爆，將他重創甚至擊殺，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將方妍與小雅拱手送出，讓幻魔奪取她們的星月之力，從而一步步朝曾經的巔峰邁進。
“妹妹？”
幻魔殺意凜然，那一雙眼瞳黑暈再現，之前受創的白衫黑袍老者隨之騰空，腳踩虛空，一左一右，如癲狂煞魔，氣勢火箭式攀升，似乎被幻魔強行施展了自爆禁訣，彈指間，更是動用了幻魔所掌空間玄技，將這一方虛空強行分開，一雙山巒巨掌天降而下，拍向方淩等人，方淩眼睛虛眯，分身萬千，將方妍小雅等人裹入身邊，在浩瀚巨掌降臨時，將他們帶上了高空。
“無空魔步？這獸王修為恢複了幾何，連此等空間玄技都恢複了！”
幻魔盯著方淩施展的萬千分身，可以輕易避過空間玄技攻擊的獨特步伐，心思如電，方淩對空間玄技的掌控本就強過他，如今一經恢複，如決堤之水一發不可收拾，“降魔伏手”狠狠降落，落於下方的無盡海底，印出了兩個百米手印，空間之力從外邊飛速湧入，至此，此處空間再一次頻臨坍塌之境。
上方天穹一片漆黑，方淩喘息之際，視線極目上望，從無盡虛空未知處湧來了一片片黑雲，這些黑雲飛速湧下，看到這些黑雲，方淩與幻魔均是驚變，麵色刷白道：“空間雷雲！”
可以在空間之力中存在的空間雷雲，比之一般雷雲，強悍百倍，玄宗之境強者肉身觸之必毀，這一點，凡是親眼見識空間雷雲逞凶之人，俱是談之色變，如今的方淩與幻魔雖掌控空間玄技，但肉體尚未達到玄宗之境層次，更是不敢掉以輕心。
幻魔深深看了一眼方淩，將宇文飛舞裹住，瞥了一眼白衫黑袍兩人，眼瞳光暈流轉，白衫黑袍兩人猛然如火山爆發，通體燃燒熊熊烈焰，最後朝方淩一行背後激射而去，這是他重創方淩的最好時機。
上空有空間雷雲如潮水傾瀉，後方有兩尊足以燒毀肉身的火球，方淩心思電轉，眼瞳展芒，雄渾的陣法之力刹那間遍布虛空，方妍眼疾手快中，108月亮懸浮而出，凝成蟬翼空間城牆，與方淩陣法之力一道堵住了前方勢如破竹而下的空間雷雲。
“走！”
拂袖一甩，方淩將夢白衣少女小雅等人裹住，朝前方幻滅而去，雄渾兩個炙熱火球瞬間在瞳孔中放大，方淩雙眸開合，無形之中，起伏波動的空間之力，如詭異音波振幅而出，湮滅火球於無形，方淩等人穿梭火球餘威而過，最後消失於這一方空間。
雄渾的空間雷雲在方淩等人離開空間時，瞬間漲滿古樓族家園虛空，在塵封之城顯出影跡，方淩喘著粗氣中，望了一眼後方那空間缺口，再看著不遠處逗留的密密麻麻玄皇之境，右手突伸，消耗殆盡的空間之力堵住了頻臨崩潰的空間缺口。
方淩隨意出手動用的空間之力瞬息間吸引了無數人關注視線，這些人中不乏剛剛從族中趕來的玄宗之境老怪，在人群中駐足觀望的中空，一時間，看著方淩的背影，有了瞠目之感，這才半天不到，方淩的成長速度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將缺口修補完畢，方淩感覺體力迅速不支，好在幻魔已經不知去了何方，無威脅下，他也放鬆了一分，這一次若非記憶隨著幻魔的到來，瞬息間覺醒，他想要避過這一場可怕危機，不付出慘痛代價，不太現實，如今的他，雖未邁入玄宗之境，但空間玄技的掌控，足以讓他在玄宗之境中立於不敗之地。
不知不覺，他已經成為了一名頂尖強者，想起三年之約，與拓跋顙約戰，他有種不真實錯覺，如今能讓他感興趣的或許就是那隕落之門，從幻魔之口，他明白，曾經的他似乎殺向了隕落之門外。
至於最後結果如何，他記憶零星，腦海中已經失去了這一段光陰。
“前輩！承蒙再造之恩，否則我族必將在幻魔淫威下覆滅！”
心皇給方淩行了一禮，心龍亦不例外，白衣少女臉色僵硬，最後什麽也沒說。
“我能救你們一次，不代表次次成功，你們自己多保重！”
臉色虛白的方淩看著心皇，淡漠道，似是想起了什麽，他詢問道：“古樓族中是否遺落有藥師一族重寶，數百年前一個藥師家族？”
“藥師一族重寶？”
心皇斟酌一下，苦笑道，“此藥師一族是我族一附屬種族，至於您口中所言的藥師一族重寶，如果我沒猜錯，就是當年那位六階藥師心神烙印，此烙印有他的血脈印記，除了他家族傳人外，無人可以將之吸收煉化，如果前輩想要，我可以讓出！”
“他尚有後人！”
方淩也沒想到數百年前轟動一時的藥師一族竟然是古樓族一個附屬種族，既然承諾了那位大叔將這重寶取到手，他自然不能空手而歸，而且聽心皇言語，似乎他已將這一重寶保存。
“就是它！”
心皇右手一舉，一顆精純的心神核心就此出現在了方淩視線中，方淩看著這一顆心神核心，確認無疑後，將它收入了腦海，由“鍛心珠”層層包裹，心神唯有收在腦海，才能保證它的靈性。
“告辭！”
將心神核心收好，方淩拉著夢的手，與方妍小雅小掠空獸回歸金銀月。
“父親？你能給我一個解釋嗎？您想瞞我多久？”
目送方淩與夢等人消失於視線，白衣少女有些惱怒的盯著心皇，心皇離開時，囑咐她，找到自己的妹妹，一並回歸古樓族，複興種族，但為何心皇出現後，夢反而悶悶不樂，並未找到家的感覺，究竟這一切到底為何，夢覺醒的記憶中暗藏了什麽？
“她既然不想認我這個父親，那就由她去吧，她跟著那人，至少性命無憂，我能告訴你的是，當年為了你，是父親錯了，機關算計，終究沒有算到一切，唉，走吧，如今幻魔現世，我們唯有躲藏！”
心皇無奈的一揮手，用空間之力將白衣少女與心龍裹住，融入虛空。
“我沒事。”
飛往金銀月途中，夢感知著方淩手心溫度，抬起頭，展顏一笑道，原本她以為古樓族是她的家鄉，但最後去了她才發現終究是一場夢境，原來自己始終是一個孤兒，一個被人造出來的孤兒。
“他看我的眼神，和看白衣的眼神不一樣，我原本不想去計較太多，畢竟我身上流淌的血也是古樓族，但最終我發現我也隻是一個替代品，一個他人為了躲避追殺而製造出來的替代品！”
“她是古樓族族長，我算什麽？嗬嗬，追夢這麽久，到頭來，恍然發覺，還是一場未知夢境，我該往何處，回歸哪裏？”
晶瑩淚珠不知不覺從夢眼角溢出，她抽泣著，胸膛起伏，傷心的眼淚止不住的洶湧流淌，方淩將夢抱緊，兩人落到了山腳下，至於方妍與小雅狐疑中，也唯有跟在一旁，安靜的等待。
“事情並非如你所想，這裏麵暗藏了不少隱秘，你看這幅畫卷！”
方淩擦拭著夢眼角淚痕，安慰道，重新取出了那一幅畫卷，鋪展開來，看著畫卷中那名撫琴女子，“這一幅畫卷不簡單！”
“你是說上麵女子是我？”
夢盯著畫卷上的那一名女子，搖了搖頭，“我記憶中沒有她的身影！”
“話中女子，幻魔與心皇均認為是古樓族老祖，時隔數千年，自然不是你，不過到了我們這等層次，隻要烙印未消，均可以複活！”
方淩沉吟道，幻魔稱他為是“獸王”，而心皇等人也稱他為前輩，這證明了他與小龍小鯤鵬一般，都有自己不滅烙印。
夢是這樣人嗎？
他不清楚，但夢如今處於悲憤，情緒低落，他隻有給她希望。
“烙印？”
夢皓眸微閃，陷入思索，思慮片刻，她悵然一笑，“不論如何，在你身邊，我就感覺到家的溫暖，從今以後，我不再奢求其他！”
“從今以後，方家就是你的唯一家族，妍兒她們就是你的親妹妹！”
方淩笑道，夢能自己走出來，於他而言，最好不過，隻有自己最難戰勝。
“夢姐姐！”
小雅眼角不知何時也懸掛了幾滴晶瑩淚珠，小雅與夢相同，來曆特殊，或者這就是感同身受吧，撫摸了一下小雅額頭，方淩騁目天宇，暗自沉思。
不多時，三人一獸再次啟程，飛往金銀月，塵封之城告一段落，接下來，金銀月藥師四國賽，如今的藥師四國賽，已經失去了它的魅力，銀杉勒被廢本體，風無極淩尚義等人更是身死道消。
能與他爭鋒之人，還有誰？
辰海？封魅抑或是林景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