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這還不如不問了。
問了跟沒問都一樣,賀公子看來是妥妥的準備讓她出這個頭,將辛夷引薦給田公子就算自己大功告成了。
辛夷越發覺得她真的快要變成賀公子的老媽了似的,為什麽什麽事情他都能想到自己頭上啊!
望望麵前的一大隻兒子,辛夷無奈的歎了口氣。
“先生似是十分苦惱,難不成如今依舊沒想出什麽好點子嗎?”賀公子一見她麵色不對,忙湊上去追問。
……我是苦惱,我在苦惱我到底上輩子欠了你的還是虧了你的,這輩子怎麽就讓你給賴上了。
她訕訕的搖搖頭,“也罷,你就先與我說說,你那大舅哥……那位田公子究竟是脾性?這前幾次是緣何不成的?”
賀公子倒乖乖的回答:“其實我來京城不過個把月,對他接觸也不多。不過是先前逢年過節他回冀州的時候會見過幾麵。當時隻覺得他待人冷峻嚴肅,寡語少言。但等我來了京城,與他有了交往,才知道他單單不善言辭而已。”賀公子幾言道出了一張無口的冰山臉,而後又道:“至於為什麽相親不成……我想一定因由是因為我那嶽父在冀州家大業大,本來給他在冀州也說了媒。但你也知道,他隻身一人來京城闖蕩,就想有個好嶽丈到時候能鼎力提拔。”
“這我倒是明白。”辛夷點頭:“一家人若是能在朝中說得上話,那升遷自然是指日可待的事情,田公子不想在冀州尋一門親事也是情有可原。”現在他二十五歲便是從六品上的大理寺司直,比沐方錦那個從六品下的侍禦史還官高半截,而又不像旁人從上一代或兩代就在朝中打拚有殷實的家底。田公子這個年歲能走到這一步,已經十分可圈可點了。如果真能靠上個大官兒,嶽丈怎麽可能不會幫著姑爺呢。
“可是先生您也知道,這說媒的事情都要雙方父母在的。可我那嶽丈在冀州脫不開身,他就隻好自己上門去說。雖然有過一兩家人家父母都看中了我那大舅哥,可輪到小姐那兒,又不同意了。他在大理寺當差,本來麵上就凶巴巴的,再加上不會說話又繃著麵皮,難怪小姐們都要被嚇跑了。”賀公子歎了口氣,“本來先前幾次還對自己稍有信心的,可越到後來越不成了。故而……先生你就行行好,幫幫他吧。”
辛夷點了點頭,為三無少年田公子表示深切同情:“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了,但你要知道,他這個無口無表情麵上又凶巴巴的職業病我怕是治不好……我能做到的也頂多是教他幾招應應急……另外,給他點自信。”
“這就足夠,這就足夠了!”賀之皋讚歎道:“那先生準備如何做?”
“應急的辦法,一會見了他再說。”她擺擺手,“至於給他添點自信的法子……嘖,賀公子,您這樣,您去叫人弄一把和我這算簽一模一樣的竹簽來,一共要六十二簽,然後在上麵寫……”說到這裏,她低頭翻找著:“寫什麽你記一下。”
“哦哦!您說!您說!我這就記下!”
辛夷一邊翻著手中的解簽書,一邊與他說了一係列的序碼。賀公子趕忙托人去準備打點。而正說著話的時候,田公子的宅邸已經近在眼前了。
而正當馬車靠近的時候,辛夷已經趴在車窗上看見有那麽一個人好似熱鍋上的螞蟻,裏三圈外三圈的不停地兜兜轉,一見到馬車的聲響,他抬起頭望來——
嘖,怎麽說呢。
田公子一見就知道是田員外的兒子,長得與他爹有七八成相像,如果一定要說的話……大概就是抻長了的田員外。
對。田公子並不像他爹整個人都像個圓球球似的,雖然人不太高,但身材勻稱。麵上果然冷冷淡淡的,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銳利可堪。反而是這長相是讓辛夷有幾分意外了,除卻臉上表情果真凶巴巴之外,麵部肌肉不似他老爹那麽臃腫,現出的五官輪廓棱角分明,也算個長相周正的帥小夥。
一見馬車過來,田公子趕忙快走幾步來迎。賀之皋也幾步翻身先跳下了馬車,還未等說話,那田公子已經嗔怪道:“怎麽這麽遲。”
“對不住,剛剛去找了個人想來幫忙,所以就耽擱了一會兒。”說著,他指指小心翼翼從馬車上跳下來的辛夷道:“這是我在冀州認得的那位算命先生,我先前總與你說起。”
“哦。”田公子忙不迭的點頭道:“原來你說的那位算簽十分厲害,又很會解決困擾的先生正是這一位!”他說到這裏,畢恭畢敬的拱了拱手:“能見到先生,並得到指點,真是我田某的一大幸事。”
是你的一大幸事,又何嚐不是我的一大幸事?我特麽剛在冀州給你爹出完主意,到了京城還要管你這一攤子破事兒!!
辛夷最終也隻是一臉黑線的拱了拱手道:“田公子客氣了,我對您的大名早有耳聞,久仰久仰。”
二人對著拱手拱了半天,賀公子愣在當中左看看來右看看,然後剛要開口說話,田公子擰過脖子問:“我要的翡翠簪子你幫我買齊全了麽?”
辛夷也跟著回過頭去望望,跟風的說:“我要給田公子算命的算簽你都準備好了麽?”
賀之皋見狀則是欲哭無淚,最終無奈的歎了口氣:“罷了我去置備我去置備。”說罷,朝辛夷道:“先生,我這大舅哥就多拜托你了,我去將物什弄齊備後,也就該回刑部去了。若不然又會被侍郎大人罵。”
她擺擺手:“把他交給我,你就放心吧。”說完,又瞪了他一眼:“還不快去準備著!一會兒誤了田公子的事情,拿你是問!”
一見他們二人誰都惹不起,賀之皋隻能弱弱的縮了回去,然後乖乖的幫著幫襯。
反倒是辛夷跟著田公子進了屋去,準備給他開始心理輔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