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辛夷的手攥得更緊了,仿佛在下什麽決心似的。而後轉過頭來,仿佛想要說什麽的,但如此看了許久,竟半個字都沒有脫口。
“……大師兄,還是看路吧,你快撞牆了。”辛夷好心的提醒。
此時雍鳴雁的臉刷的一下紅的都快滴出血來了,他扯著辛夷快走幾步,一抬頭,西府已經近在眼前了。
他麵上突然出現幾分懊惱,但隨後也一句話都沒說,徑自輕輕地鬆開了她的手。
留下一手黏糊糊的……糖。
要麽夏天真是不適合吃這玩意,跟冰棍兒似的,恨不得吃一半化一半,再加上辛夷不注意,可不就是黏黏糊糊的弄了一手各種朝雍鳴雁身上抹的麽。
二人先後進了院子,雍鳴雁再次看看自己已經黏糊糊的手,又看看自己衣冠上下。“我、我去換個衣服。”
“哦,那大師兄慢走!我也回去洗洗手~”不用換衣服,因為糖都抹他身上了。
雍鳴雁最終苦笑搖搖頭,轉身便離開了,而辛夷也回屋洗了洗手上的糖漬,感歎一把尼瑪再也不吃這玩意了,又灌了整一壺的水,這才緩解了先前的齁。
而正當辛夷坐下來準備好好歇上一歇的時候,望望窗外,已經入了夜,但是天色晴朗,畢竟是十五,月亮也圓圓的掛在當空。
月色明亮,幾乎連周圍的星星都看不見了。
辛夷感歎這月夜涼爽,反正又沒有困意,便坐在窗邊望著月亮發呆。望著望著,耳邊卻突然傳來一陣……琴聲?
琴聲悠揚,隨著夜風飄入窗閣。不曉得是誰竟這般風雅,於夜彈琴……如果不是因為琴聲著實飄忽曼妙,那還就得算擾民了。
晚上的西府十分的安靜,靜得連這琴聲就好像在她耳邊彈奏似的。辛夷好奇,自然去想尋一尋這鼓琴之人。但想想今日不管怎麽說都是七月半,這個時候怕是鬼氣盛,撞見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可怎麽好。
故而,她在要推門而出的前一刻,停住了腳步。
此時的琴聲仿佛看出了她的擔憂,曲調轉而愈發空靈深邃,就算沒有望向天空,仿佛也有那一輪明月在腦海中浮現。而後是飄渺的浮雲、月華籠罩的山巒、淙淙流淌的溪流……不知為何,這琴聲裏靜謐中的安靜祥和她忽而想起了在羊角山露宿的場景。
手指撫在門上,猶豫著要不要推這一把。
就在猶豫當中,那琴聲又漸弱,近乎要聽不見了似的飄渺。她手中一抖,終是將門推開了。
嗯……應該沒什麽要緊吧?倘若……倘若鼓琴之人不在府中,那、那、就不出去了。就在西府找一找就行!
她如此想著,追溯著琴音的源頭,提著燈籠小心翼翼的走在西府中。她本想是會不會是大師兄能做出這等風雅之事來,直到她走到了院落的盡頭,不由得愣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