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命中缺我

第四十四話、那一坨陰氣好討厭

喂,就算圍觀不收錢你也不能這麽看起來個沒完啊!?……不對!圍觀也收錢!也得收錢!收錢!

但這話現在實在不好說,她隻能與沐方錦含情脈脈的互看了一陣,最終反倒先是田員外耐不住,連聲開口道:“先生,您這是看什麽呢……”他意識到辛夷的目光是投向自己身後的,不免脊背發涼。“先生?先生您……”他說著,就也想轉過頭去看個究竟。

“別!別動!”辛夷一吼,到底把田員外嚇了一激靈,趕快不敢再動,“您……您別動!”

田員外身後的沐方錦似乎也鬆了一口氣,默默地給她豎了個拇指,而辛夷瞟了瞟他,不屑的白了一眼。

“先生……您剛剛看了半天……是在看什麽呢?”剛被辛夷這麽一嚇,田員外此時也戰戰兢兢的,那僵著脖子的姿勢,估計他不到三分鍾脖子就會酸。

辛夷這才意識到麵前這位才是真正的客人,而後輕咳了一聲,“田員外……不瞞您說,我剛剛在您身後看見了……看見了……”她下意識的瞟了瞟沐方錦,一本正經的說:“我看見了一坨……不,一團陰氣。”

刹那間,沐方錦好像十分夠意思的當真散發出了一團陰氣耶。

而田員外此時震驚了,圓圓的臉上,就連一雙眼睛也都瞪圓了,“什麽!陰氣……!?”

他說著,就又要回頭,辛夷連忙製止,伸手拍在他臉頰上愣是將他的臉扳正了才放手。“田員外,這東西可真萬萬看不得!這一團陰氣能隨你到這裏來,顯然是您家裏的陰氣則更重,陰陽失衡,陰氣帶煞啊!這就是為什麽我剛剛說您會有血光之災的緣由!”

田員外瞬間是一動也不敢動了,可見是十分怕死的,恨不得一把抓住辛夷的手——幸虧她躲得快。“先生!先生,您說那東西當真能有那麽厲害!?”

她摸了摸下巴上的頭發茬兒,“員外這話說得在下可不愛聽,在下何時能對這種事說謊?那陰氣現在幾乎快要成型化魔,如今能跟您來到這裏,那就證明是已經開始有了靈性……嘖嘖,再這樣下去那可不妙啊。”

“……什麽……?那……那先生您、您有辦法驅這魔是不是?我知道先生本領超凡!定有辦法渡我逢凶化吉!”這話說著,伸手又要掏銀子。

“哎哎……田員外您這是做什麽。”她知道,剛剛已經收了銀子,若是這份銀子再收,那才真會被看成是隻知道騙錢的神棍了。“您聽我說,這陰氣現在雖然已有靈氣將要化魔,但是畢竟還是沒有,也就是說它現在也不過是陰氣所致。也就是說我們要從根本解決這陰氣……就要將您家中帶有陰氣的人都四散開去,別讓她們再回到您家裏,這陰氣也就隨著宿主的離開,漸漸的消散過去……陰氣無法養成魔物,那最後也就不能礙您分毫不是?”

田員外聽到這裏,有點為難:“您……您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昨日……我不是已經將那些家丁都趕走了……這家裏怎會有別的宿主……”說到這裏,他也終於恍然大悟,倒抽了口涼氣,可以清晰的看到,他那冷汗唰的就淌下來了。“您是說,我的妾室們?”

哎,對頭,您可算上道了。

辛夷連連點頭,“正是她們了,一開始就是想要壓製住她們身上附著的陰氣,可沒想到陰氣如此厲害……甚至現在您可能還會發現陰氣已經改變了她們的心性……”她壓低了聲音,悄悄地對田員外說:“您就說,您有沒有發現,您的妾室們看您的眼神都和以往不同了?”

“誒?我想想……”那圓臉胖子當真愣著想了一會,然後趕忙用袖口擦擦臉上的冷汗,“您說的……您說的還真是!!”

廢話,都已經一人給了個帥哥了,誰還能正眼看看你這半大糟老頭子?“您看,所以這些夫人呐,恐怕已經是陰氣入體盤踞生根蔓延開去……怕是再留下去,就會被陰氣徹底控製住心智。最終怕對您有所不利啊。”她搖頭歎氣道:“這就是我方才說的,為什麽您可能會有血光之災!”

正在田員外在一臉糾結的權衡利弊,辛夷抽空抬頭一看站在後頭的沐方錦,正看那小哥正一臉的忍俊不禁,繃得十分辛苦。

笑毛!笑毛!

她惡狠狠的瞪了沐方錦一眼,而在這時,那田員外也意識到她的眼神,想跟隨著看看身後,卻沒了膽子,隻得縮乖乖回去。“您……先生您在看什麽!是不是……是不是我身後那團陰氣又……又膨脹了?我……我似乎感覺陰冷的氣息更明顯了啊!!”

“……”辛夷看看臉又黑了幾分的沐方錦,而沐小哥也掂著折扇,看看辛夷,做出一副要拍田員外腦袋的動作。“啊……那個,確實,確實是這樣!”她順著台階兒下來,接著說道:“您說的沒錯,就是這樣的道理……您身上的陰氣越來越重,也是說明您家中的陰氣更是膨脹得不可小覷。員外大人,您可得早點下結論呐。”

田員外說實在還是十分糾結的,這好歹都是娶進家門的媳婦兒,都說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怎麽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像個東西似的想扔就扔了?所以就算現在都已經從‘血光之災’的嚴重性提高到了‘性命之憂’田員外還是猶豫著問道:“先生,就真的沒有別的方法?不如就由先生來驅驅這陰氣呢?先生既然懂得看這些……那……那除陰氣這樣的事也應該有辦法的吧?”

“哎呀……田員外您看,您也不是頭一回來,我也是真心給您出主意想辦法,在下怎麽好糊弄員外?所以在下就跟您交個實底,這看看手相給人家算算命,這我行……可要說這驅鬼除邪之類的事情……那就隻好恕在下無能了。”辛夷說著,順手就要將那銀錠子掏出來還給田員外。

可田員外哪裏能讓她退錢回來呢,他連忙擺了擺手,無奈道:“那既然先生都這樣說了……那恐怕……就是除了休掉妾室之外真的無法可解了吧……”

“很遺憾……恐怕正是如此。”她一邊一本正經的說著,一邊瞪了瞪身後的田員外身後的笑得雙肩直抖的沐方錦。

“可是……話雖如此,但那幾房妾室,實在是不舍……”

辛夷猥瑣的笑了笑,“員外您不會沒聽過這樣的話吧?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不過是件衣服而已,扔了就扔了唄,怎麽能讓它耽誤了您的性命,您看我說的在理不?”她說到這裏,越發搖頭晃腦道:“大不了呀,員外您就再多置備幾件新衣服……那豈不是比舊的好多了?”

田員外心領神會,恍然大悟,不免歎服的連連點頭,“有理!先生所說果然有理!我這就回去處理家事!”說著,就要站起來了。

辛夷怕他身後的沐方錦還沒行動,趕忙先叫住員外拖延時間,“哎哎……員外您先等等!”正趕在田員外愣了一愣的時候,他身後的沐方錦則背過身子,轉而躡手躡腳的去旁邊的攤子裝模作樣挑東西去了。

“先生還有什麽指教?”

她見沐方錦沒被抓包,也就賠笑道“咳,我是想最後叮囑田員外一句:可別因為處理舊衣服落了埋怨……”

“哦哦,那是自然,先生您放心就是。”田員外最終沒顧得上和她多說兩句話,急急忙忙的就趕回家去料理後院了。

而見到田員外轉身離去,守在一旁避嫌的沐方錦也終於繞了回來站在攤前。“謔,一大早上生意就這麽不錯?”

辛夷朝他嘿嘿一笑:“喲,陰氣你又回來啦?”

沐方錦的眼角不自然的一抖,“陰氣?我要真是陰氣,那我渡給你點兒,讓你也陰一陰。”

“沐公子客氣。”她拱了拱手。

“不客氣。”

“哦好那既然您都說不客氣了,那中午請我吃個飯吧沐公子。”辛夷十分淡定的繼續話題。

他的臉色又不好看了,“什麽?明明是我明日要離開冀州城了,好歹應當是你請我來送行?怎麽現在變成我請你?哼,我算看出來了,你這小子就知道占我的便宜。”

不不不,沐公子,我不是‘就占你的便宜’,如果您說我‘誰的便宜都占’那樣顯然會更確切的。不過照這句話來說……“沐公子,您說我占您便宜……這話……嘖嘖,可不好隨便說的。”她上下色眯眯的打量著麵前的美男子,然後自然的抓住自己的衣裳,朝內拉了拉。“沐公子,我可什麽都沒對您做呢。”

沐方錦見她這副德行,無奈的扶額歎了口氣,隨即在她麵前落座。這才定了定身子,正色的看她:“算了,我不與你說這些。今日我來找你,不過是想提醒你,這官場上的事情你最好少插手,我不管賀之皋到底給了你多少錢讓你為他說好話——昨天的事過去就過去了,以後若是再有這等事……一句說不好可就是要掉腦袋的。若這麽有那麽一天,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辛夷眉間一抖,小心翼翼的問道:“看來那位公子已經走了,你才能來這兒跟我說這些,不過您倒可以說說那位究竟是何許人也?”她說到這,玩笑道:“就算是死,也得讓我死得明白點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