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炎淩宇的手下,以“水”之輩最高,水之輩的落水,淨水,弱水,離水,明水,淡水等,一共十六歲之多,而“陽”字輩則次居之。也有十六位,這個資陽,就是“陽”字輩的翹楚。現在,留守京城,聽由段譽的調遣。
資陽聽了段譽的話,不由地說道:“段公子,不如這樣吧,讓屬下去處理這事吧?”
暗衛們對於處理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可以說是最是手到擒來的。現在,若是由資陽出手處理這事的話,那麽,他一定會交出一個令段譽滿意的答案出來的。
誰知道,段譽隻是淡淡地揮了揮手,說道:“不用你去……殺雞焉用牛刀?豈非太給段玉蘭麵子了?再說了,讓你這個金牌的暗衛去處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炎淩宇若是回來了,他可是要怪我大材小用的啊。這樣吧,你隻要幫我傳出兩句話出去,剩下的,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
說完,段譽輕輕地對資陽說了兩句話。
資陽一聽,就不由地翻了翻白眼——這個段譽,還說什麽順其自然?隻要這兩句一傳出去,那個可憐的段府二小姐不身敗名裂,也還真差不多了。
人常說,怕處見鬼。這一次,段譽還真要讓段玉蘭在最怕的時候,最怕的地方,看到那隻最可怕的活鬼——呃,是死鬼。因為,春兒已經死了。
資陽心裏覺得搖頭,卻不敢明言反駁段譽的話,要知道,這個段譽啊,你若好好葉他說,他說的就句句在理,若是你和他唱對台戲的話,他說的,也是句句在理,隻不過是歪理而已。
可偏偏,段譽就是那一個將歪理也能得說理直氣壯,讓你啞口無言的人。
佛曰:一切都是段譽說了算。
隻不過,資陽還是十分佩服段譽的四兩撥千斤的手段的,畢竟,他見識段譽的手段,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在那一次,炎淩宇被困寒冰洞的時候,段譽所設下的考題,資陽就是那個被段譽因為“運氣不好”而刷下來的選手。
從那之後,資陽又和段譽打過幾次交道,也慢慢地喜歡上了段譽的行事作風和手段,竟然漸漸地和段譽走得近了。
段譽苦著臉,拍拍手裏的書本,喃喃地說道:“考什麽功名嘛,天知道我一看到這些書,頭都是痛的。”
段譽最怕什麽?第一怕讀書,第二怕讀書,第三,還是怕讀書。隻不過,這書是因為薛凝蘭而讀,所以,他怕,得讀,不怕,也得讀。這叫挑擔夫的扁擔,無論你拿起哪頭,都是扁的。
資陽人偷偷地抬起頭來,看了段譽一眼。
要知道,以段譽這樣的人,若是再離炎淩宇近些的話,哪裏還會有憂慮功名呢?說實話,就連資陽也不明白,這個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段譽,為什麽會因為一個女子而苦讀自己根本就不喜歡的書本。
段譽和薛凝蘭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所以,這些個消息靈通的暗衛自然早就知道了。此時,資陽對著段譽,就把心裏的疑惑說了出來:“段公子,您可是天縱奇才啊,怎麽會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無用的書本上呢?”
資陽是一個一把劍橫行天下的人,雖然識字,可並不淵博,他對書本,可以說是和段譽對書本的態度全無二致,所以,還真不明白,這段譽為什麽要將所有的精力,都花在考取功名之上。
段譽白了資陽一眼,說道:“你懂什麽啊……”
資陽是不懂。而且,他也不想懂,他要做的,就是一把鋒利的長劍,所到之處,所向披靡。
微微地頓了一下,段譽又歎了口氣,說道:“資陽,你不明白的,這一每一個人,都象是水中的浮萍一般,無從著落,也無比附依。所以,人活在世上,一定要有自己執著的事情,一定要有一個讓自己執著的人,那樣的人生才會圓滿,那樣的人生,才算是幸福。”
資陽歪過頭來,說道:“那樣的人和事,我有。”
段譽聽了,眼睛一亮,說道:“你有?說說看。”
資陽說道:“就是三殿下啊……我這一生,都是他手中的長劍,為他斬開黑暗,替他擋下一切。”
段譽聽了,不由地撫額長歎道:“哎喲,我這是在對牛彈琴呢。”
隨即,段譽揮揮手,說道:“好了資陽,你去吧,記住我交待的話,若是段玉蘭再有什麽異動的話,你幹脆殺了她算了。”
資陽領命,轉身離去了。
段譽又拿起手裏的書本,開始苦讀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段青茗便收拾好一切,帶著秋寧和月葭出發了。今天,是聶府太君的壽辰,聶采月一早就捎信來,叮囑段青茗務必早些出現。段青茗應下了,便早早地出發了。
段青茗臨走的時候,吩咐夏草兒負責看家,並且要嚴密地注意一下府裏的動向,因為,段青茗總覺得,這一段時間,府裏太靜了,靜得令人心裏發毛,看來,又有什麽大事就要發生了。
夏草兒爽快地答應了,她在安排好院子裏的小丫頭們做自己的事情之後,便坐在院子裏開始曬太陽,今天的天氣很好,頭頂枝濃葉綠,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照在夏草兒的身上,給她粉色的衣衫上繪下細細密密的圖案。夏草兒低頭,仔細地繡著她沒有繡完的手帕,感覺到太陽又前移了一些,夏草兒便搬起凳子又向後坐了一點兒。她抬起頭來,太陽落在她仰起的臉上,刺眼而且難受,看起來,夏天就在眼前了。
夏草兒一直看著太陽,直到眼睛被刺得發暈,眼前黑暗陣陣,她這才回過頭來,忽然,門口處傳來小丫頭的聲音:“二小姐好。”
夏草兒驀地一驚,段玉蘭來了?
以往,隻要段玉蘭來了,都是段青茗應付,可現在,段青茗不在,這院子裏就自己最大,看來,無論什麽事情,都要靠自己了。
段玉蘭氣勢洶洶地來到段青茗的院子裏。她乍一看到夏草兒躬下的身體,想也不想地飛起一腳,朝夏草兒踢去:“你個臭丫頭,居然敢算計我?”
段玉蘭非常的用力,一腳就將夏草兒踢出很遠。夏草兒因為眼前發黑,一時沒有躲過去,這一腳,就被段玉蘭結結實實地踢中了,一下子摔出很遠,再也站不起來了。
段玉蘭一下子躥上前去,她一把揪住夏草兒的衣衫,怒哼哼地問道:“夏草兒,你是不是活膩了?本小姐的主意你都敢打?”
夏草兒伏在地上,她吃力地望著眼前麵目清晰,可是麵目猙獰的段玉蘭,吃力地說道:“二小姐說什麽,奴婢聽不懂。”
段玉蘭的臉,氣得幾乎扭曲。她望著夏草兒,怒道:“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是不是……好,我今天就讓你死個明明白白。”
段玉蘭說完,手一揮:“給我帶上來。”
然後,兩個小小的丫頭,被扔了過來。
那兩個丫頭,顯然是挨了重打了,此時被扔在地上,臉上紅紫一片,身上也是傷痕累累,看那樣子,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了。
夏草兒的臉上,流露出憤慨的神色,她仰起臉來,朝段玉蘭說道:“二小姐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要罰她們?”
段玉蘭冷笑道:“就因為你裝傻啊……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從我房裏的丫頭嘴裏知道了那件事,所以就講給你家主子聽,然後,讓你家主子在外散布謠言,還告訴了爹爹,好讓他罰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