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段青茗上了馬車,段譽也很快地跟了上來——說不得,若是段青茗放下他一個人走了話,那麽,他可真的沒有桂花糕好吃了呢。
所幸的時,天下茶莊離炎淩宇的莊子並不遠。這不,一會兒的功夫,段青茗的馬車已經來到了天下茶莊的門外。
著車夫停放好馬車,段青茗扯著段譽進了茶莊。
這年頭,民風開始開放起來,段青茗和段譽又是兩個小孩子,所以,他們雖然進了茶莊,可是,那些正在喝茶的茶客們,還是各自喝著自己的茶,有的隻是瞟了一眼,驚奇於這一對粉琢玉雕的小娃娃們哪裏來的,然後,再沒有注意兩人了。
茶莊裏的夥計,都是毒眼的人,乍一看到段青茗的段譽,就知道是兩個身份不凡的主兒。他連忙迎了二人就往樓上走,然後,直接的,將兩人迎上了雅間。
段青茗剛剛坐定,段譽的眼睛,又開始“咕嚕,咕嚕”地亂轉起來了。他朝周圍看了一圈,似乎在看什麽人一般。
此時,正是午後時分,前來喝茶的人並不多,而且,因為是雅座的關係,大家都比較自覺,隻是低聲談論,並不見有人高聲喧嘩。
茶很快就衝上來了,段青茗拿起茶杯,淡淡地抿了一口,再一看段譽賊眼溜溜的樣子,不覺搖起頭來:“譽兒,你在看什麽呢?”
段譽搖搖頭,低聲說道:“姐姐,也沒什麽了,我看看這裏有沒有認識的人。”
段青茗好笑道:“我真不知道,你認識多少個人哪……”
要知道,段譽認識的人,可真的不多,除了薛氏兄弟之外,就是聶采月了。他在這裏能遇到誰呢?還認識的人?
段譽不理段青茗的潛台詞,他仍舊低聲說道:“姐姐,你知道不知道我上次在這裏遇到誰了?”
段青茗問道:“誰啊?”
段譽說道:“錦繡公主和炎淩玨啊?”
段青茗挑了挑眉,說道:“你居然看到他們兩個……”
低首想了想,段青茗又說道:“可是,他們和你,又有什麽關係呢?”
段譽看了看左右,這才低聲說道:“原本是沒什麽關係的。可是,他們卻在談論你……”
段青茗微微地揚了揚眉,說道:“談論我什麽呢?”
要知道,上次在宮裏,錦繡公主想教訓段青茗的,可是,最後被玉蘿公主護了一把。那一次之後,幾乎幾番生死,可現在,段玉蘭變得非常的愛出門了,而且,她居然還進過宮,看過錦繡公主。
段青茗雖然不知道錦繡公主為何突然之間和段玉蘭走得這樣近,可是,她卻明白,錦繡公主一定又在圖謀什麽了。若不是的話,憑她的身份,怎麽會放下身段,卻理會一個平凡的庶女呢?
隻不過,這些都不關段青茗的事了,事實上,那種你算計我,我算計你的日子,段青茗已經過厭了,現在,隻要段玉蘭不來犯她的話,段青茗根本就懶得和段玉蘭一般見識。
段譽聳聳肩膀,攤開雙手,說道:“他們談論你,肯定不會有什麽好事啦……嚴格來說,他們是想算計你。”
段青茗喝了口茶,淡淡地說道:“我一無權,而無勢的,有什麽值得他們算計的呢?”
段譽說道:“很簡單啊,錦繡公主想你萬劫不複,炎淩玨卻對你生辰之時池綻蓮花的事非常的興趣,他還想納你做側妃呢!”
段青茗一口茶差點兒噴了出來——壽辰的那件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段青茗在事後,已經做了很特殊的處理,再加上炎淩宇從中幫忙,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傳來傳去的人,更是非常的少。可沒想到的事,這件事,傳來傳去的,居然傳到了炎淩玨的耳裏了?甚至,他還在打著自己的主意?讓自己做什麽側妃?
段譽眼珠忽然轉了轉,低聲又說道:“所以,我就替你教訓了他們一頓!”
這下,段青茗的茶,再也喝不下去了,她說道:“段譽,你居然又闖禍了?”
這個段譽,真是三天不被教訓,就要上房揭開瓦了啊。他居然敢去招惹錦繡公主和炎淩玨那兩個難纏的主兒?
看到段青茗苦了臉,段譽連忙說道:“姐姐放心好了,他們沒有發現的……”
段青茗入下手裏的茶杯,怒道:“你究竟做了什麽?”
看段譽的樣子,不但是闖了禍,而且還是大禍啊,這個段譽,還真看不出來。
看到段青茗生氣了,段譽連忙說道:“姐姐放心好了……我隻是放了一把火,將這茶館燒了一半而已……”
段青茗被段譽氣得說不出話來。
平日裏,段青茗也比較少來,怪不得,她上次和薛凝蘭一起來的時候,看到這店裏似乎裝修過了,現在看來,居然是段譽做的好事?
段青茗連忙朝左右看了一眼,還好,兩人坐在一起,說話聲音又很低,所以,根本就沒有人往這邊看。
正在這時,忽然,身邊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你們聽說沒有?翰山書院的夫子準備招生了……聽說,這一次啊,專門招那些小有名氣的,和有前途的學子,然後,加以培養,可以參加今年的秋試呢。”
聽了那人的話,耳邊,另外一個人冷笑起來:“哼哼,人家常說,十年寒窗苦讀……他這翰山學院又有什麽能耐的,能在半年之間培養出這樣的人才出來?”
旁邊又有人插話道:“這樣說,隻能說你並不了解翰山書院啊……要知道,翰山書院可是京城的夫子館裏最出名的一個地方的啊。那裏,榜眼探花的,都不知道出了多少屆了——所以,大家有句話會說,那裏,可是通往金榜提名的捷徑啊!”
“可是,聽說今年翰山書院改了招生辦法的呢。每一個學子,報名的時候,都需要五兩的束修才能進院學習呢,最近,這件事被傳得沸沸揚揚的。聽說,有不少優秀的學子,都被拒之門外了呢。”
這個人話音才落,又有人冷笑起來:“這束修也太離譜了吧?要知道,在大夏王朝裏,束修超過二兩銀子的,已經少有人為之,現在,他收五兩,還不如去搶?聽說,有一個叫鄭吉的學子,原本是挺有名氣的,現在,就因為沒有銀子,所以進不去呢。”
鄭吉?
段青茗一聽,不由地心中一動,鄭吉來了京城了?而且,還去了翰山學院?看來,他真的準備立誌讀書,金榜提名了。
可是,五兩銀子的束修麽……
段青茗沉吟了一下,忽然想起,上一次看到鄭吉的時候,那個少年,居然因為看不起母親的病,而憤怒的樣子,這一次,真不知道,那個性格桀驁不馴的男孩兒,會怎樣被人留難呢。
想到這裏,段青茗說道:“譽兒,待會兒,你陪姐姐去一個地方。”
段譽正在享用他的美味的桂花糕,聽了段青茗的話,頭也不抬地說道:“翰山書院麽?”
段青茗點頭,說道:“是的。”
段譽又說道:“是為了那個鄭吉麽?”
段青茗又點頭道:“是的。”
段譽這才抬起頭來,優雅十分地拉起一側的布巾拭了拭唇,說道:“我真的不明白,那個性格古怪的鄭吉,究竟哪裏引起姐姐你的注意了……還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幫他。”
段青茗揚了揚眉,說道:“怎麽,你認識鄭吉?”
段段譽說道:“我哪裏會認識這種人啊……隻不過,碰巧的是,剛好他在我的店裏打工就是了……”
段青茗不由地睜大眼睛,說道:“譽兒,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