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段青茗院子裏的秋菊慌張地跑了過來。秋菊一臉的焦急神色,正到處東張西望。此時,一看到和劉淵走來的春桃,秋菊上前,二話不說地拉了春桃轉身就走。完全不管春桃的身邊,還有一個聞訊趕來的劉淵。
春桃一拉住秋菊,連忙問道:“你這丫頭,慌慌張張地做什麽?沒看到客人在這裏麽……你快說說,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秋菊望著春桃,眼淚慢慢地流了出來,她傷心地望著春桃,帶著哭腔說道:“春桃姑姑,你快點去吧!遲了可就不好了……小姐她……小姐她剛才吐血了……人也暈了。”
春桃一聽秋菊的話,不由大吃一驚,說道:“太醫呢?現在,哪個太醫在哪裏?看到青茗吐血,太醫怎麽說的?”
秋菊搖了搖頭,眼淚更快地往下落。她伸出手背抹了一把,嗚咽著說道:“太醫……太醫早就走了!”
那些太醫,一看到段青茗中了如此棘手的毒,一個接一個的診治完之後,就連話都沒有一句,轉身就走。這樣一來而去的,京城之中有名的太醫幾乎被請遍了。也都走光了,所以說,現在,段青茗的身邊,已經沒有什麽太醫了!
春桃的心驀地沉了一下。沒有太醫了,就隻能靠自己了。
剛剛秋菊說什麽?段青茗吐血?
看來,段青茗的毒侵入了肺腑了,已經損傷了內髒,這吐血,可不是什麽良好的光頭啊!
春桃一聽,二話不說地跟著秋菊就走,背後,就隻剩下劉淵一人,他一看春桃急匆匆的樣子,連忙往前一攔,說道:“哎,你等等我啊!”
春桃回頭,瞪了劉淵一眼:“這都什麽時候了,還你等我,我等你的……你自己不認識路嗎?自己慢慢跟來不就行了?”
劉淵被春桃一頓搶白,他的俊臉頓時紅了一下,他連忙移開步子,讓出一條路來,順便舉了一下手裏的藥盒子:“哎,我有這個!”
春桃已經不理劉淵了,她一推劉淵舉著藥盒子的手,跟著秋菊,快速地朝著段青茗的院子裏走去——吐血,吐血……已經開始吐血的段青茗,情況這麽糟,看來,真的要另想辦法了!!
當春桃和秋菊趕到的時候,段青茗的屋子裏,夏草兒和月葭正抹著眼睛,秋寧雖然沒有哭,可眼睛紅紅的,她看到春桃進來,強打精神去幫春桃看茶。而那些小丫頭們,雖然在秋寧和夏草兒的指揮下沒有顯露出什麽慌張的神色,可是,她們臉上的難過還是顯而易見!
春桃一看到秋寧,就劈頭問道:“月葭,什麽情況?”
幾人中,唯有月葭跟了春桃一眼,而春桃也指點了她一些醫術,所以,春桃這一上來,才會劈頭就問月葭。
月葭抬起頭來,望著春桃,說道:“回姑姑的話,小姐她的傷口越來越腫,現在已經不流血了,隻是滲著黑水,有異味,傷口的周圍,已經漸漸發黑……”
雖然難過,可月葭的話有條不紊地,她一趕來,就迅速地將段青茗的情況看了個透徹。此時告訴春桃,倒也清晰有條理!
春桃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這邊,月葭又說道:“小姐在一盞茶之前開始吐血——血是黑色的,有些紅色的塊兒在裏頭,吐完之後,小姐就再次昏迷,再沒有醒來過!”
月葭說著,又抹了一下眼睛。
要知道,段青茗出了這事,夏草兒和秋寧都十分的難過,可兩人的感情,卻沒有月葭複雜——月葭上一段時間犯了錯,被發配出去,最後,又被春桃所救,教了她不少東西,月葭漸漸明白了,若想成為主子的好幫手,若想在這些大宅院裏生存,單單有忠心是不夠的。還得有足夠的耐心和智謀,細致入微的觀察以及準確及時的應對。
所以,在想,若是現在這個時候,再遭遇到上次段玉蘭的事情,她一定能完美地處理很好,而且,絕對不會給段青茗添任何的麻煩!
春桃也告訴月葭,更多的時候,奴婢就是主子的臉麵,月葭的事,若是放在其他主子的身上,怕早就打了頓趕出府去了,也隻有段青茗,冒著名聲被毀的危險,隻是將她發配,並暗中關照!
隻要想到這些,月葭的心裏就會生出無數的愧疚。她並在心裏暗暗發誓,要痛改前非,做一個小姐最合格的幫手。
然而,今天一早,她就聽到了段青茗中毒的消息,她不顧一切地跑來,卻隻看到昏迷的段青茗,還有六神無主的夏草兒。
春桃聽著月葭的話,一邊已經按上了段青茗的脈腕。既然,那些太醫不願意幫段青茗醫毒,那麽,就隻有她來了。
春桃一按上段青茗的脈腕,心就驀地沉了一下。
段青茗的脈動已經非常的微弱。似乎有什麽凝滯在她的五經六脈之中,阻止著她代表生命的脈動運轉。更重要的是,一如春桃所料,段青茗身上的毒,已經侵入肺腑。若再沒有解藥的話,就神仙難醫了。
春桃收回手指,微微地歎了口氣!
段青茗這個苦命的丫頭,怎麽一災跟著一災,一劫跟著一劫呢?自從春桃認識她到現在,還真沒有看到她有哪幾日是太平的,這個命運多舛的女子,究竟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平安度日,不讓關心她的人操心呢?
春桃轉身走了出去,月葭在屋裏照應,秋寧在安排一切,夏草兒就自覺地跟了出去。
夏草兒的眼睛紅腫紅腫的,聲音也有些沙啞,她望著春桃,說道:“春桃姑姑,小姐怎麽樣了?需要抓什麽藥?”
春桃微微歎了口氣,說道:“夏草兒,你先別著急,你家小姐的毒,已經侵入肺腑了,現在,普通的藥石已經沒用了……”
夏草兒一聽,“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春桃姑姑,你的意思是說,我家小姐沒的醫了麽?”
春桃一聽夏草兒哭得大聲,連忙製止道:“哎,我說夏草兒,你先別哭啊……我又沒說沒有醫了!”
夏草兒一聽,連忙止住眼淚,說道:“那春桃姑姑你快說,無論你需要什麽東西,我都會想辦法找來的。”
春桃說道:“你家小姐中的毒非常厲害,我也沒有把握可以醫好……現在,隻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夏草兒,你帶人去抓幾條毒蛇過來,越毒越好!”
夏草兒一聽,說道:“什麽?毒蛇?那有什麽用呢?”
春桃說道:“哎呀你就先別問了,你還是去快些抓來吧。等你抓來之後,我事後再慢慢告訴你!”
夏草兒一聽,連忙應了一聲,抬腳就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又春桃道:“春桃姑姑,要多少條呢?”
春桃說道:“你看著辦吧,若是夠毒的話,一兩條就夠了……當然了,越多越好啦!”
夏草兒應了一聲,趕快準備去了。
劉淵氣喘籲籲地趕來了。一看到春桃,再次舉起了手裏的藥盒子,說道:“春桃姑姑,這個可以醫治百毒的,看看給青茗用行不?”
春桃接過盒子仔細地看了以後,又放到鼻子下聞了聞,然後,他把盒子還給劉淵,微微搖了搖頭,說道:“這種靈膏是辟毒的不假,可問題是,它隻能辟一切植物所中的毒,對於咬傷的,或者是動物的毒,卻是一點用都沒有的。”
劉淵聽了,有些失望地收起了手裏的藥膏,微微咬牙地說道:“哎,看來那個太醫是騙我的啦……還說什麽藥到毒除,完全有效呢!可是,沒想到,卻一點用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