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認識鄭吉?然後,鄭吉現在還在段譽的鋪子裏打工?
等等,這段譽什麽時候有了自己的鋪子呢?
還有就是,他怎麽會知道鄭吉的呢?
皆因,段譽剛剛說了,碰巧在他的店裏打工?
段青茗可不相信,會有這麽巧的事情。
段青茗眯了眯眼睛,聲音輕巧,軟綿綿地朝段譽說道:“譽兒……”
這個段譽,人是小人,鬼是大鬼。而且,他的心眼兒,簡直比人家漁夫捕魚時所織的魚網都多,段青茗若是不好好地訓誡他一番的話,他可真的會欺上瞞下,無所不為了。
因為,憑段青茗的直覺,這個鄭吉,一定是因為被段譽逮著了什麽把柄,這才落到了段譽的手裏,而且,你聽到段譽怎麽說沒有“恰巧的,是他店裏的夥計?”
哼哼,這個段譽,想必是又使了什麽手段兒,這才將鄭吉哄騙去的吧?
要知道,段譽雖然不是前世的弟弟,可是,這個小精靈可是搞段青茗護得緊啊,象是護犢的老牛一般。可以說,無論是誰家的異性男子想接觸段青茗的話,都必定的得先過了段譽的這一關。更要命的是,段譽的這一關,絕對不好過,所以,到現在為止,段青茗所認識的男子,還僅限於前頭的那幾位。
為這世,段青茗說過段譽,然而,對方理直氣壯地來了一句:“姐姐,你知道嗎?家有姐姐,必定得三防……”
段青茗問哪三防,段譽說道:“防水,防盜,防男子……”
為了這事,段青茗曾經好好地教訓了段譽一頓,可是,他卻死性不改,到了現在,居然把鄭吉都給騙來了。
段譽一聽段青茗的聲音,就知道這是段青茗想要發火的前兆。
要知道,段青茗平日裏很少發脾氣,所以,隻要她一沉下臉來,就是準備發脾氣了,可是,她若連臉都不沉,臉上笑科溫柔而且磣人的樣子——呃,就象是現在這種眼神微微睨,神情淡然裏,卻有說不出的陰鷙的時候,段譽知道,這就是段青茗的忍耐到了極限的前兆。
常言道,不在老虎頭上拔毛,不去兒狼窩裏捉崽,這是再不行,可是,還有一種不行,就是不能惹女人生氣。
就如天地地利人和一般,越是後來的越是可怕,而現在,在段譽的心裏,天大地大,段青茗想要發火最大。
反正,鄭吉還真是他撿到的。而且,還真的是從垃圾堆裏撿來的,這事,純屬道義,和坑蒙拐騙無關,所以,段譽也犯不著隱瞞段青茗。她既然想知道,告訴她就行了?
段譽一邊搖頭,一邊又拈起了一塊桂花糕,原本,還想著一邊吃一邊講呢,誰知道,段青茗的手一伸,朝段譽的手背上打來:“說完再吃!”
食不言,寢不語,這是段青茗自小就接受的教育,所以,段譽和她在一起,還真沒少學東西。
雖然,這東西一定沒有用。可是,段譽卻不得不學。
段譽又狠狠地望了一眼盤子裏的桂花糕,用力地吸了一口香氣,這才有些悻悻地說道:“好了,我知道姐姐要做什麽了……我說,我全部都告訴你行不行?”
段青茗看了段譽一眼,將段譽隨手扔在盤子裏的桂茶糕放好,然後,淡淡地笑了一下:“我知道,這故事一定很長……你應該知道從哪裏說的吧?”
段譽扁了扁嘴,明白段青茗這是在警告自己,若是不說實話的話,會好好地教訓自己的。他歎了口氣,說道:“知道,知道,我當然知道。”
段青茗坐正了身體,望著段譽,開始聽了講“關於鄭吉的故事”。
段譽說道:“姐姐,其實事情非常的簡單……就是在今年雪災剛過的某了日,有個男子被人扔到了垃圾堆裏,我剛好經過,看到他還能動,所以,就把他揀了回來,然後,他告訴我,他叫鄭吉,現在無家可歸了,於是,我就收留了他,讓他在我剛剛開的鋪子裏做夥計了……”
段青茗望著段譽,說道:“就這麽簡單?”
段譽答道:“是的,就這麽簡單……”
段青茗有些狐疑地望了段譽一眼,說道:“那你告訴我,你從哪裏揀到鄭吉的?”
段譽說道:“就在離我們府裏沒多遠的東巷子裏,那裏有一個轉彎處,經常有人在那裏大小便的……”
段青茗聽了,不由地微微紅了臉,她低聲斥道:“不得亂講。”
段譽立刻不出聲了。
段青茗又問道:“他一直在你的店裏做夥計,沒有離開過?”
段譽說道:“姐姐,你這是什麽話啊……我這種寬厚的老板,可不是那些無良的雇主了……%你放心好了,除了需要他工作的時間之外,我一概不理他的私事……”
段青茗微微蹙了蹙眉,喃喃地說道:“看來,還真的不一樣了……和前世相比,足足早了半年多……”
上一世,因為鄭吉是個風雲人物,所以,他的一切,都被人傳得街聞巷知,而其中,關於他如何進京,如何金榜題名的事情,則一直被人津津樂道。
可是,段青茗算算時間,鄭吉是在前世的今年的夏天之後進京的,那個時間,他的娘親已經過世,一個人孤苦伶仃地流落客棧之中,還是那個善心的老板收留了他,然後,一直到他秋後高中為止……
可是,今世他的娘呢……
想到這裏,段青茗不由地問了一句:“譽兒,你剛剛說什麽?鄭吉說,他家裏,就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段譽不明白段青茗為何對這個鄭吉如此追根問底,他想了想,說道:“是的,鄭吉說了,他隻有一個娘親,可是,他娘死了,所以,就隻剩下他一個人啦……”
段青茗聽了,不覺得雙手一震,她問道:“那麽,鄭吉有沒有說,他娘是怎麽沒有的?”
段譽看著段青茗的樣子,心裏有些奇怪,他說道:“他沒說啊……因為,他一說到他娘,就非常傷心的樣子。”
段青茗微微地歎了口氣。
一樣,和前生還是一樣的……
鄭吉的結果一樣,劉淵的結果也一樣——一個,已經按照前生的軌跡而進了相府,而另外的一個,則準時來到了京城。而且,和前世奇妙巧合的是,鄭吉的娘,也死了。
那麽,炎淩宇呢?還是段譽呢?他們的下場,又會不會和前世一樣呢?
而自己,已經明言拒絕了白遠皓,說明了不想嫁給他,可是,命運真的會因為自己的一番話而改變麽?
而白遠皓那個為了目的,可以用盡一切手段的人,真的會舍棄自己這個嫡女,轉而娶一個庶女麽?
看來,這事還真不大可能……
想到這裏,段青茗忽然心灰意冷起來。似乎,她怎麽掙紮,都逃不脫命運的束縛,是不是,她的今生還是和前世一樣,注定要以悲劇而結局?
段青茗微微地閉了閉眼睛,說道:“譽兒……鄭吉他怎樣?有沒有臥病在床?沒有精神力氣的樣子?”
段譽望著段青茗的臉色有些奇怪的樣子,他不敢亂說話了,可是,看段青茗的神情,這個鄭吉,她不但認識,而且,還知道他之前,還有之後所發生的事情?
之後發生的事情麽?
不知道想到什麽,段譽不由心裏一震,說道:“姐姐,你為什麽那麽關心鄭吉?”
段青茗神情疲憊而且落寞,聽到段譽問,她不假思索地隨口說道:“因為,他會是將來的新科狀元,而且,還是當朝的金刀附馬,更重要的是,他會和劉淵變成死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