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秋寧!
要知道,段青茗的幾個大丫頭可是從來都不離身邊的,現在,無端端的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甚至還被搜了院子和屋子,可是,段玉蘭居然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到秋寧露過頭兒,以秋寧的忠心來說,若是段青茗有了事情,怕她無論如何都會陪著段青茗的吧?可現在居然不見人?不得不說,這可太不尋常了!
不尋常的事情,通常會有一個不尋常的原因。所以,段玉蘭料定了,這個秋寧,一定是被段青茗指派去做其他的什麽事去了!
說不定,就是去藏她丟的東西去了!是的,真相一定是這樣的!
段玉蘭打定主意,她一直子跳到段青茗的麵前,指著院子裏大聲說道:“對了,秋寧的屋子,我要重新搜過一次!”
段青茗望著段玉蘭,蹙眉說道:“你究竟想在秋寧的屋裏找什麽呢?這找了一次還不夠,還要回頭再找一次?”
段玉蘭頭一抬,趾高氣揚地說道:“你不用管我找什麽,讓我來告訴你吧……反正,秋寧的屋子裏一定有鬼,隻要你讓我再搜一次,我一定能搜到的!”
段青茗望著段玉蘭一臉的堅決,不由地搖了搖頭——這個段玉蘭,似乎進入了什麽魔瘴了一般,現在就一口咬定了,說要秋寧的房間裏的鬼?還要再搜?她究竟是想搜什麽呢?
段青茗剛剛想說什麽,忽然,屋外傳來月葭的聲音:“小姐,您看看這是什麽?”
段青茗走出院子,隻看到月葭正在帶著一群丫頭挑燈尋找,在屋子的拐角處一個不起眼的小小角落裏,丟著一個小小包袱,藍底白花兒,看著甚是眼眼熟!
月葭不敢冒然去摸,隻好大叫段青茗出來。
段青茗聞聲而來,她邊走邊問道:“月葭,你可是找到什麽了麽?”
月葭隔著門口的黑影,大聲說道:“小姐,這個是在那個角落裏發現的,二小姐,您快看看,這是不是您所丟的東西?”
明亮的燈影之下,那個藍底白花的包袱扔在那裏甚是刺眼,一群丫頭圍在那裏,看著那個包袱正在議論紛紛。段玉蘭搶前一步,一看到那個包袱,頓時蒼白了臉。
那個包袱,正是段玉蘭的院子裏的白布藍底的包袱,最重要的是,那包袱裏的東西,正是段玉蘭的東西,這些東西,可是她親手放進去的啊,都是平日裏用慣的了。不要說段玉蘭,即便是一側的小丫頭們搭眼一看,都覺得再熟悉不過了。
四周的丫頭們一看到包袱裏露出的一角,已經開始咬起了耳朵,段玉蘭咬著下唇,她心知道,現在,段青茗隻要一打開來這個包袱,就會看到段玉蘭所謂的“失物!”
段青茗走到院門口的當兒,月葭已經搶先提著包袱走上前來,段青茗隻看了一眼,就說道:“打開她!”
包袱被打開了,月葭一看,就差點兒驚呼起來。
原來,手中包袱裏的,正是今日月葭碰翻的那個包袱,那裏麵的東西,首飾,以及幾件漂亮的衣服,還是原先的樣子,一動都沒有動一下的。
月葭忽然驚叫起來:“小姐,小姐,這不是……”
段青茗搶前一步,望著段玉蘭說道:“這不是蘭妹妹的衣服麽?怎麽會在這裏……還有這首飾,好象就是你說不見的那些吧?怎麽回事,你不見了的東西,怎麽全部在你的院子裏呢?”
段玉蘭院子裏的小丫頭也驚叫起來:“是啊,是啊,就是二小姐的東西的啊……這件首飾我認得的,二小姐曾經戴過的!”
小丫頭這一開口,身邊的另外一個紅衣丫頭也說道:“是啊,是啊,這件衣裙也是二小姐的啊……奴婢也曾經看到二小姐穿過的……”
……
隨著這些丫頭們的話,段玉蘭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段青茗望著段玉蘭,冷冷地說道:“二妹,你是不是應該看看,這究竟是不是你遺失的東西?”
段玉蘭一把搶過那個包袱,她翻來覆去地左右看了半晌,忽然喃喃自語道:“是啊,她怎麽會在這裏呢?”
這個包袱,不應該在段青茗的院子裏麽?怎麽會在這個地方呢?而且,還是被段青茗的丫頭發現的呢?
段青茗看了段玉蘭一眼,說道:“蘭妹妹還是再仔細確認一下,這是不是你丟掉的全部東西吧!”
一直沉默著站在一側的月華上前接過包袱,仔細地檢查了一遍,然後,搖了搖頭,說道:“小姐,這東西好象都在這裏了……”
段玉蘭的臉更加黑了一些。她冷冷地望著月華手裏的東西,不說話——是的,那裏麵的東西一件不少,正是段玉蘭所謂的丟失的物什!
段玉蘭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不……全部都在這裏了!”
微微振了振精神,段玉蘭忽然說道:“對了,是誰把這個包袱扔到這裏的呢……是不是她知道事情敗露,所以才故意這麽做的?”
段青茗望著段玉蘭,冷冷的不說話。
段玉蘭後退半步,就在段青茗的眸光裏,微微低下頭去!
段青茗不理段玉蘭,她轉過頭來,望著月華,突然冷不丁地問道:“月華,聽說你要讓秋寧幫你捎些東西回你家裏……你讓秋寧捎的東西呢?拿給她了沒有?”
段青茗一句話未完,段玉蘭的臉色又變了一下,她狠狠地瞪了月華一眼,示意月華要小心應答。
可憐的月華在段玉蘭的眸光裏後退了半步,她有些茫然的看了段青茗一眼,納悶兒地說道:“回大小姐的話,奴婢並不知道秋寧她要沐休,也從來沒有讓秋寧捎過東西的啊!”
經過上次的事情,秋寧和月華已經徹底撕破了臉皮了。再說了,她也不敢再和秋寧扯上什麽關係啊,要知道,段玉蘭知道了,可是不會饒過她的啊,所以,月華哪裏還會讓秋寧幫她捎什麽東西呢?
段青茗看了一眼月華,再看了一眼段玉蘭,她忽然冷冷地說道:“這倒奇怪了,我好象聽誰說過,月華要讓秋寧帶些東西給她的娘和弟弟呢!”
月華偷偷地看了段玉蘭一眼,生怕段玉蘭會懷疑自己和秋寧有什麽聯絡。她有些慌張地搖了搖頭,說道:“大小姐肯定是記錯了……奴婢沒有做這樣的事情!”
段青茗意味深長地衝月華笑了一下。然後,她轉眸,望向了段玉蘭:“蘭妹妹的東西既然找到了,我也就不多留了,夏草兒,月葭,我們走!”
段玉蘭鐵青著臉,望著月華的眼神極其可怕。她聽到段青茗要走,隻淡淡地說了一句:“姐姐,這件事還有待追查!”
段青茗回眸一笑,說道:“是啊……這丟的東西被蘭妹妹興師動眾地搜查了一翻,到了結果卻發現還在蘭妹妹的院子裏,看來,這事還真是有待追查啊!”
段青茗的話,無一不是指段玉蘭的痛處,段玉蘭狠狠地跺了跺腳,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段青茗也不理段玉蘭,轉身帶著夏草兒和月葭轉身走了!
空蕩蕩的院子裏,就隻剩下段玉蘭氣得臉色發黑地站在那裏!
一側的月華小心翼翼地朝月華靠近了一些兒,然後,輕輕地拉了拉月華的衣角。月華轉過臉去,看著段玉蘭變得越來越黑的臉,無端地覺得害怕起來——在段玉蘭的身邊呆了這麽許久,不是沒有被段玉蘭打過罵過,可是,段玉蘭如此可怕的眼神,月華還真是第一次看到,她望著段玉蘭,小心翼翼地說道:“小姐,奴婢%……”
月華一句話沒有說完,隻聽段玉蘭手腕一揚,“啪”的一聲,一個響亮的耳光,就甩到了月華的臉上。
段玉蘭下手很重,這一巴掌,直打得月華眼冒金星。可是,月華既不敢哭,也不敢拿手捂臉,她迎著段玉蘭的眸光,隻覺得渾身發麻!
段玉蘭甩了甩發疼的手,重重地朝月華哼了一聲。
月華的身體踉蹌了一下,她“撲通”一聲,朝著段玉蘭跪下了,低著頭,一個字都不敢說——奴婢,奴婢,一生都是奴是婢。主子要你生,你不得不生,主子要你死,你也不得不死!
段玉蘭打了月華,似乎還覺得不解恨,當她沉沉的眸光落在一側的月秀身上,看到那個小小的丫頭渾身顫抖的時候,段玉蘭的心裏,忽然浮起了一抹說不出的不耐。她抬頭望天,忽然喃喃了一句:“唉,真是個愚蠢的丫頭!”
然後,段玉蘭甩甩手,掉頭走了!
月秀這才敢上前一步,強忍著眼淚扶起了已經渾身僵硬的月華。
月華的臉上甚至沒有淚水,疲憊得看不出生氣的臉上,五個紅腫的手指印清晰呈獻,告訴月秀,她主子,下手究竟有多麽狠。
月華的唇角都在滲血。她望著一臉淚水卻不敢哭出聲的,勉強地笑了一下,卻發現臉一扯,更加痛了。
隻聽“嘶”的一聲,月華用手捂住了臉,然而,月華的手才一伸出,月秀連忙拉住,她急道:“月華姐,千萬可不敢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