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與鄭雨夜呆過的山洞內,袁行和廖從龍又返回這裏,兩人將從辛家修士那得來的修真物品清點了一番,兩名辛家修士的身家相當,引氣前期修士所用的物品都有,隻是沒有見到任何玉簡,這讓廖從龍心中略有失望。
隻片刻時間,兩人便已分配完畢,袁行的儲物符中又增加了數十塊靈石、二十幾粒養氣丹、二十多張低階符籙、少數回氣丹和養精丹、一把高端元器和一枚玉佩。這枚玉佩橢圓形狀,通體雪白,袁行拿出聚靈玉佩與之對比一番,發現二者銘刻的符紋迥然不同,往玉佩中貫入元氣,更是毫無反應。
“從龍,我們在這裏休息一會,就連夜趕路,返回隱穀。等問過鄭道友其它坊市的所在,再去購買丹藥。”袁行收起玉佩,麵色凝重。
“既然長老擔心惹來辛家報複而提前回穀,今日為何不將另外一名修士也擊殺了?”廖從龍坐在鄭雨夜睡過的幹草上,疑問道。
“這樣做確實更加安全,”袁行躺在幹草上,雙手墊著後腦勺,“不過當時我在掐斷那名修士的頸骨後,一股強烈的危險感卻油然而生,所以我才急著遠離現場。其實一開始我也想一走了之的,隻是我們已經出現了,那兩名修士又豈會放過我們?”
袁行不得而知的是,就在披風修士死亡的那一刻,藏在他儲物符內的那枚玉佩上,竟然有一道紫光閃爍而出,隻是瞬間又消失不見。
而幾乎同一時間,在天柱山頂一處房間內閱讀玉簡的一名女修,其腰間儲物袋中同樣閃出有一道紫光,這名少婦模樣的女修臉色瞬間一變,放下玉簡,神識探入儲物袋中,一枚與披風修士那枚一般無二的玉佩,頓時一飛而出,被女修撈在手中。
當女修見到玉佩上的一條裂痕後,臉色瞬間變得猙獰,怒吼道:“是誰殺了穀兒,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怒火中燒的女修快步走出房間,祭出飛行器,氣勢洶洶地直奔天柱坊市而去。
天柱坊市監管區石塔頂層,一名中年男修正在靜修,那女修直接闖了進來,見到男修便聲嘶力竭地叫道:“老衝,穀兒死了!”
“什麽?”男修如遭奪舍,愣在原地,不過片刻後便冷靜下來,“穀兒向來極少下山,不會有什麽仇家,最大的可能是有人搶奪修真資源,敢在辛家頭上撒野的,要麽是不知穀兒背景的無知修士,要麽是大有來曆之人。”
“我不管穀兒怎麽死的,”女修囔道,“你要為他報仇!”
“小花別急,我不會輕易放過凶手。”男修安慰道,“你先回山上,向跟穀兒要好的後輩打聽一下,穀兒前幾日是否和其他人一起外出。我立即去交待各大閣主,日後凡是發現有人出售辛家的專用元器,全部攔下,一一盤問,不漏過任何蛛絲馬跡。”
數日後,袁行和廖從龍回到隱穀,大小竹舍炊煙嫋嫋,如此安寧而祥和的場景,讓袁行一直緊繃的心暗自一緩,能讓袁行設身處地的為隱穀著想,除了暫時棲身的需要,還與他著實喜歡這片被雲霧隱藏的淨土息息相關。
兩人直接來到高遠軒,廖成雲夫婦在膳房用餐,明眸皓齒的鄭雨夜竟然也在座,這位重新煥發食欲的少女,三日來嚐盡各種隱穀美食,頓頓大快朵頤。
袁行兩人的出現自然讓他們喜出望外,廖夫人忙著添碗加筷,廖從龍入座舀了一碗魚湯,袁行隻讓廖夫人泡壺翠影茶,便獨自來到客室等候。廖成雲雖然心裏疑惑,他們為何提前回穀,從廖從龍的書信中,他隱約看出兩人還要在外一段時間,不過他沒有急著詢問出口。
不久後,用完餐的一幹人,除了廖夫人留著收拾餐具外,其餘三人都出來客室,廖從龍手中又提著一壺翠影茶。
已換上一身隱穀特製粉色長裙的鄭雨夜,麵朝袁行,雙手一拱,一本正經地道:“柳長老,以後請多多指教。”三日時間不長,卻足以讓少女看出隱穀高層對袁行的倚重,尤其黃呱,對她的柳大哥更是讚不絕口,隻差愛慕有加,此時說出這話,隱有調侃之意。
緩緩飲茶的袁行放下瓷杯,笑道:“柳雲乃是後學末進,日後還要鄭長老多多提點。”
被美食滋補得臉色紅潤的少女,當即眉開眼笑,滿意地點點頭:“嗯,日後有任何修煉上的難題,都可前來相詢,我一定知無不言。”
袁行連忙稱道:“一定,一定。”
廖成雲提壺,給眾人各自倒了一杯茶,問道:“鄭長老的住所暫時安排在落客軒中,不過她有意住在不老軒二層,不知柳長老以為如何?”
“這並無不妥,麻煩穀主安排一下。”袁行心念微轉,又道:“穀主順便拿出斷靈石,讓鄭長老測試一下靈根,如條件允許,她也可以立即修煉。”
“好,我這就去安排。”廖成雲站起身,望向廖從龍,“龍兒,你隨我去取斷靈石。”
廖從龍點下頭,正要站起身,袁行出聲道:“穀主稍等一下。”說完從揭下人皮麵具,交給廖成雲。
鄭少女呆呆望著扭動臉皮肌肉的袁行,半晌後回過神來,麵色古怪:“出穀一趟竟然還要易容,你們是去打家劫色嗎?”
袁行沒有理會少女的大驚小怪,對廖從龍道:“從龍,待會你拿一張辛國地圖過來,我和鄭長老在這裏等你。”
廖成雲兩人離開後,袁行笑道:“鄭長老,隱穀的環境如何?”
“還行啊,人也不錯。”鄭雨夜盯著袁行臉龐,瞧個不停,“那叫從龍的,在穀外用的是假名吧?”
“嗯。”袁行輕描淡寫地回道:“這些都是出於安全的考慮,並沒有其它原因。”
袁行緩緩飲著茶,暗自思量了一會,從懷中取出一張儲物符,將其中物品盡皆倒在幾上,“你來看看。”
少女起先隨意掃了一眼,正想說沒什麽特別的,突然輕咦了聲,拿起那把團扇,細看了起來。
片刻後,神色一動的少女問道:“這把扇子是從辛家修士身上得來的?”
袁行雙目微眯,問道:“你是從何得知的?”
“很簡單啊。”少女手指團扇手柄上的一處法紋,“辛家自己煉製的元器上,都會在法紋處銘上一個古篆體的‘辛’字。”
袁行手指那枚雪白玉佩:“這玉佩叫什麽?有什麽用?”
少女拿起玉佩觀察了一會,笑嘻嘻道:“兩個問題我都能回答,多少靈石?”
袁行一愣,隨即無奈道:“十塊靈石,快說。”
“小氣鬼,”少女將拋下玉佩,“二十靈石。”
“可以,說吧。”
少女娓娓道:“玉佩有主副一對,叫‘同命連魂配’,同一人在兩塊玉佩上滴入精血,主玉佩隨身攜帶,副玉佩可交給別人,當精血主人死亡後,主玉佩會綻放出紫光,同時副玉佩上也會出現一道裂痕,最重要的是,當兩塊玉佩相距三丈內,都會各自發生感應。”
少女說完,看著悚然動容的袁行,雙目盡顯幸災樂禍。
袁行肅聲道:“怎麽解決?一百靈石。”
少女高興道:“這還差不多。直接丟掉主玉佩,人家就找不到你了,或者將主玉佩毀掉,副玉佩也會失去感應作用。”
袁行毫不猶豫的問:“如何毀掉?”
貌似貪財的少女沒有再提靈石:“嗬嗬,浪費一張火焚符就可以了。”
袁行抓起玉佩,來到軒外,將玉佩丟在石徑上,隨即取出火焚符,擊向玉佩,一陣火光閃爍後,玉佩灰飛煙滅,石徑上不留絲毫痕跡。
天柱山頂的一間寢室內,一名女修望著手中已裂成兩半的雪白玉佩,張口大罵:“小賊,竟然敢毀滅玉佩!”
終於放下心來的袁行走進客室,鄭雨夜手托雙腮,正對著一堆靈石發呆,坐在竹凳上,收起幾上物品,他柔聲道:“放心,相信你很快就能修煉了。”
少女展顏一笑,露出兩顆整齊而潔白的虎牙,卻沒有回應什麽。
袁行拿起茶杯,飲了一口,淡淡道:“說說霧隱宗的事吧,隨便說點什麽。”
少女小心翼翼地比出三個指頭:“三十靈石?”
見袁行真誠地點點頭,少女當即滔滔不絕的講述了起來,說到精彩處,忍不住手舞足蹈,唾沫橫飛。袁行邊飲翠影茶,邊靜靜聽著,時而插嘴,不著痕跡的引導少女思路,看似麵無表情,實則暗自思考著。期間廖夫人來過一次,更換了新的翠影茶,對袁行婉約一笑,又默默走開,這位曾經的郭家二小姐,幾十年來一直笑不露齒。
個把時辰後,袁行感應到腳步聲的靠近,開口道:“好了,剩下的以後再說吧。”
“人家還沒說完呢。”少女顯得意猶未盡,“不過那場風波最終有驚無險。”
廖從龍走了進來,將手中的斷靈石和地圖放在幾上,笑道:“父親已在不老軒添置家具,過一會鄭長老就可以搬進去了。”
袁行倒了一杯翠影茶給他,對少女道:“鄭長老,測試一下靈根吧。”
對廖從龍恢複原來麵貌不感到意外的少女,伸出秀手,按在斷靈石上,三息後,淡淡的四色靈光一發而出。
少女收回小手,喜道:“總算可以再次修煉了,不過我還是修煉原來的那份功法,日後進度也能快一些。”
“也好。”袁行停頓了一下,又問:“辛國除了天柱坊市外,哪裏還有適合引氣期修士交易的坊市?”
見廖從龍在場羞於開價的少女,一臉鄙視:“難怪你要叫人家拿地圖,你不會怕得連天柱坊市也不敢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