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兄,你這地磁獸到底行不行?我的真氣隻剩一成了,再不破陣,我隻能收回真氣。”金德文眉頭皺起,若非見到雲山的神情,他隻怕早就收回真氣。
雲山神色陰沉,石門上的陣法威力遠超他的估計,漣漪波動雖然變得若有若無,依然死死攔住地磁獸的透明光束,當下道:“地磁獸的神通,你也看到了,我們再撐一會,若還無法破陣,就先停下,等回複真氣後,繼續破陣。”
忽然間,嗡鳴一聲,石門上的漣漪波動終於消失不見,一層五色的光團漩渦閃現而出,但被透明光束一擊,驟然一閃而逝,隨即拱形石門朝兩邊打開,露出裏麵的一間石室。
石室中的情形清晰可見,整間石室僅有數丈大小,全由上等白玉建成,地麵銘有密密麻麻的紋陣,中心處有一口晶瑩剔透的水晶棺,棺中躺著一具青年男子的屍體。
男子身著錦袍,五官俊朗,腰間掛有一個儲物袋,眉心處貼有一張金光閃閃的符籙,詭異的是,這名男子似乎剛剛去世,屍體完整無缺,沒有絲毫變化。
“墓穴石門終於開啟,可以收回真氣了。”
雲山麵色一喜,當即撤掉真氣,轉眼間,五股不同色澤的光束盡皆消失不見,地磁獸從空中掉落於地,神色萎靡,一副元氣大傷的模樣,被雲山心疼地收回棲獸袋。
那頭狂暴的金毛犬已經油盡燈枯,完全軟趴於地麵,七孔流血,體表滲出大量血跡,將一身金毛染得殷紅,口中陣旗掉落於地,赫然一命嗚呼。
“不好!我的真氣怎麽無法收回?”
就在這時,袁行麵色一變的驚呼一聲,他的真元居然無法收回,依然源源不斷地流入陣旗中,那杆陣旗沒有再發出青色光束,反而旗麵上青光閃動,轉眼間,剩下的真元消失殆盡。
“雲山,你這卑鄙小人,到底想幹什麽?還不將陣旗收回?”
金德文的真氣顯然也在流失,他神色慌亂,剛剛大罵一聲,一身真氣就蕩然無存,碩大身軀跌坐而下,塵埃四起,響聲震耳,口中喘著粗氣。
“老金,休怪我心狠手辣。”
雲山雙手朝儲物袋口一探,分別取出兩張符籙,並抬手射出,袁行和金德文的身上瞬間多出兩張符籙來,一張貼在肩上,一張貼在眉心。
“燕兄,有定身符和我從魔道坊市購來的拘魂符壓製,他們縱然想自爆身份玉牌,也無法做到,隻能乖乖地束手就擒。”
雲山回頭瞟了眼燕守坡,淡淡一笑,隨即望向石室水晶棺中的儲物袋,目中閃過一絲貪婪之色。石室中靈氣充溢,不亞於中品靈脈,剛剛石門開啟的一刹那,濃鬱靈氣飄散而出,雲山神識稍微一探,又麵現喜色。
燕守坡望向金德文,神色有些複雜:“老金,對不住了,你死後,我會將你厚葬。”
“算我當年有眼無珠,錯交小人!”金德文冷冷說完,似乎知道自己在劫難逃,索性閉上雙目,不再言語。
“燕兄,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說什麽廢話?待我先破壞他們的肉身,再將他們的元神拘禁在聚魂幡中。”
雲山目中殺機一閃,神識一動,一柄黃色飛劍從儲物袋中一飛而出,隨即並未擊向金德文或袁行,而是急速刺向燕守坡。
“你!”
事起倉促,燕守坡根本來不及祭出防禦寶物,隻得臨時運出丹田中不足一成的真氣,勉強於體表形成一層薄薄的藍色光罩,但黃色飛劍乃是高階法器,藍色光罩形同虛設,瞬間潰散消失。
黃色飛劍猛然插入燕守坡眉心,隨即倒飛而出,懸浮於雲山頭頂。
“為什麽……”
燕守坡神光渙散,仰麵倒地,死不瞑目。
“一粒凝元丹根本不夠我凝元,這個答案你可滿意?”雲山注視著燕守坡屍體,喃喃一聲,隨即轉向金德文,神色變得猙獰,“金德文,該你了!”
“畜生,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金德文怒斥一聲,但目中難掩懼意。
“做鬼?等我將你的元神拘在聚魂幡中,你將日日飽受萬鬼噬魂之苦,直到我購買到凝元丹為止。”雲山麵容扭曲,隨後就要動手。
就在這時,袁行悠悠出聲了:“閣下未免過於自信了吧?”
“哼,裝神弄鬼!”
雲山聞言,猛然轉頭,望向袁行,目有惑色,但神識望袁行身上仔細一探,卻沒有任何異常,當下冷哼一聲,神識一催,頭頂黃色長劍一擊而出。
袁行麵不改色,《開光訣》一運,眉心處微弱金光一閃,那張拘魂符頓時一飄而下,儲物袋中飛出一柄白骨劍,當空攔下黃色長劍。
“你……”雲山一愣,隨即不敢置信地瞪大瞳孔,“怎麽可能?”
“吽!”
袁行沒有與他廢話,當下用盡神識,念出大明咒的最後一聲,雲山渾身一震,頓時雙目呆滯,跌倒於地,昏迷過去。
那柄黃色長劍同時停止攻擊,袁行收回白骨劍,伸手摘下定身符,連同地麵那張拘魂符,一起收入儲物袋,而手中那杆陣旗,則隨意拋於地麵。
金德文目瞪口呆,驚詫連連,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喃喃問:“你……你是怎麽做到的?”
那杆陣旗最後吸走的,僅是袁行存放在丹田中的真元,隱藏的真元並沒有流失,而耗費的真元,相比他的所有真元儲備,尚不足一成,剛剛已經將隱藏的一部分真元,運轉到丹田中,依然維持在引氣九層的修為,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暴露身份。
當下道:“我修有煉神功法,拘魂符對我不起作用,另外昔日父親曾將一滴百年靈乳,封印在我的丹田中,剛剛我已運轉功法,將那滴靈乳吸收。”
“原來如此。”金德文聽到袁行並非隱藏修為,混入藥王宗之人,心底暗鬆口氣,隨即心念轉動,口中連連保證,“柳師弟,快放了我,我保證此地的所有寶物分文不取,全部給你,且回歸宗門後,馬上向總堂舉薦,讓你成為搖光藥園的副管事,或者你想去其它藥園,我也可以代為疏通,我在藥王宗經營多年,總堂之中也有一些關係。”
“此處雖然出現了變故,但寶物自然是按照原先的約定分配,我就要雲山的那兩個棋獸袋,金管事沒有意見吧?”
袁行說完,不待金德文回應,直接走向不省人事的雲山,同時傳遞心念:“前輩,地磁獸是否需要神識烙印,強行認主?”
鍾織穎道:“地磁獸屬於靈獸一係,並不需要強行認主,它的元神中沒有那小子的神識烙印。”
“柳師弟果然通情達理,我以後必然不會虧待於你。”
金德文此時可謂受製於人,對於袁行沒有先行救他的舉動,沒有半分不滿,反而略帶討好的奉承一句,就算袁行想要獨吞燕守坡和雲山的所有寶物,他也隻能咬牙答應,何況袁行隻要了兩個棲獸袋,但在瞟了下石室後,自以為袁行在打棺中儲物袋的注意。
袁行摘下雲山的兩個棲獸袋,神識分別一探,發現地磁獸正在裏麵呼呼大睡,而那隻通體淺紅的尋寶鼠,似乎知道自己即將易主,居然朝袁行神識討好地吱吱兩聲。
袁行用神識封住裝有地磁獸的棲獸袋口,將兩個棲獸袋放入懷中,神識一裹,空中那柄黃色長劍一飛而來,隨即他反握住長劍劍柄,一舉拋出,長劍猛然釘入雲山的上丹田,血跡從其眉心不斷流出。
“你剛剛沒有將他震死?”
金德文見狀,目中閃過一道詫異之色,他本以為雲山已經斃命,是以才會懷疑袁行乃是掩飾了真實修為,即使剛剛袁行否認,心底始終存有疑竇,直到此時才完全相信。
“金管事過於高看在下,雲山剛剛隻是昏厥而已。”袁行微微一笑,上前幾步,摘下金德文身上的兩張符籙,並放入自己儲物袋。
盡管如此,袁行大吼一聲,就能震暈一名引氣巔峰修士的手段,還是令金德文心生忌憚,當即他拋開手中陣旗,活動一下手腳,緩緩站起:“柳師弟,我丹田真氣盡失,就在這裏回複一下真氣。”
“那在下就先探一下石室內,是否有什麽危險。”袁行麵無表情地走向石室,心裏暗讚一聲,金德文顯然已放棄了對室內寶物的瓜分心思,此舉雖然無奈,卻能安身保命。
望著袁行背影,金德文目中有些不甘,但馬上隱去,取走燕守坡和雲山的儲物袋,並對兩具屍體分別狠狠踹了一腳,隨後果然盤膝坐下,取出回氣丹服用。
他心裏打定主意,回去之後,馬上向總堂申請,將袁行調離搖光藥園,袁行表現出來的神通,讓他很不安心。
袁行站在石門門口,探出心念:“前輩,墓穴地麵銘刻的紋陣圖案,類似於聚靈陣,顯然是用來聚集附近的地靈氣,那口棺材所用的材料,乃是海外修真界獨有的水晶石,能讓靈氣能輕易穿過,那具屍體似乎剛去世不久,但其額上那張,是什麽符籙?”
“芸洲修真界雖與蒼洲同出一源,但有許多傳承,在蒼洲修真界根本見不到,那張符籙顯然就是其中一種,我也不認識。”鍾織穎緩緩道,“且神識無法穿透水晶棺木,看來隻有破開棺木,才能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