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行的神識比光頭大漢強大得多,是以剛剛光頭大漢利用幻象進行瞬移,自然逃不過他的神識鎖定。
就在光頭大漢一愣神的瞬間,袁行腳下一動,一步閃到他的身側,並在閃動過程中,從儲物袋迅速取出一張符籙來。
光頭大漢的反應倒也迅疾,麵色驟然一緊,當即身體一動,就要閃避開來,但袁行手中的符籙已貼在他的背上,正是囚元符。
對結丹修士使用囚元符,對方隻要連續催使法力,在體內經絡間循環流轉幾圈,就能將囚元符的禁錮衝開。
光頭大漢的身體剛剛一動,突然又被迫停下,且雙手金光一閃,兩隻金燦燦的手掌赫然變回原來模樣,貼在腰間的一張符籙一飛而下,化為粉末,飄然而散。
“這是什麽符籙?”
光頭大漢心中一凜,連忙運轉功法,想要強行調用法力,但一隻戴著烏絲手套的手掌,已扣在他的頸脖上。
“我輸了!”事已至此,光頭大漢隻能認輸。
“承讓。”袁行收手,閃到一邊,雙手往儲物袋口一探,烏絲手套就消失不見,寒蠶刀鋒芒一轉,自行飛回儲物袋。
光頭大漢收回藍劍和十幾根灰針,朝不惑散人道:“不惑散人,在下也就此告辭。”
不惑散人微微一笑,神識一動,一個玉瓶飛到光頭大漢麵前:“玉瓶內同樣是三粒蒲瀾丹,數量不多,還望蔣道友笑納。”
“多謝散人!”光頭大漢接過玉瓶,拱手稱謝,隨後就從不惑散人掐訣打開的通道中,飛離臥牛島。
不惑散人朝袁行一招手:“劉道友,快請坐!”
袁行剛一走回座位,丁自在就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嘻嘻出聲:“劉道友這一場鬥法,可比小老兒精彩多了。”
袁行微笑,剛要回答,不惑散人就問:“劉道友,剛剛鬥法中,蔣道友所使用的秘術相當了得,老朽自問若在結丹初期與其拳力硬撼,並無把握勝出,而道友卻與他拚得旗鼓相當,莫非兼修了煉體功法?”
“我在修道前,曾練過武者的外功,修道後也修煉過一種秘術,加上那雙手套的增幅,才能僥幸不敗。”對於上界的古魔功法,袁行自然不會隨意透露。
“那雙手套倒也不凡。”不惑散人話鋒一轉,“既然接下來我等都要同居一島,道友也該坦誠相見了吧?”
不惑散人這一說,那名正在舉著褐色葫蘆飲酒的中年大漢和身匹粉色鬥篷的女子,紛紛望向袁行,丁自在投來的目光更是詫異萬分。
袁行聞言,心裏不由一驚,但表麵不露異色,當下心念一動,麵上血光一閃,千幻麵具自行脫落,變為指甲蓋大小,飛入中丹田,隨後道:“不惑散人果然慧眼如炬,在下真名袁行,這是本來麵目,以前為了躲避仇家,習慣了一些偽裝。”
“你……”丁自在手指袁行,顫動不已,“你連小老兒都隱瞞,真是枉費小老兒在路上的一片赤誠之心!”
“袁道友這張麵具實在玄妙,老朽不過根據你提供的信息,順勢推測一番而已,本身並無法看破道友的偽裝。”不惑散人朗朗一笑,“也隻有如此,才能解釋你昔日為何會呆在凡人城池中修煉,老朽也能放心讓你住於島上。”
中年大漢再次舉起葫蘆飲酒,但目中閃過一絲異色。鬥篷女子眉清目秀的臉龐上重新變得清冷,放佛對外界事物漠不關心。
“每個修士都有自己的苦衷,袁道友乃是謹慎之舉,諸位道友日後都在本島居住,自然應當同仇敵愾,若有什麽不開眼的仇家敢找上門,老朽一並接下。”不惑散人目中精光一閃,展露出強大自信,“在修真界中行走,有時確實不便使用真名,諸位道友不妨趁機取個道號。”
“道號?”袁行略一沉吟,就點頭道:“那在下就叫流雲散人吧。”
“嘿嘿,小老兒一向喜歡無拘無束,就以逍遙散人為號。”丁自在搖頭晃腦,隨即斜眼瞟向袁行,“流雲兄弟,小老兒取的道號如何?”
“我等逐道,求的就是超脫和逍遙。”袁行忙豎起大拇指,“好名!”
丁自在手撚花白山羊胡,一臉自得。
“天道蒼茫,不如一醉。”麵貌粗獷的中年大漢舉起葫蘆,連灌兩口,“醉夢散人!”
鬥篷女子不置可否,冷冷吐出四個字:“無情散人。”
不惑散人見現場無人反對,且所取道號的尾墜和自己相通,不由滿意地點頭,隨即望向令狐奇:“奇兒,你也來取個道號吧。”
令狐奇顯然早已想好,當下脫口而出:“我就以衝天散人為號。”
“好,希望我們臥牛島六散人,日後會成為琉璃海響當當的招牌!”不惑散人豪氣幹雲,聲震九霄,繼而神識一動,四個玉瓶、四杆陣旗和四枚玉簡,從儲物袋一飛而出,分別停在袁行四人麵前,“瓶中各有五粒蒲瀾丹,對於此丹,老朽已用不上,奇兒暫時不需要,諸位道友就收下吧。陣旗用來出入島嶼,玉簡中有操縱法訣。”
四人收起寶物,除了原名曹妙玉的鬥篷女子外,都紛紛稱謝,隨後四人紛紛前往島嶼各處,選擇中意地點,開辟洞府。
臥牛島一株蒼鬆上方,袁行腳禦紫雲,淩空而立,蒼鬆旁邊,有一個丈許大小的洞口,磕磕碰碰的聲音,從洞口中連綿傳出。
一個時辰後,紫瑩劍從下方洞口中飛出,自行飛進儲物袋,袁行單手一探,取出幾張符籙拋入洞口,裏麵的一切頓時石化。
一條洞道斜斜朝下延伸,袁行的洞府距離洞道數丈,洞窟中擺有一套石質桌椅,周圍另外開辟出三間石室,石門尚未設立。
袁行正想飛入洞府,突見丁自在一臉春風地朝自己飛來,料想其有事相找,就不急著進入,隻祭出三杆陣旗,沒入洞口周圍,法訣一掐,一層黃色光幕一閃而出,將洞口掩蓋,正是三星守門陣。
丁自在晃悠悠飛到袁行麵前,先瞟了眼下方的光幕,才撚須道:“袁老弟,這洞府還沒布置好吧?”
大致了解丁自在性情的袁行,當下會心一笑:“怎麽?丁老哥的洞府布置完啦?”
“那是當然。”這一聲丁老哥,叫的丁自在十分舒心,當下他眉飛色舞,“你們年輕人,哪有老人家做事麻利?再者隻是修煉的洞府而已,無需講究什麽。小老兒隻將那邊的一處天然洞窟,稍微布置一番,再用陣法掩蓋。嘿嘿,那就是洞府了。”
袁行問:“進去坐坐?”
“改日吧。”丁自在言歸正傳,“其實小老兒來此,是想問問袁老弟,是否一塊去流煙城逛逛?”
“流煙城?”周驚雲隻知道有流煙城,卻從未去過,袁行當下略一沉吟,“也好,我順便采購點東西。”
“嗬嗬,小老兒就知道找對人了。”丁自在伸手一拍袁行肩膀,“小老兒上次去購買消息時,得知本月初八,流煙城將有一場結丹修士間的交易會進行,咱們正好去湊湊熱鬧,也許能在交易會上碰到中意寶物。”
兩人從雲霧中飛離臥牛島,袁行問:“丁老哥知道增進結丹修士法力丹藥的丹方嗎?”
“丹方?”丁自在踩在蚌殼飛行器上,詫異地回過頭,“莫非袁老弟懂得煉丹?”
袁行道:“略懂一二。”
“小老兒可沒有這種珍貴東西。”丁自在搖搖頭,“老弟可在交易會上碰碰運氣。”
一日後,兩人飛到一座足足有數十萬裏方圓的巨大島嶼上空,島嶼上地貌豐富,山川、湖泊、平原一應俱全,平原上建有許多凡人城池。
兩人直接飛到一片被群山包圍的山穀上空,同時停下,袁行神識一掃,隻見整座山穀有數十裏方圓,穀中煙霧彌漫,神識難侵,明顯有大陣存在。
“袁老弟,穀中就是流煙城所在。”丁自在手指下方雲霧,“裏麵除了不允許飛行外,沒有太多規矩,但盡量不要鬧事,否則流煙城的鐵衣衛隊,不管鬧事人的身份如何,都照抓不誤。流煙城的城主無法真人,乃是一名塑嬰中期修士,在這一帶海域威名赫赫。”
袁行點頭:“我們下去吧。”
兩人一飛而下,丁自在隨手掐出一道法訣,下方雲霧在一陣翻滾後,就露出一條通道,待兩人進入通道後,雲霧一滾,通道頓時消失。
流煙城的整體格局,和袁行見過的其它修真城池,沒有太大區別,一條條街道縱橫交錯,街道兩邊的店鋪,都是高矮不一的木樓,一棵棵綠樹掩映在木樓間,一名名修為各異的修士,在街道上來回走動。
袁行想找乞生幫購買丹方,但神識一掃後,不由問:“丁老哥,流煙城中為何不見乞生幫弟子?”
“噓……”
丁自在聞言,忙豎起一根中指,讓袁行噤聲,隨後一臉鬼祟地左右看看,大概見附近沒有鐵衣衛隊存在,才壓低聲音道:“小老兒聽聞,無法真人和乞生幫的一名老祖有仇,所以才不許乞生幫弟子出入流煙城。”
“原來如此。”袁行恍然,“那我們是先逛逛,還是直接參加交易會?”
“交易會要在午時進行,小老兒帶你去一家大型店鋪,那裏的齋主和小老兒認識,可以給你打八折。”
丁自在所說的大型店鋪,位於城東位置,鋪名和氣齋,袁行在裏麵購買了三套陣法和一些基礎的煉器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