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獸掌一抓而來時,袁行不是沒有想過閃避,但獸爪尚未及體,虛空中一股雄渾巨力就一卷而來,身軀被層層束縛,隨即長長獸爪一張,就將其牢牢抓實。
石獸大吼一聲,四爪猛然一用力,就要將這個罪魁禍首狠狠抓斃,但身軀一緊的袁行在麵色微變後,就一催法力,驟然化為一溜灰煙,從其爪中一飄而出,隨即雙指一並一點,一道烏芒電閃般激射而出。
石獸掌中一空,倒也反應迅速,那一隻獸掌順勢握拳,當空遙擊而來,虛空中再次蕩漾出層層無形波動。
就在這時,那道烏芒就從石獸的左目擊入,並一閃而逝的消失不見,整個眼眶頓時漆黑一片,並化為一股黑煙,隨風飄散,而眼眶所在驟然出現一個窟窿。
趕來救援的鐵骨猿,一見袁行安然掙脫,就側跨一步,手中黑棍猛然一揮而出,正中石獸左耳,嘭的一聲,赫然將其整隻左耳擊碎。
鐵骨猿腳下再一跨步,就閃到石獸身後,與前方的袁行形成夾攻之勢。
石獸受此傷害,口中怒吼連連,原本擊出的獸拳,也當空停住,隨即腦袋劇烈一晃,眼眶和左耳在一陣符文閃動中,逐漸重新長出。
一溜灰煙一飛而出,在與石獸拉開一定距離後,就當空停下。
鱗羽禽受到袁行的心念召喚,頓時乖巧的飛回棲獸袋。
袁行冷冷掃視了石獸一眼,神識一動,黃昏鍾和落日杵從儲物袋一飛而起,隨即手捏蘭花指,口中吟唱有聲。
黃昏鍾和落日杵在表麵血光閃爍中,疾速變大,轉眼足足漲到閣樓般大小,並將鍾口朝向石獸,隨後落日杵猛然一敲而出。
咚的一聲巨響,一股雄渾的血色音波滾滾而出,當空卷向石獸。
袁行緊接著吟唱幾聲,黃昏鍾表麵的第二排蠱蟲圖案,驟然閃爍出強烈血光,並連同落日杵一同飛到石獸的頭頂上方。
這尊巨大石獸,乃是石嘰獸元神用某種天賦神通激發的化身,其一見毀了自己本體肉身的黃昏鍾和落日杵,自然暴怒異常,當下狂吼一聲,同樣吼出一股無形氣浪。
兩股音波當空衝擊在一起,相互間蕩漾狂卷不休,一陣強烈的轟然聲過後,二者紛紛消逝一空。
此時,石獸的左眼和左耳剛剛重新長出,其稍一抬頭,見黃昏鍾居然已飛到自己頭頂上方,以為對方又要發出音波攻擊,就單掌一握拳,猛擊而上。
突然間,黃昏鍾狠狠一罩而下,驟然將石獸的整顆頭顱完全罩住,落日杵馬上重重一敲,發出咚的一聲巨響,黃昏鍾表麵的血光盡皆一閃而逝。
就見石獸渾身一震,擊出的一腿隨之垂落,隨即整個身軀直接掉落而下,但此獸體表黃光一閃,就浮現出一層灰白色的石甲,表麵隱隱有符文閃動,竟是重新穩立當空。
落日杵正要再次敲下,石獸已抬起雙掌,分別扣住頸脖處的鍾口兩端,並猛然往上一舉,驟然將黃昏鍾抓離頭顱。
隻見此時的石獸頭顱上,赫然戴著一頂灰白石盔,而裸露而出的麵容,在經過黃昏鍾一擊後,居然毫無異樣。
袁行麵容一凝,連忙一催心念,但黃昏鍾被石獸牢牢抓於爪中,僅憑神念催使,一時間卻無法自行掙脫。
不僅如此,石獸在狂吼一聲後,雙掌猛然往外一掰,似乎想直接將黃昏鍾掰為兩半,但黃昏鍾卻是安然無恙。
石獸更加暴怒,當即一掌扣鍾,一掌捏拳,狠狠擊向鍾身。
哐的一聲巨響,黃昏鍾同樣沒有裂開,顯然其製造材料也頗為不凡!
袁行豈能眼睜睜看著石獸無休止的折騰下去,當下神識一裹,人形傀儡就從棲獸袋一飛而出,並在他腳下灰霧一卷後,穩穩踩在一朵灰雲上,隨即雙指一並一點,一道青色閃電瞬間激射而出。
石獸舉起的石拳正要再次砸向鍾身,那道青色閃電就擊在獸掌上,隻聽見刺啦一聲,整隻獸掌在電光一閃中,驟然消失不見。
“咦!”
袁行見狀,不禁目露訝色,他雖然知道乾天木雷能對石獸造成傷害,卻想不到能如此幹淨利落,而不待心念催促,人形傀儡就再次擊出一道青色閃電。
石獸狂吼一聲,卻將黃昏鍾直接擋在身前,而其右掌在黃色符文連連閃動間,逐漸長出。
袁行對此事先有所預料,當即麵色不變的吟唱幾聲,黃昏鍾表麵血光一閃,驀然回複原來大小,而那道青色閃電,直接擊向石獸的頸脖。
一聲刺啦,青色雷電一擊向石甲,其表麵就閃爍出幾枚黃色符文,而青雷卻分化而開,化為一條條纖細電芒,四下遊走而出,所過之處,那些黃色符文紛紛一閃而滅,隨後一陣劈裏啪啦作響,石獸前胸處的石甲表麵,赫然現出一條條蛛網般的彎曲裂痕。
石獸見狀,頓時大吼一聲,卻顯得底氣不足,似乎對青色雷電極其忌憚,隨即將黃昏鍾猛然擲向袁行,就朝地麵一落而下,想要就此逃走。
袁行目中厲色一閃,心念一催,人形傀儡雙手並指連點,一道道青色閃電,流星般的激射而下,同時神識一動,黃昏鍾就當空頓住。
石獸一踏足地麵,就發出一聲轟然巨響,似乎整片丘陵都在震動,地麵陷下兩個深深腳印,隨即體表黃光閃爍,就要遁入地下,但第一道青色閃電已一霹而來,其體表黃光瞬間一閃而逝。
就在這時,藏匿於石獸頭顱內的石嘰獸元神,直接從體內遁入地下,逃之夭夭。
在後續閃電的轟擊下,先是石獸的頭盔碎裂而開,接著整顆頭顱轟然消失,隨即體表石甲裂成一塊塊灰白石片,最後其身軀化為原先的一塊塊巨石,紛紛滾落於地。
空中的青色閃電為之一停,原本虎視眈眈的鐵骨猿,索性躍回棲獸袋,同時紫瞳獸傳來示意聲:“咻咻!”。
袁行神識一探後,就知道內部生有古老靈藥的那塊巨石,還在地麵上,並沒有被閃電擊中,當即就要祭出寒蟬刀,劈石取藥。
忽然間,散落地麵的一塊塊巨石,紛紛化為灰白色石粉,隨風而散,所有巨石蕩然無存,地麵僅剩一株根須完整的青芝。
這株青芝就是紫瞳獸所感應到的古老靈藥了,此靈藥在根須上方連接著兩杆芝柄,一杆芝柄的尾端光禿禿的,另一杆芝柄托著一朵足足有桶口大小的墨綠色芝蓋,而其中一條根須的低端,卻插入一顆拳頭大小的灰白色石珠中。
袁行神識一裹,那株青芝就從地麵飛起,並停在身前,他隻打量了青芝少頃,就麵露喜色的自語:“世俗之中,靈芝人參之類的,一向被從醫之人視為聖藥。修真界中,靈芝的藥效價值,同樣不可估量。這青芝少說有三千年藥齡,且與我的靈根屬性相符,正合我意!這顆石珠應當就是石嘰獸的元丹了,難怪先前將其肉身擊毀後,沒有見到任何元丹,原來另存於巨石內部,吸收青芝精華,所幸這青芝還有一朵是完整的,無礙於煉丹。”
“天塢兄,乾天木雷的威力如何?石嘰獸也算荒古異種之一,就算一些寶物等閑的塑嬰修士遇上,也要大感棘手,但在此雷的轟擊下,卻幾乎沒有招架之力!”
就在袁行剛將青芝放入一方玉匣中時,高空中突然閃出三道人影來,正是天塢、夜哭和天嬰仙子。夜哭看也不看眉頭微皺的袁行,隻轉頭望向天塢,含笑出聲。
夜哭雖然形象大變,但在說話時,並沒有刻意掩飾自己的聲音,是以袁行聞聲之下,就知道了夜哭的身份,當下將玉匣收入儲物袋,黃昏鍾和落日杵一飛而來,懸浮身側。
袁行的戒備舉動,卻讓天塢輕哼一聲:“五行之中木克土,乾天木雷可算此界木屬性神通的極致了,加上石嘰獸化身僅是一般的土石組成,才能讓這小子占些便宜,否則的話,以他那點修為,縱然有一群結丹下階的妖類幫襯,也隻會身隕道消。倒是這小子竟能讓一幫妖類主動跟隨,讓我有點詫異!”
天嬰仙子打量袁行少頃,突然出聲:“夜哭道友,這小子除了乾天木雷外,也不怎樣啊。”
“是不怎麽樣!”夜哭的目光終於居高臨下的掃向袁行,麵上露出淡淡的譏諷之色,“從我的聲音之中,你小子應當知道我的身份,我剛剛已經給過你機會,但你怎麽不逃了?利用追風雕飛遁,或者鑽入地下土遁,興許能夠逃出生天!”
“在前輩麵前,在下不敢放肆!”袁行苦笑一聲,索性將黃昏鍾和落日杵也收回儲物袋。
“就是說,在我的背後,你就敢隨意放肆了,是嗎?”夜哭雙手抱臂,聲音平靜,麵上看不出絲毫的喜怒之色。
“在那種情形下,相信換成前輩,也會這樣做。但盡管在下運用了種種手段,依然無法脫身,如今在下不會再有絲毫的僥幸之心。”夜哭一現身,不僅沒有出手攻擊,也沒有搶奪青芝,這讓袁行心下稍安,當下將這番話說得斬釘截鐵,“現下想想,前輩應當是在藍元真煞珠,或者那件蛛絲內甲上動了手腳。”
“我夜哭是何等人,送出手的寶物自然光明磊落,但你要明白一點,無論逃到天涯海角,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握之中!識相的話,就自己跟上來,否則你知道我的手段如何!”夜哭冷冷說完,直接化為一道藍光,當空激射而出。
天塢和天嬰仙子,瞟了袁行一眼,同樣化為一道遁光,緊跟而上。
袁行不敢怠慢,當下也化為一溜灰煙,遙遙跟在後麵,心裏卻沉吟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