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歲月

第526章 大礁幫事件

藍波海。

大礁島主峰,一處陰暗的地下洞窟中,一名結丹初期修為的白衣美婦,盤坐在蒲團上閉目養神,眉宇間一片清冷,但姿色不俗,氣質出塵。

突然間,洞窟一側的一座傳送台上,傳來一聲刺耳轟鳴,台麵上黃色靈光一閃,現出一名身著暗紅色長袍,滿臉絡腮胡子的魁梧大漢,正是大礁幫的客座長老張狂。

白衣美婦眼皮未抬,隻神識一掃,就知道來人身份,當下冷冷出聲:“如今希望城的強敵來犯,戰事將起。你這負心漢,不在島上應敵,來此作甚?莫非想臨陣脫逃?那我可以告訴你,門都沒有!”

“放屁!老子一生光明磊落,豈會是這等小人……”

站在傳送台上的張狂聞言,當即虎目一瞪,猛喝一聲,頗有幾分氣勢,但話一出口,心裏就直後悔,馬上一臉賠笑,搓著雙手補救:“嬌娘啊,我狂暴一身正氣,自然是與一幹希望城宵小抗爭到底。今日來此,主要是為了當年之事,當麵向你賠罪一聲,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老子……不不不……是不要跟我計較!”

“比這一口一個老子的毛病,還改不了嗎?當年或許有人會欣賞你的霸道,如今嘛,你隻能在火嶼島上曲高和寡吧?”白衣美婦終於睜開雙目,淡淡瞟了張狂一眼,目中露出一絲恍惚之色,但神態馬上恢複冰冷:“我們的冷戰已有百來年了,就憑你這我行我素的強脾氣,也會來賠罪,真是諷刺!既然是賠罪,我為何感受不到你的絲毫誠意?”

“那個……”張狂尷尬一笑,神識悄悄探入一枚玉簡中,裏麵有大礁幫李棟梁長老為他準備的台詞,“嬌娘啊,我承認當年酒後亂性,是我不對。如今都過去了百來年,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哦?是嗎?”白衣美婦的神情再冷幾分,雙目重新閉上,“那件事情,我早就淡忘了,你若沒有其它事情的話,可以滾上去了,不要打擾我的清淨!”

張狂聽得眼皮一跳,當即繼續輕聲勸說:“其實,我今日來此,是想和你再續前弦,希望你能慎重考慮一下!”

“絕無可能!”白衣美婦猛然一睜雙目,斬釘截鐵的聲音,從牙縫裏擠出。

張狂聞言,終於忍無可忍,當場發飆:“陳嬌娘,別給臉不要臉!老子低三下四的來找你道歉,你不領情倒也罷了,但也不該擺出如此態度!老子再三解釋過,當年是被那幫兔崽子在酒裏下了藥,才會酒後亂性,否則憑老子的海量,一曇子海焰酒能將老子灌趴下嗎?若非李叫花屢次勸說,像你這種無理取鬧的娘們,老子才懶得理你!”

“你……當年分明是你見我那可憐侄女國色天香,從而借酒亂倫,如今還有臉在此強詞奪理!”白衣美婦渾身顫抖,雙目猶如噴火,聲音越發高亢,“滾!我此生再也不想見到你!”

“走就走!”張狂大袖一甩,冷哼一聲,“你以為老子稀罕!”

就在這時,一聲強烈的轟鳴再次響起,布設在洞壁上的中古法陣,突然閃爍出璀璨的五彩光華,並逐漸形成一個五彩渦旋。

張狂猛然轉身,目光緊盯著五彩渦旋,精光閃爍。

白衣美婦同樣一站而起,體表煞氣畢露。

兩人都沒有攻擊渦旋,此傳送陣的存在,對於大礁幫至關重要。

一名灰袍青年從五彩渦旋中一閃而出,轟鳴聲戛然而止,背後渦旋隨之一閃而逝。

來人正是袁行!

白衣美婦一見袁行的陌生模樣,本想當場發動攻擊,但馬上感應到他散發出來的塑嬰氣息,不禁麵色微變,口中卻強硬道:“來者何人?膽敢擅闖本幫禁地!”

袁行沒有回應,目光掃視而過,隨即麵色未鬆,他傳送至此,已存了硬闖大礁幫的打算,如今見張狂在場,自然再好不過,當下含笑招呼一聲:“張伯父,不曾想你就在此處!”

張狂自然認得袁行,但袁行刻意展露出來的氣息,卻令他呆立當場,當下聞言,才回過神來,口中嘖嘖感歎:“袁賢侄,俗語有雲,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你這身修為,足以令伯父汗顏!”

“賢侄?”白衣美婦目光一閃,馬上回頭質問張狂,“你們認識?”

“當然!”張狂饒有意味的瞥向白衣美婦,朗朗有聲,“老子今日來此,就是特意迎接袁賢侄,以助本幫一臂之力,不像某些人,隻會躲在此地,當一縮頭烏龜!”

張狂的針鋒相對,讓袁行心裏一動,表麵卻不露異色。

“原來如此……”白衣美婦怒火中燒,“姓張的,你不僅人麵獸心,還假仁假義!我看你這位賢侄,多半是希望城派來的奸細!”

話音方落,白衣美婦就張口一吐,一道白芒從中激射而出,直接擊向袁行。

袁行不慌不忙的伸起兩指,當空一夾,噌的一聲,那道白芒赫然被夾在指間,表麵靈光一閃而逝,露出一柄尺許長的白色短劍。

白衣美婦見狀,當即神識一催,白色短劍盡管靈光狂閃,但始終無法脫脂而出,他不禁花容失色。

袁行的舉動,同樣令張狂瞳孔一縮,心生駭然,生怕袁行就此剪斷白劍,當即出聲:“袁賢侄,不可!”

袁行兩指一轉,那柄白色短劍頓時激射而出,呲的一聲,整截劍身直接釘入洞壁中,麵不改色道:“張伯父,我們走吧,我還要了解一下具體情況。”

張狂微微點頭,待袁行一步跨到傳送台上,就取出靈石,填裝在台麵凹槽中,隨即法訣一掐,一個黃色光罩一閃而出,隨著一聲轟鳴,兩人的身影消失無蹤。

白衣美婦一直呆愣著,直到兩人離去,兩行清淚才從臉頰滑落:“騙子……你是騙子……”

袁行和張狂出現在一間石室中,傳送台前的蒲團上,盤坐著一名背對他們的灰袍老者,此人蓬頭垢麵,衣衫襤褸,正是李棟梁。

一聽到轟鳴聲,李棟梁頭也不回的朗聲道:“狂暴,如何?老夫事先給你精心準備的措辭還管用吧?”

“李叫花,都是你出的餿主意,害得老子又和陳嬌娘大吵一架。”張狂一翻白眼,沒好氣的回應:“要不是今日有貴客來臨,老子定要痛揍你一頓!”

“嗯?這位是……咦?袁道友!你的修為……”有些意外的李棟梁慢悠悠轉身,一見到袁行,目中有些驚訝,但當他感應到袁行的氣息,馬上眼眶瞪大,呆若木雞,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你塑嬰啦?”

對於這位曾經幫助過自己的老者,袁行心裏還是很感激的,當下微笑招呼:“李道友,別來無恙!”

“李叫花,老子剛剛見到袁賢侄時,也嚇了一跳!”張狂哈哈一笑,“這會老子急著要和袁賢侄聊聊,你若要拜見,稍後再來。”

“好……好……”李棟梁語無倫次,心裏還在震驚。

張狂當下帶著袁行離開石室,兩人一走出那座蘑菇狀的石樓,袁行就發現整座大礁島的上空已漂浮著一層厚厚的濃雲,雲層中電閃雷鳴,轟隆隆作響。

“再次見到賢侄,伯父很是欣慰,且去伯父洞府坐坐,咱們好好飲上幾碗!”見袁行點頭,張狂身子一縱,腳下出現一團火雲,緩緩朝前飛去。

袁行當即化為一溜灰煙,緊緊跟在身後,一路上,他的神識稍微一展,就能發現大礁島上多了一分緊張氛圍,猶如暴風雨來臨前那般沉悶。

張狂在大礁島的洞府,同樣開辟在一塊巨大的礁石內部,距離主峰不過數裏之遙,兩人轉瞬即到。

洞府之內的大廳中,兩人在石椅上相鄰而坐,張狂取出海焰酒,久別相逢的兩人,連幹三大海碗。

結丹巔峰修為的張狂放下海碗,直接問:“賢侄啊,和伯父說說,這還沒到百年時間吧,你這一身修為是怎麽修煉的?居然已經塑嬰成功,伯父至今都尚未踏過這個坎!”

袁行當即展露出自己的真實修為,笑道:“伯父,先前的塑嬰氣息,是借助一件寶物模擬出來的,其實我才剛進階結丹後期不久。”

“結丹後期!”張狂更是吃驚,“即使如此,你在這些年的遊曆中,應當得到了許多奇遇,且單憑肉身就能夾住一件下品法寶,就是蒼洲佛宗一些開光期的老家夥,恐怕也不過如此吧?賢侄了得啊!林侄女呢?”

“說來話長。”袁行雙目微眯,“當年在伯父的幫助下,我和可兒前往荒洲,本來是想通過荒洲的一處古傳送陣前往廣洲。不曾料到,在傳送過程中出現了某種異變,以至於我傳送到琉璃海,可兒下落不明,但性命猶存,後來我一直在散洲修煉至今。此次回歸蒼洲,就是想尋找可兒,但剛剛向可兒傳訊,她依然沒回。”

“賢侄也算幸運之人,傳送異變後,還能保得性命。伯父至今都未曾去過散洲,隻從一些典籍上了解過。據說琉璃海域島嶼眾多,人類遍布,修真界異常繁榮,自成體係,藍波海和琉璃海根本望塵莫及。”張狂麵無表情,提壇斟酒,“林侄女既然性命無礙,早晚都能相見,賢侄也不用急於一時。”

“伯父所言甚是!”袁行端起海碗,朝張狂示意一下,兩人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