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李岩的目光從那化作粉末的箭靶上收回,最終停留在手持長劍一步步踏來的蘇越身上,眼裏閃過一絲灼熱。
如果說蘇武是李岩要超越的目標,那麽蘇越,則是他要仰望的神話。勳貴內比之後,他時常打探蘇越的信息,見證著蘇越一步步的崛起,直到如今千步一箭驚天下!一種崇拜的心思,早已被李岩放大數倍,看著渾身上下都有一種天下無敵的意誌縈繞的蘇越,他竟是生出一種大丈夫,當如是的感覺!
“是他!”
太尉的目光一下子變得起伏不定,旋即露出苦澀。
他費盡心思的謀劃,為的就是避開與蘇越正麵產生矛盾,甚至不惜讓尚武大會的時間提前,但卻沒有想到,在這個關鍵時刻,蘇越還是來了,尤其是看他的氣勢,分明是帶著殺意。
“是他!”
威尊無上的大秦帝皇趙無極緩緩的從蘇越身上收回目光,縱然是第一次見蘇越,但他還是瞬間篤定了蘇越修行者的身份。
天下臣民,見到君王就算不卑躬屈膝,定然也會退讓三分,而來者雖然年紀輕輕,卻是有一種蔑視天下的自信洋溢,尤其是其滿麵狂傲,目光甚至沒有往高台上的皇帝看一眼,更是將這種自信襯托的淋漓盡致。一時之間,趙無極對蘇越生出濃濃的忌憚與嫉妒!
“是他!”
孫氏看著就算是做夢也無法忘記的人影一步步的向她走來,雙目之間立即湧現出濃濃的怨毒之意。
天才兒子蘇武信心頹喪,淪落成廢物,孫家的強者孫瑾被殺,導致孫家實力下降,這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這個曾經沒有放在眼裏的少年造成的。孫氏平生最恨的人是蘇越的母親,那個勾搭丈夫的狐媚子,而對於蘇越,她已經談不上恨,因為這個字眼根本無法信任她對蘇越的感覺。如果有可能的話,她甚至恨不得吃蘇越的肉,喝蘇越的血,將蘇越的皮剝下來當枕席!
“是他!”
蘇鐵弓雙目一震,兩隻拳頭重重的握住。
那一日被蘇越所敗,他深受重傷,在臨淄城調養至今,才算是勉強恢複。但一旦劇烈動作,渾身上下依然有鱗次櫛比的痛意顯現,每逢痛苦之時,他必然會想到蘇越,想到蘇越那原本滿懷期待,最終卻變得冷漠的眼。
偌大的校場,一時之間鴉雀無聲。
“諸位,尚武大會今日召開,為何無人通知蘇某,難道爾等不知道蘇某是勳貴內比的冠軍嗎!”
等到真正的報仇之日,蘇越卻是平靜了下來,縱然飛狐劍靈不斷地顫抖,噴吐著殺戮氣息,但蘇越卻是前所未有的冷靜。不帶一絲感情的眸子掃視著眾人,從李岩,太尉,皇帝身上一帶而過,最終在孫氏身上停留少許,目光陡然間鋒銳許多,就像是無數劍芒從眼中飛出一般,直到孫氏麵色蒼白氣喘籲籲的低下頭,他才最終將目光停留在蘇鐵弓身上。
看著佯做鎮定的蘇鐵弓,蘇越說不上自己是什麽感覺,恨不得拔劍殺了他,但卻發現自己絲毫生不起殺意。最後,他還是滿懷複雜的收回眼,高聲喝道。
“蘇越,你的實力早就已經超越先天,這尚武大會還用得著參與嗎?”
太尉唯恐蘇越說出什麽大逆不道的話激怒趙無極,當先站了出來,沉聲道。
“你若是想要聲名,老夫可以滿足你,哪怕是封侯,封王,也可!”
其言語之間,帶著一種試探,一種妥協,表明了他甚至是他背後的趙無極的態度。
“也罷,尚武大會不曾邀請蘇某,蘇某也就不參與了!”
蘇越聽出來太尉的話外音,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當下也是非常滿意,將目光放在孫氏,以及孫家的席位上。
“今日蘇某來此,不為其他,為的就是履行自己的諾言!上一次離開臨淄城的時候,蘇某說過,我要讓爾等絕望,今日,正是為此而來!孫婉,孫承天,還有其他孫家的雜種,還不快給我滾出來!!!”
那一聲爆喝,氣衝鬥牛,就看到蘇越脖頸之上青筋暴起,猛然舉起長劍朝天一指,那四十多萬人葬身之後釀成的滔天殺戮氣息立即衝霄而起,使天空都變得晦暗許多。
殺戮之氣,讓所有人生靈都色變,膽小之人踉蹌退後,甚至跌到,尋常人麵色蒼白,目露驚駭,那些選自軍中的精良馬屁更是連綿不絕的發出長嘶,不安的踢踏著,似乎隨時有可能絕塵而去。
一吼之威,恐怖如斯!
休說是孫婉區區一個婦孺,就算是孫家家主孫承天都是麵色大變,示意所有人不可輕舉妄動。
“怎麽,不出來麽?”
蘇越卻像是早有預料一般,哈哈大笑,笑罷,雙目之間陡然變得森冷,他再次吼道。
“今日,蘇某給孫家送一份薄禮,還望你們笑納!”
駕著牛車趕來的謝遷目露了然之色,一腳踹向牛車,那滿車的頭顱爆射而出,滿天都是,那些個在孫婉,孫承天眼裏非常熟悉的相貌,緩緩的隨著這頭顱出現……等到這所有的頭顱墜落,最終掉到地上,壘成一座小山的時候,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了。
“這人,豈不是孫家的孫明?昨日我還與他把酒言歡!”
“你們看那第三排第二個頭顱,莫不是孫家這一代的天才孫勇?據說他五十歲之前就有可能成就先天!”
“這麽多人頭,孫家豈不是死了一半人?或者說是被滅門了!”
沒有人敢說話,原本火爆的會場沉寂一片,但是眼神就是最好的溝通方式,包含著各種信息的眼神相識,交流著,最終化作駭然。
“二弟!”
孫家席位上忽然有一個青年站起,其麵若冠玉,儀態不俗,但就在看到孫勇的頭顱的時候,卻是陡然站起,眼中滿是痛苦與憤怒。他是孫家年輕一輩第一人孫曄,而這孫勇,正是他的同胞親兄弟,驟然看到自己的弟弟的頭顱,他胸中的熱血怎麽能不沸騰,就看到一聲響亮爆喝,孫曄從席位上暴烈衝來,手持一柄長劍,卻是想要將蘇越一劍刺死!
“孫家,到底還是有一些血性!”
蘇越眼中卻是湧出一絲欣賞,但旋即就化作狂暴的殺意,他就站在原地,等著孫曄前來。
在他的劍刃就要刺中喉嚨的時候,蘇越忽然抬起手,兩指按照一個早已算好的角度伸到麵前,恰巧夾住孫曄的劍刃。就在後者驚怒之下想要拔劍的時候,蘇越兩指一用力,就將這劍身崩斷,另一隻手霍然伸出,將孫曄的腦袋按住,森然道。
“死吧!”
哢嚓!
清脆的聲響之後,孫曄在僅僅出了一劍的情況下倒在地上。
“曄兒!”
孫承天如遭雷擊,看到這個最喜愛的孫子死在蘇越手中,就像是瘋了一般,也顧不上忌憚,雙手一揮便喝道。
“孫家之人,隨我斬殺此僚,為親人報仇!”
隨著參加尚武大會的孫家人,都是家主一係的心腹,忠心耿耿,而且皆是精銳。在孫承天一聲令下之後,同時拔劍,數十人仗劍飛出,封鎖住蘇越所有退路。
可惜,此行蘇越注定一往無前,他不會後退一步!
屈指一彈飛狐,就像是吹響了進攻的號角,殺戮之氣充盈的劍靈噴吐出恐怖的殺機,在一聲長吟下飛出,帶著悠長的劍光斬向所有人。
凡鐵與飛劍碰撞,其下場隻能是毀滅。
數十個人武藝都不俗,奈何還未動作,就被飛狐斷去手中之劍,還在駭然之際,長劍便席卷起血色的劍光,將他們盡數吞噬。
慘叫聲此起彼伏,蘇越站在原地根本沒有動,僅憑著精神意誌催動飛狐就將孫承天的這些心腹殺的幹淨,在最後一個人被飛狐抹殺之後,蘇越的目光陡然一冷,縱身一掠,眨眼間到達孫承天身側。
孫承天畢竟是先天強者,在最初的愣神之後立即做出反應,大劈棺手異常嫻熟的探出,欲要壓在蘇越的頭顱之上。
“區區凡俗,竟想要用這死寂之力敗我,笑話!”
知道大劈棺手其實是修士神通簡化無數倍之後的成果之後,蘇越再看孫承天使用這門絕學,不由得露出譏諷之色,靈力灌輸在手掌之間,卻是陡然召喚出純陽之氣,一團火球在蘇越的掌中凝聚,灼熱之意充斥四周,那大劈棺手的陰森氣息就如同冰消雪融一般被這至剛至陽的火焰吞的一幹二淨。
孫承天目露不甘之色,雙手瘋狂擺動,結出一枚枚令人眼花繚亂的印法,卻是要施展風雷印法與蘇越對抗。
然而蘇越卻是冷冷一笑,風雷印法算是他麵對的最多的孫家絕學,早已有對付這門絕學的手段,就在其結印之際,蘇越一劍刺出,正是孫承天的雙手之間,逼得他沒有機會結印,陣腳大亂之後,蘇越咄咄逼人,一步上前抵住孫承天,一掌按在孫承天身上,在其倒地的同時飛狐刺出,未等其發出慘叫便取了他的性命。
雷霆之勢滅殺先天之後,蘇越縱身飛起,邁入那貴賓席位。在所有人如同退避凶神惡煞一般的閃躲間,他走上前,將那端莊高貴的孫氏揪住,絲毫不顧其儀態,拖著她的華服,將她從高高的坐席拉了下來,丟到那小山一般的頭顱之中。
“孫婉,你今日絕望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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