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雲思雨正在為那位前輩感到蛋疼的時候,玉清再一次說道:“其實像天照留影符這種符籙,整個中洲還有不少,不過無一例外的,製作代價都極為昂貴。不過有一點需要說明的是,這種符籙都隻能用來被動防禦。比如,那張天照留影符,它最多可以抵受住化嬰前期修士的強力一擊,可是秦化玄卻不能將它主動激發出來進行對敵,隻能等待對方向他發動進攻後,自動引發天照留影符的自動防護。”
“咦?這又是為什麽?”雲思雨先是一愣,若是真如玉清所說的話,那這種符籙的價值還要往下下降一個檔次。
“自身的真元純度和神念對於法術的控製都是至關重要的。這種符籙之中隱藏的威能極為恐怖,一個練元期的小輩能夠將它激發出來已經不錯,哪有那本事去進行控製。”
“這倒是。”雲思雨點了點頭,讚同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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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略顯陰暗的小房間,整個房間占地最多不超過十方,高度不超過一丈。房間的四周除了一些簡單的擺設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牆壁上密密麻麻的劍痕了。
這些劍痕深淺不一,切割的角度也各不相同,咋一看上去顯得十分淩亂,就好像一個人手握長劍,在心情不好時胡亂在牆壁上切割出來的。
但若是你仔細觀看,並且細細體會的話,一定能夠發現這些劍痕並不如大家想像的那麽簡單。最為明顯的就是,一旦你盯著某一塊區域看上一盞茶左右的時間的話,一定會感覺這塊區域中的劍痕看上去極為和諧,無論是橫的還是豎的,深的還是淺的,每一道劍痕竟然都散發著相同的氣息,一點差異都沒有。
一個用劍之人無論如何去控製,他出劍的力道、手法、氣息都會有些微差別,即便你再怎麽去尋求協同,這種差別總是存在的,不可能完全消除掉。
可偏偏牆上的這些劍痕就是散發出了相同的氣息,一道兩道如此可能還能推說是運氣,成千上萬道都如此那就讓人咂舌了。
而在這間詭異的小房間的正中央,一個身穿一件青色法衣,背後背著一把水藍色寶劍的男子正盤膝閉目打坐著,他的身周連一點微弱的氣息波動都沒有,仿佛連呼吸都完全停止了。若不是他的體溫尚在,說他已經身死估計都有人信。
而在他身前不遠處,一把長兩尺以上,寬大約四指的瑩白色寶劍正插在地麵之上。這把寶劍的劍身似乎是用一種不知名的玉石製成的,這玉石的品質上佳,細細觀看的話,能夠發現劍身之上竟然沒有一絲雜質,完全是統一的瑩白之色。而且這劍身竟然和夜明珠一樣,能夠自體發出淡淡的熒光,這間屋子隻不過顯得陰暗而不是黑暗,其中一大部分原因就在於這把寶劍。
時間一分一秒地不斷流淌過去,大約過了四個時辰的時間,那一直盤膝坐在地上的男子突然睜開了雙眼,眼眸之中射出了兩道淩厲的光芒。
“看來你已經成功了,孩子!”一個溫和而慈祥的聲音突然在房間裏響起,可是令人奇怪的是,房間之中似乎並沒有人開口說話,這聲音就仿佛是憑空出現的一般。
那盤膝而坐的男子聽到這個時間後,點了點頭,恭敬地回道:“多謝前輩的提點,否則的話,憑我自身的資質想要參悟這問天劍訣絕對是不可能的。”
“你也不需要妄自菲薄。在我心中,一個修仙者最為重要的並不是資質,而是一顆堅毅的向道之心,對於我們劍修來說更是如此!而你,恰恰就是這方麵的天才。”那老者溫和的語調說到這裏漸漸轉為了嚴肅與凝重,“問天劍訣需要的就是一往無前的氣勢,無所畏懼的信念!問天!問天!連天都敢責問,還有什麽可令你畏懼!”
“一往無前,不成功則成仁!故而修煉問天劍訣每提升一個等階,就要突破一次心念大關。我想,剛才你將修為從納氣期提升至練元期時,已經體驗過叩心門的恐怖了吧?”
青年男子低下頭來,沉默了片刻,這才答道:“置之死地而後生,就是在最後一刻我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才險而又險地渡過了難關!雖然我沒有見識過其他絕世功法,但想來問天劍訣的入門之難在所有絕世功法中都是排的上號的。”
“正是因為這門劍訣入門極難,那麽多年來我才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傳承者。六千多年了,那麽多年來我一直獨自承受著孤獨與寂寞,為的就是要將我畢生的心血傳承下去,不負當年我師傅的囑托。如今我終於等到了你,也算是了卻了心願,可以安心離去了。“說到老者的聲音中終於透露出濃濃的蕭瑟、不舍和解脫之意。即便是忍受那麽多年的寂寞,即將離世的他對於這個世界還是留有許多的不舍與留戀。就跟凡間的無數老者一般,總是喜歡一個人躺在木椅之中,靜靜的回憶過往,想帶著這些記憶一起離開。
“前輩……”青年男子聽了心中一片悲涼。縱橫宇內又如何?想當年問天劍帝在中洲是如何風雲的人物,到頭來還是走上了這一條道路。
無論是凡人還是修仙者,始終都敵不過時間的腳步!
“孩子,你的道心出現了不穩,這可是很危險的警兆啊。”老者的話就仿佛一柄重錘狠狠地敲擊在青年男子的心頭,讓得他豁然驚醒,然後慚愧地低下了頭。
“生或死,這是世界永恒的法則,沒有人能夠逃避。可是難道明知前方是死路,我們就停下腳步不走了嗎?如今沒有人逃避的掉,不代表以後也沒有!我們修仙為的是什麽,不就是為了那虛無縹緲的一線生機嗎?若是你連這種覺悟都沒有,那還去修什麽仙?返回人間安安穩穩地過日子豈不是更好?”
“是!前輩!弟子受教了!”
“去吧!孩子,離開這裏後好好修煉,不要埋沒了問天劍訣,墮了問天劍帝的威名!”
“是!”青年男子還想說些什麽,可是到得最後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站起身來,然後向著四麵牆壁一共磕了三十六個頭,而那老者卻是默默地承受了這一切,一言不發。
磕完頭,青年男子的額頭上已經出現了明顯的血漬,顯然剛才他磕得極為用力,並且沒有動用任何真元對額頭進行保護。
“師傅!哲寰走了!”
“去吧,孩子!”聽到這一句,老者的語氣中出現了明顯的顫抖,顯然也被青年男子的一句師傅叫得心情激蕩了起來!師傅,多麽遙遠的名詞啊。
青年男子猛地上前一步,直接將身前的瑩白寶劍從地上拔了出來!
吟!
劍氣縱橫,但青年男子的身周卻是風平浪靜,似乎有什麽東西對他進行了保護似的。
將此劍拔出背於身後,青年男子一刻都不停留,轉身毅然向著大門口走去。
當一片白光將青年男子整個籠罩其中後,那老者的聲音再次在他的腦海中響了起來:“孩子,有生既有死,生死相依,方能成大道,切記切記!”
嗡!
一陣白光閃過,整個小房間又重新恢複了平靜,過了不知多久,一聲長長的歎息聲在房間中久久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