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川和蕭塵兩人小憩之時,歐陽鳴和徐修誠兩人正提到他們。
歐陽鳴和徐修誠兩人原本屬於不同勢力,雖然不至於針尖對麥芒,但相互之間也是看不上眼的。但經過一番聯手對敵之後,倒生出了幾分情誼來,所以才會交流對這一批道種的看法。
“這一批道種之中還真有幾個出色人物,長安城李家的李默,陳家的陳洛水,裴家的裴和靖、裴疏影的靈根都十分出色。還有這麟遊縣蕭家的蕭塵,若是隻論根骨的話,怕是整個西北地界這些年來都少見,也難怪北方魔教的人窺視了。”歐陽鳴道。
“也不知剩下的那些縣中還會有多少出色人物。說起來,那個叫楚川的倒出乎了我的意料。”徐修誠道。
“哦?”歐陽鳴顯然不知道今日飛舟中發生的一切。
徐修誠就簡明扼要的把夜叉道人是如何轟開飛舟,厲鬼是如何追趕蕭塵,楚川是如何拉著蕭塵逃跑,又是如何當機立斷的噴出舌尖血講了一遍。
末了,舔了一句:“在毫無修為的情況下,遇上厲鬼,行事還能有這樣的章法,換做你我,在那個狀態之下也不一定能做的比他更好。倒挺符合你們西昆侖的標準。”
“你這麽一說我倒是對他感興趣起來了。”歐陽鳴輕笑道。
楚川身體很好,加上那補血生肌膏的效果真的很好,短短時間已經差不多將楚川吐出的血補了回來,因而隻睡了小半個時辰就醒了。
一旁的蕭塵見他醒了,就拿了一套青色長衫對他道:“剛才有小廝進來,說今後我們就要穿這樣的衣服了。”他也隻有對楚川等寥寥數人才會有這樣的耐性。
楚川已經看到蕭塵換了來時銀白衣裳的貴公子裝束,穿上了樣式博古的青衫。楚川拿起青衫,就走近了一旁的淨房。
這裏可不比家裏,家裏自然有人幫他沐浴。這裏的小廝卻是隻負責做一些打掃、傳膳之類的事。不過,楚川也不是錦衣玉食的人,在到二叔家之前,父親對他的管教可是極嚴的。
楚川洗浴的速度很快,當他聽到院門處傳來的喧嘩聲時,已經係好了束腰。
怎麽回事?楚川心中疑惑,然後走出了淨房。蕭塵並不在房中,想必是聽到喧鬧聲出去了。
楚川眉頭微蹙,看著和蕭塵、長生、來安、鬆茗四人對峙著的一群人。這群人楚川能認出其中的幾個,都是長安城中幾大世家的子弟。
蕭家雖然在麟遊縣中是第一的家族,但在盤踞於前朝國都長安的幾大家族麵前卻是不夠看的。幾大家族都有地仙坐鎮,或許金螭道人或者他的金螭晉升地仙的話可以與之平起平坐,現在卻終究是差了一點。
這些人和蕭塵的關係可並不怎麽樣。他們都是天之驕子,除了隱匿於塵世之外的有著天仙坐鎮的頂級修仙世家外,陝西路境內還真沒有他們惹不起的家族。
至於這些人為何會跟蕭塵關係緊張,原因也很簡單。他們從小就被奉承慣了,驟然遇上對他們敬謝不敏的蕭塵,自然而然的就產生惡感。即便地處兩地,平日裏雙方的小衝突還是不斷。
但像這樣氣焰囂張的找上門來還是第一次,恐怕是得知蕭塵的靈根遠超自己而心生不忿吧!楚川心中暗歎一聲。人卻已經在蕭塵身邊站定。
這個時候王鐵柱和史大牛這個時候也聽到響動出來了。史大牛表情憨憨,立馬快步走過來。而王鐵柱雖然有著猶豫,但最終還是跟上了史大牛。
這兩人一個是實誠人一個是聰明人,倒都是值得相交的。楚川注意到兩人的行為,心中微動。
“蕭塵,今後咱們可是要生活在同一屋簷下了,家父可是早就告訴我要和你好好親近親近,怎麽?現在連門都不讓我們進,可是瞧不起我們?”為首的一名約莫十歲,已有些俊朗倜儻味道的孩童道。
這人便是歐陽鳴口中的陳洛水。因本身天賦高,年紀又是一群人中最大的,所以成為了這一群人的首領。
他身後的十幾人中還有三人和他的家世差不多,至於剩下的,則都是幾人家中原本的小廝,就跟長生等人一樣。
蕭塵最是不喜這樣說話陰陽怪氣的人,連一絲應付的意味都沒有,直接道:“抱歉,家父可沒有囑咐我要和你親近親近!”
“蕭紫陽!別給臉不要臉!”到底是八九歲的小孩子,陳洛水四人已經忍耐不住,直想將蕭塵那張“故作清高”的臉撕碎。
“如果沒什麽事的話請回吧,恕不遠送!”蕭塵一點都不想和這樣的紈絝子弟浪費時間,若不是對方家世不凡的話,他才不會那麽客氣。
蕭塵覺得自己已經很客氣了,但對於陳洛水等人來說蕭塵的態度已經是對他們極大的侮辱了。
陳洛水叫囂道:“蕭塵,你敢不敢和我到演武堂決一死戰?”他已經忍了蕭塵很久了,這會兒沒有父母的管束,就一下子爆發出來。
蕭塵一愣,不明白這陳洛水哪來這麽大的火氣,楚川這個時候插言道:“陳公子,你也知道在道藏堂中決一死戰這種事是絕對不會發生的,這麽說又有什麽意義?”
“我和蕭大少爺說話,什麽時候輪到你這等趨炎附勢的狗插話了?”陳洛水大聲道。
楚川氣極,雖然家世隻是中等水平,但從小到大,楚川還從未被人這樣侮辱過。
他雖然看上去溫和,但骨子裏信奉的卻是“以德報德,以直報怨”,不,應該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更準確一些。
“好,我接了!”蕭塵也是氣極,這些人這樣冒犯自己好友,他哪裏還會有好臉色?
楚川卻是道:“不,讓我來!”蕭塵隻猶豫了一瞬間,便道:“好好教訓他!”
陳洛水憤怒道:“誰來都一樣,今日小爺我一定要將你們打趴下!”
一群人便朝著演武堂走去。演武堂乃是道藏堂中專門給道種們切磋比試的地方,也是解決私怨的地方。除了這裏,若是在別的地方發生衝突,不論孰對孰錯,一律逐出道藏堂。
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可能還因為剛到這裏,不清楚這裏的行事規矩,但像楚川這樣的世家子弟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道藏堂某處,一麵巨大的水鏡中,顯現出楚川等人的身影,兩隊人馬之間的對話也從水鏡之中傳遞出來。
數十名中年模樣的人端坐著,隻有端坐於上首的人已是須發皆白。
其中一名嚴肅中年人道:“院長,這些小子也太過會鬧事了,我讓人去教訓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這人是專管戒律的真人,所以才會有這番說辭。
“無妨,小孩子總是鬧騰的,先看看他們會如何行事。”坐於上首的中年人不在意道。顯然就是此地的院長了。
楚川麵無表情的和蕭塵等人前往演武堂,他們之前發出的動靜早就吸引了邊上幾個院子的人。而兩撥人在入道藏堂第一天就發生衝突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
那些長安境內以及長安城邊上幾個縣被遴選上的人也聚集到了演武堂。
演武堂中有眾多的石台。陳洛水大咧咧道:“規矩不用我說了吧!”說完便想飛身躍上其中一方石台。
“且慢!雖說點到為止,但若是不添些彩頭,我可不能保證到時候我會不下重手。”楚川一改往日的彬彬有禮,咄咄逼人道。
陳洛水一愣。
他先前之所以對楚川極為不客氣。楚家在陳家麵前不值一提固然是一個方麵,但更重要的原因是楚川一直以來的溫和有禮讓他覺得楚川是一個怯懦之人。
但現在楚川竟然如此大言不慚,由不得陳洛水不謹慎。但這點猶疑很快就被憤怒衝散了:自己竟然會因為楚純明這小子一句話而猶疑!
“好,你說賭什麽?”陳洛水有些氣急敗壞。
“前三月靈石丹藥的一般,如何?”楚川聲音淡淡,說出的話卻讓知曉其中意味的人大為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