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峨眉弟子見楚川完全無視了他的話,頓時惱怒,就要再次出手。這時遠遠的傳來一陣笑聲:“兩位遠道而來,可不要傷了和氣。”
說話間,一名中年儒士踏風而來,著一紫袍,上繡無枝葉散答花,腰間佩一金魚袋。這是從三品官員才能穿的服飾,而興州境內隻有一人有資格穿成這樣,便是興州刺史——宇文昭!
當今官製沿襲中古盛唐,和唐朝時期並不多大改變。一州長官稱為刺史,又按州的行政地位分為上州、中州和下州,上州刺史為從三品,中州刺史為正四品上,下州刺史為正四品下。
興州為西北重鎮之一,自然是上州,所以這興州刺史便是從三品之職。無枝葉散答花紫袍,佩金魚袋便是三品官員的裝束,興州境內隻有宇文昭一人為從三品。
至於同為元嬰高手的興州長史——高德亮,長史乃是武官,武不勝文,興州刺史乃從三品的高官,長史卻隻有從五品上,相差了七個級別。
“刺史大人!”趙淩天等人以及圍觀群眾喊道。
果然,此人是興州刺史宇文昭。
麵對宇文昭,那峨眉弟子依舊臉色不虞,隻是到底按捺住了動手的衝動,隻是冷哼一聲表示不滿。
宇文昭到底是一州之長,涵養功夫自然極佳,臉上一點也不露聲色,微微一笑道:“兩位都是年少英豪,又都是出自聖地,俱是九州的棟梁之才,當以和為貴。”
一席話倒頗有長者之風,楚川朝著宇文昭微微行禮,宇文昭也頷首微笑著回禮。但是那峨眉弟子卻是根本沒有將宇文昭放在眼裏,神情倨傲道:“憑他?”
“宇文大人,我此番來西北本是外出曆練,因聽聞那昆侖又出了一個天才弟子,極有可能成為這一代的昆侖五旗之一,便想在這西北之地尋他比劃一番,不過近日聽說興州出了件奇事,便過來瞧瞧。”
宇文昭微一蹙眉。那峨眉弟子接著道:“聽說這興州出了上百條人命,到現在凶手都還沒抓住,不知是真是假?”臉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這可真是大大的打臉了,即便以宇文昭的涵養也忍不住臉色不虞,但依舊忍不住氣道:“確有此事,不過這是我興州之事,就不勞賢侄費心了。”
那峨眉弟子對這一聲“賢侄”嗤之以鼻,譏諷道:“這的確不關我的事,不過既然你們不行,難道還不準別人出手嗎?”
這可真是!宇文昭臉色漲紅,心中暗罵一聲“豎子”。但他還真沒有辦法反駁,因為這峨眉弟子話雖然難聽,說的卻是事實。
不過一個峨眉親傳弟子都能給自己這個朝廷從三品命官難堪,讓他不得不感歎如今朝廷的勢弱。
當今天下最強的勢力有九,分別是昆侖、珈藍、峨眉、青城四大聖地,東、南、西、北四方魔教以及當今朝廷。
但這九大勢力也是有強有弱的,最強的是西方魔教,可謂是一枝獨秀。然後峨眉、珈藍和東方魔教實力相仿,但總體來說還是峨眉強盛一籌,所以天下隱隱有將峨眉視作天下第二的意思。
在接下來是昆侖和北方魔教,這兩家實力也差不多,不過昆侖曾為正道魁首,底蘊深厚至極,所以在天下人眼中還是要強於北方魔教的。
最後剩下來的朝廷、青城和南方魔教就是九大勢力中最弱的三家了,說來也真可悲,身為天下統帥的朝廷竟然是最弱的那一撥,實在是有失顏麵,更大大丟了太古、上古、中古王庭的臉!
不過這些年峨眉真是行事越發狂妄了!宇文昭最後暗罵一聲,然後看看一旁的楚川,心想:同是頂尖大派出身,這人就讓人舒服多了。
宇文昭心念轉了幾轉,終於將心頭的怒火壓了下去,展顏一笑道:“這凶手實在是奸猾狠辣,本官原就打算延請各地英豪,群策群力將凶手繩之以法,今日賢侄你既然主動襄助,本官自然歡迎之至。”
然後朝著楚川道:“這位賢侄也一起嗎?”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楚川回道:“晚輩願盡一份綿力。”心中卻是微微驚喜。他原本正愁著如何進入府衙,想不到這就有了大好的機會,哪裏會拒絕。
宇文昭開懷大笑:“好!好!果是年輕俊彥,不如和本官一道上鳳凰樓喝上一杯?”然後朝著一旁神情萎靡而恭敬的趙淩天三人微笑道:“三位也一起吧。”
趙淩天三人沒想到宇文昭會邀請自己,驚喜交加,誠惶誠恐道:“多謝大人。”
楚川自也不會不給宇文昭這個麵子,而那峨眉弟子也出乎意料的點了點頭,就這樣,六人上了鳳凰樓七層。
這鳳凰樓七層到底和三層不一樣,不僅菜式多了很多,並且樣樣更為精美,味道也比三樓好上不知多少。
當然,這青檀酒也比三樓的更為醇香潤口。小飲一口而下,如醴漿滑入食府,醇香微甘,極富靈氣,一張口,頓時滿齒清香,這清香極為別致,帶著淡淡的檀香,卻不膩人,有著一股禪意。
不愧為鳳凰樓的鎮樓之寶!
楚川默默運轉《玉清翠微五蓮龍華經》吸收著青檀酒濃鬱的靈氣,心中讚道。
席間,楚川也知道了剛才和他一道出手阻這峨眉弟子除趙淩天之外的另外兩人的名字,一人名為杜伊,是一名中年文士,另一人名為李朝陽,是一名中年劍客,杜伊和趙淩天一樣都是興州境內的小門派的長老,李朝陽卻是一名散修,三人在興州都薄有聲名。
至於這峨眉弟子,雖然依舊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也不屑和楚川他們說話,但好歹還是說出了姓名,此人名為王雲天,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