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厲鬼應該不是凶手,而是凶手煉製的鬼物,凶手很可能是北方魔教的人。”楚川神情冷靜道。
“啊”不少士兵驚呼出聲,四方魔教都遠離中原腹地,一般人還真接觸不到。而在朝廷的宣傳之下,四方魔教的可真有止小兒夜啼之能,這些士兵也是從小聽著關於四方魔教的恐怖傳說長大的,所以一聽楚川說凶手可能是北方魔教的人,所有人都忍不住悚然一驚。
“公子說的可是真的?”其中一名巡城隊長冷靜下來道。
“自然,剛才控製那厲鬼的是北方魔教的秘傳之法‘玄冥萬心控鬼大*法’,我是不會認錯的。”楚川溫和道,他的泰然自若也讓周圍人漸漸平靜下來。
楚川和那厲鬼的戰鬥結束的極快,甚至沒有驚動周圍的百姓。
而此刻在興州城千裏之外,一道詭秘的黑影正急速移動,突然一道血光憑空出現,射入黑衣人體內。
“啊!”黑衣人慘呼一聲,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可惡,竟然能通過鬼奴來反噬我身!臭小子,我定然讓你不得好死!”黑衣人的聲音喑啞難聽。剛才那道冥冥中的血光正是從被楚川打的灰飛煙滅的厲鬼身上飛出的。
客棧中,楚川終於有工夫詢問星魂子。
“前輩,剛才是怎麽回事?”
“還能是怎麽回事?萬事萬物都有著相克之法,玄冥的神通都有著克製之法,更不用說這等半吊子的竄改之法了。”
“可是,前輩,剛才那厲鬼為何會突然停下來,甚至主動向我這邊過來。是因為天陰冥鬼陣嗎?”
“廢話!”星魂子沒好氣道,隨後解釋道:“那鬼物雖然被人控製了,但是本能還在,天陰冥鬼陣散發著極為精粹的鬼氣,對它自然有著極強的吸引力,所以才會讓它行為混亂。而你的玉清翠微劍氣蘊含著極為精粹的破魔真氣,對鬼物有著強大的殺傷力,配合一定的殺傷之法能讓幕後之人受到極強的反噬。”
“原來如此!”楚川這才明白最後出現的那道血光是何物了,卻是反噬之力。同時心中也在暗暗歎服星魂子這樣的太古大能的學識之廣。
第二天一早,便有衙役來領路。不過首先去的卻不是府衙,而是太平間。衙役解釋說刺史大人想讓楚川他們先看一看屍體的情況。
太平間內,宇文昭已經在裏麵了,另外還有不少人,俱是金丹修士,昨日認識的趙淩天、杜伊、李朝陽三人赫然在列。
宇文昭朝著他微微點頭,趙淩天三人也是笑著和他打招呼,其他人也是對他報之以微笑,想來昨日鳴翠湖上短促的一戰已經被這些人知曉了。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給他這個麵子,對他昆侖弟子的名頭不屑一顧的人也有。這些人見到楚川進來就是一副不假辭色的樣子。他們出現在這裏與其說是給宇文昭麵子,不如說是報酬動人心。
這次官府給出的報酬極其豐厚,隻要參與緝拿,便能得到每天一塊九品靈石。九品靈石已經是大多數元嬰期修士的配備了,對普通的金丹修士來說,每天一塊九品靈石已經是一筆不菲的報酬了。
近古時代,九州已經遭遇三次大劫,整個九州大地都受到了嚴重的創傷,修練環境已經大不如前,修道資源無論是質量還是數量都無法和古時候相比。
太古時代,天地靈氣濃鬱之至,靈石幾乎遍地可見,且最低都是五六品的級別。但現在,九品靈石已經是高品階靈石了,而六品靈石更是幾乎人間絕跡。
同理,現如今人間界的靈草、煉器材料、丹藥、符籙等等東西的品階最高也差不多是六七品,六品以上的極其少見。
隻有飛劍法寶是例外,超過六品的飛劍法寶相較於丹藥、靈石等物還是比較多的,但這些飛劍法寶無一不是傳古之物,若以當今修道界的水準,想要煉製出六品以上的飛劍法寶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說每天一塊九品靈石的報酬已經很不錯了。
當然,楚川看上的不可能是九品靈石,他自己現在常用的就是九品靈石。大門大派的弟子之所以受人羨慕,資源的豐厚是最大的原因。
最後一個到的便是王雲天,白衣冷麵的王雲天一進來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昨日發生在鳳凰樓外鳴翠湖上的事在場眾人自然都有所耳聞,不管對王雲天這眼高於頂的峨眉弟子的觀感如何,在場中人卻沒有一個人敢輕易得罪他。
這一代的峨眉七劍之一,赤蘇劍主,這樣的身份放之整個九州都有著不小的影響力。論身份論地位論實力,在場眾人隻有宇文昭能和他比肩,甚至論名氣,宇文昭還要稍遜一籌。
王雲天進來之後也不和人搭話,淡淡的環視了一眼之後便冷眼旁觀。
宇文昭也沒說什麽,一指堂中白布覆蓋著的十幾具屍體道:“諸位請看,這是這三天來遇難的死者。”
他說完便有衙役將屍體上的白布掀去。
“嘶!”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雖然坊間有傳言屍體無一不是被剝皮挖心,死狀極慘,但真正看到,這些屍體的死狀之慘還是讓眾人大吃一驚。
所有的屍體不僅被剝去了全身皮膚,挖去了心髒,砍掉了四肢,而且成了幹屍,更讓人駭然的是從屍體的情況看,整個剝皮環節都是在死者還活著的時候進行的,凶手的殘忍程度遠超眾人想象。
“這些人都被吸去了全身精氣,所以才會呈幹屍狀,這倒像是厲鬼所為,在加上楚少俠昨晚發現的玄冥萬心控鬼大*法,凶手很有可能是北方魔教的人!”一人看了一眼楚川,然後道。顯然在禦鬼方麵有一些造詣。
“但是這北方魔教之人為何要殺這些人?僅僅是為了吸收精氣培養厲鬼?顯然不可能。”有人提出異議。
“這也是我所疑惑的地方,若隻是為了培育鬼奴,說實在話,根本不需要弄得這般滿城風雨。也根本不用剝皮挖心這些步驟。”先前那人道。
“是啊,這剝皮挖心看上去又像要修煉好幾樣邪法,而且,是什麽邪法需要讓人活著生生承受剝皮挖心之痛?”眾人的思維開始發散開去。
“莫不是為了積聚怨氣?若是死前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將會產生極強的怨氣,凶手的目的莫非在此?”
“也不對,若是僅僅為了積聚怨氣,大可以做的隱蔽一些,何必如此大張旗鼓?”
“那也不一定,北方魔教的人怎麽可以以常理揣度,他們都是一群瘋子,說不定這麽做就是為了……”這人話說了一半突然醒悟,把後半句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因為他要說的是“打朝廷的臉。”這樣無異於是當麵給宇文昭這個興州刺史難堪了。
宇文昭苦笑一聲,道:“道友說的是,這北方魔教之人這次是徹底打了我興州全體官員的臉。對了雲天賢侄、楚川賢侄,你們有什麽發現嗎?”
楚川微微搖了搖頭。其實他確有發現,不過所謂槍打出頭鳥,在情勢不明的情況下,他選擇保留意見。
他生性謹慎,別看他對每個人都謙遜有禮,輕易不露顏色的樣子,實際上他這人防人之心重的很。初識的情況下,即便想讓他卸下一丁點心防都不可能。
不過他不愛出風頭,不代表別人也不愛,王雲天便好整以暇道:“白癡,凶手又是吸人精氣,又是挖心剝皮,又是砍斷人四肢的,很明顯就是為了一個目的,掩人耳目,掩藏其真正的目的。”
王雲天說話實在是不客氣,根本沒有將在場眾人放在眼裏。不少人都麵露怒色,卻有不敢發作。
不過其實這一點在場中也有人想到了,隻不過沒說出來而已,所以這幾個人聽完他的話,麵上雖然不顯,心中卻是不屑:
我還以為有什麽高見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豈知王雲天接著道:“這凶手隻在興州內行凶,顯然有著一定的原因,而且凶手一開始在偏遠之地殺人,可見他對興州官府不是沒有忌憚的,隻不過因為不知名的原因,使得凶手不得不冒險到興州城裏來殺人。”
“所以現在要找的就是這些死者的共通點,這樣就能料敵於先機,在他下次行凶的時候守株待兔。”
厲害!楚川心中暗讚一聲。雖然這個王雲天為人傲氣,但能成為赤蘇劍主,肯定是有幾把刷子的,一眼就點出了關鍵所在。
“啪”“啪”“啪”,宇文昭忍不住鼓起掌來:“精彩!賢侄的推斷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其他人也是變了顏色,能想到前麵一點還不足為奇,但能想到後麵一點就不得不讓人讚歎其眼光毒辣了。可以說在場眾人沒有幾人看出了這一點。眾人對王雲天的態度更重視了。
“少俠不愧為赤蘇劍主,果真是人中龍鳳!”
“是極是極!”
世人中永遠不乏捧高踩低之人,修道界也是一樣,不少人開始拍王雲天的馬屁,倒顯得楚川身前門庭冷落。
不過王雲天心裏根本不屑與他們這些人打交道,鼻孔朝天,一臉傲氣的樣子,根本不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