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唐劫沒有再提煉,而是去了靈妙坊。
穿過喧鬧的人群,唐劫來到糧食鋪子,看看水夫人不在,便直接去了靈台閣。
水夫人果然在靈台閣,看到唐劫笑道:“怎的到今日才來,楓棠前幾日跟我說你要來領術器,害我等了幾天卻不見你人影。”
唐劫忙回答:“累夫人久等,小子前幾日去了鍛金台,因器道駁雜精深,一時沉迷,卻是忘了領術器一事,直到今天方想起來,這不就急急過來了。”
他表麵回答的恭謹,心中卻暗暗吃驚。洗月學院上下人等,看到謝楓棠都是尊稱院主,連個副字都不敢帶,這水夫人卻是直呼其名,看來地位非同小可,絕不是自己以為的掃地高人。
這邊水夫人已笑道:“不礙事,我也隻是好奇想看看你現今如何,現在看來,卻是比以前大有長進。”
說著已招招手:“來,來,我已為你準備了幾件小東西,你可看著自己合用的取一件去。”
唐劫跟著水夫人往裏走,傳過大堂已來到一處院子。
這院子麵積極大,裏麵竟然還有個演武場,左右架滿了刀槍棍棒,盡頭還豎著一些標靶。
唐劫看得清楚,就連那些靶子都是用上等金剛石製作而成,等閑難以破開。
這邊有懂事的學子已取了三個錦盒過來。
水夫人打開第一個盒子,裏麵現出的是一對黑色鐵環。
水夫人取出一隻道:“這是恨地環,是靈台閣在外麵收來的,雖隻是中品術器,卻用料講究,威力還算不錯。這上麵一共下了十八個禁製,形成小天罡局,可手持攻擊,亦可脫手飛擲,經祭煉後隻需熟練一番即可操控自入。”
說著那水夫人將手中恨地環隨手一拋,那環已脫手飛出,在空中劃出一道黑色光影,正打在遠處標靶上,隨即那標靶轟然炸裂。
水夫人隻招了招,那恨地環便又自動飛回水夫人手中。
唐劫看得心驚,想這也叫威力還算不錯?
在中品術器裏,這恨地環絕對是威力極致的表現了,葉興那錘子和這恨地環比起來都不敢自稱是中品。
若是這樣的武器用來碎裂,到不知能得多少金砂——他最近提煉得有些走火入魔,看到什麽好武器都有種敲碎的衝動。
水夫人已將恨地環放回盒中:“這恨地環有一對,可輪番運用。不過有個壞處,就是其威力固定,不隨使用者而增長,若是實力差的得了還好,若是實力強的得了,卻隻能用段時間就放棄。而且利攻不利守,利遠不利近,我覺得並不是太適合你。”
說著又開出另一個盒子。
裏麵放的卻是一把火紅色的長劍。
水夫人取出紅劍,也沒見她有什麽動作,隻見劍尖上已冒出一截火焰。
這火焰就這麽在劍尖漂浮著,竟是不見搖曳,可見這火焰已具備一定的實質化效果。
修仙界對水,火,風等特殊形態的傷害能力,有一個最簡單的分辨方法,就是看其實質化的程度。
實質化的程度越高,則意味著威力越強。
它就象用玉門來確認學子潛力一樣,雖不絕對,卻有極大的參考價值。
這柄劍和當初莊申的紫火劍頗有些相似,但其火焰實質化的程度明顯,唐劫自忖那時要是莊申拿的這把劍,自己是絕對抗不住的。
此時他已看出來了,水夫人這是有意照顧他。
同為中品術器,也有高低之分。如果是碰上不對付的,那多半就是拿最爛的中品術器給他了。
總算唐劫會做人,水夫人對他還是比較喜歡的。
她此時拿出的明顯都是極品,每一件都價值不菲,唐劫估計沒個一兩千錢都拿不下。
這刻水夫人也不再解釋,隻是亮了那劍端火焰後將把劍放了回去,又開出第三個盒子。
這一次裏麵放的卻是一把造型古怪的長刀。
刀身通體呈黑色,在距刀首三分之一處,有一個V字形凹口,形成倒鉤。
水夫人已拿起這把刀說:“這把刀叫斷腸刀,用烏鋼摻雲墨石煉成,附有二十四個禁製,鋒銳無比,最適合破甲類攻擊。一旦刺入人體,刀身倒鉤回拉,會連內髒都拉扯出來,使傷害更大,故名斷腸。你修煉的是少海洞金訣,這把刀應該是最適合你的,不過此刀太過凶險,中者非傷即殘,使用起來定要特別謹慎……”
水夫人說到這,一雙眸子已深深看向唐劫。
唐劫明白,這是對他的警示。
三件中品術器,毫無疑問最適合自己的就是這把斷腸刀。
而且唐劫現在也的確需要一把武器,雖然自己有更厲害的金針,但金針到底不適合作為常規武器,尤其一丟出去出就得費半天勁找回來,也是個麻煩。
這刻得了水夫人提醒,唐劫點頭道:“是,學子明白。學子發誓,絕不帶此刀入鬥場,非生死之戰,也多劈砍而少擊刺。”
水夫人點點頭:“你明白就好,這麽說,你就選這把刀了?”
唐劫笑道:“是,就是它。”
水夫人將盒子一蓋,推給唐劫。
拿了東西,唐劫並不離開,而是直接告訴水夫人自己還想在靈台閣買些東西。
水夫人聽了笑道:“到是忘了派裏還獎了你一萬錢,說起來你在學子裏也算個小富翁了,到是要讓你好好在我這裏花費一番才是。”
說著已讓人領唐劫自去選材,她自己就不奉陪了。
唐劫回了大堂,便一個個細細看起來,尋找自己需要的東西。
靈台閣貨色齊全,丹符器應有盡有,唐劫也不著急,就這麽細細看著。突然一個針套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套飛針,套內容納十八枚銀針,每枚都單獨存放,別在腰間可隨取隨用。
那負責介紹的學子看唐劫盯著飛針看,忙介紹道:“這銀霄針是用上等精鐵打造,洞穿力極強,可單獨使用,亦可一起打出去。針上附有禁製,隻要激發後可形成類似於劍陣的存在,雖是下品術器,威力卻是非凡。”
“問題是打出去後怎麽收回來?”唐劫問。
“這個啊。”那學子笑道:“收回飛針就要用到針套了,這針套用鹿皮製成,上麵附有回收的禁製,與那飛針遙相呼應。隻要不出一裏地外,針套皆可將飛針自動收回。”
“那就是說如果敵人帶著針跑了,我就沒轍了?”
學子笑笑:“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就算是祭煉過的兵器落到別人手中,要是對方實力足夠,不也照樣能搶走?”
“這到也是。”唐劫淡淡道:“這套銀霄針多少錢?”
“九百錢。”那學子回答。
“這麽貴?”唐劫眉頭一皺:“這一套飛針應該用不了多少材料吧?”
“飛針是用不了多少材料,可是下的功夫卻多啊。師弟應該知道,越是細小之物,越是難下禁製。這銀霄針如此小,要將禁製打上去,也不知要費幾多心血。”
“既如此我要了。”
他看中這飛針,自然不是圖它的攻擊力。
實際上這飛針雖然不錯,但到底也隻是一次性攻擊——就算針套能收回,估計也不可能打出就收那麽簡單,多半還要費些手腳。
看中它,主要還是想研究上麵的禁製,看看能不能為自己的金針做些什麽。
就算什麽都做不了,把自己的金針混入這銀宵針中,也可起到混淆的效果。隻是這針是銀色,自己的卻是金色,銀光中摻著金光,到底能有多少作用就不好說了,多半還得看對手。
買了銀宵針後,唐劫繼續轉悠,又看中了一件雪蠶衣。
這雪蠶衣聽名字那是高端大氣上檔次,其實壓根和雪蠶沒什麽關係,隻是用一種特製的銀線編織而成的衣服,也沒什麽護體效果,但是經得起拉扯,可防水火。
第一次虎嘯穀之行,與樹精一戰把唐劫的衣服都燒爛了,從那時起他就留意要買件至少經得起打的衣服,總不能每次戰鬥過後,自己就成裸男吧——伊伊的那句好醜嚴重傷害了他的自尊心。
由於不具備防護效果,這件雪蠶衣的價錢到不算太貴,卻也要二百個靈錢。
洗月學院的雪蠶衣一般都是學子服款式,唐劫穿上後對著鏡子看了看,感覺不錯。
買了衣服,唐劫隨口道:“對了,你這裏有什麽好材料嗎?”
“你要什麽?”
唐劫已將一張單子遞了過去。
那學子接過單子一看,道:“這些材料怕是得要兩千錢才能拿下。”
那學子眼神複雜的看看唐劫,心想果然同人不同命,眼前這學子明明才入學不到一年,竟然又獲中品術器,又獲大筆靈錢。心中歎息,卻也隻能道:“大部分都還是有的,沒有的也可以從其他店家那裏找到。你且等等,我去為你找來。”
唐劫要的東西很多,那學子要找一會兒才能湊齊。
閑來無事,唐劫繼續看這靈台閣有什麽好東西。
就在這時,外麵迎麵走來一人。
卻是書名揚。
看到唐劫,書名揚眼前一亮:“咦?你怎的在這裏?”
唐劫回答:“來買些東西,你呢?”
“我卻是來賣貨的。”書名揚搖了搖手中一疊術符。
書名揚算是本期學子中最早接觸雜項的,大考之前就通過符道考驗,入學符道。他在這方麵的天資也的確不錯,每天除了修煉就是製符。
製符其實是把自己會的法術通過符紙記錄其上,使用時隻需引動符紙即可,比臨戰施法要方便許多。
符與陣,說白了都是法術通過其他形式的表現,符重快捷,方便,除了使用快捷,無需施法外,還可以交給其他人使用,使不會該法術的人也能使用術法。
如當初的搜魂符就是如此。
陣則是威力的體現,同樣的術法以陣法形式表現出來,威力倍增。就是用起來比較麻煩。
煉器的賣兵器,製符的自然就是賣符。別看書名揚打起來時一張又一張的符掏出來用得奇爽無比,問題是成本也高,所以每天也都要繪製一些賣出去,才能收回本錢。
正因此,其實書名揚並不太喜歡去神兵鬥場,以他目前的情況,打起來成本太高不劃算。
學子出售自己的作品可以自己擺攤,也可以直接出售給商鋪,後者難免要利潤低些。
書名揚玉門八轉,沒必要為了一點利潤浪費修煉時間,因此從來都是把符直接賣給店裏。
這刻兩人見麵,不由哈哈一笑。
唐劫已道:“正好我也打算買些符用用。既如此,你不如把符賣給我,我給你加些利潤,你卻得比商家便宜些才行。”
“如此最好!”書名揚也笑道,已將一堆符紙塞入唐劫手裏:“看看你有什麽需要的,盡管挑。”
“我記得咱們上次打的時候,你對我丟了張符,我立刻全身無力,那是什麽術法?”唐劫一邊選符一邊問。
“哦,那是禁血符,鬆散血氣,使對方氣力消減,不過效果還是差了些,隻能稍微削弱,而且效果時間太短。”
“多用幾張就可以了。”唐劫回道,同時已從那一堆符中挑選出自己需要的。
書名揚看他選擇的大多是削弱強化類型的符,大感好奇:“你買這些做什麽?難不成是怕有人買了對付你?”
唐劫笑道:“又不是隻有我體魄強壯,用來對付一些比較難纏的怪物罷了。”
“你又要去虎嘯穀?”聽到這話,書名揚驚問。
“恩,再去幾次就不去了,運氣好的話……一次就夠了。”唐劫悠悠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