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氣運為上天意誌所接收,在冥冥中保護洗月派,雖無形卻又實際存在。
而就在剛才,因為雲天瀾等人的抵死不從,玉成子打算全滅洗月派,已經相當於觸發了氣運庇護。
氣運庇護與別個不同,需有機而發,也就是說它不會形成什麽實際力量去對抗,但又作用於每一個細節,使之發揮作用。
當玉成子打算滅掉洗月派時,命運無法直接阻止這一切,但唐劫的出現,卻給了命運機會。命運之力因此加諸於唐劫,給予庇佑,並通過這種方式免使洗月遇害。
所以它不是在保護唐劫,它隻是在保護洗月派。
它不關心誰勝誰負,但隻要玉成子還想滅掉洗月派,這份命運加持之力就會存在,迫使唐劫擁有與玉成子對抗的力量。
在明白了這點之後,玉成子哪裏還回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做,放聲大喝:
“洗月派食古不化,不欲降服,本尊卻是悲天憫人,不願多造殺孽。今日便先放過爾等,我們來日再見。凡聽我號令者,隨我退離此地,不得與其為難!”
說著大袖一揮,已卷向出雲山其中一座山峰,就那麽一收,那山峰拔地而起,在飛入空中後竟化做一把神劍落入玉成子手中。
正是天璿滅神劍。
此劍本就是他當年軒轅劍一分為二所成,如今原主歸來,自是一呼即應。
持劍在手,他竟是就這麽走了,後麵跟著的則是那些王庭舊部,青龍磐龍亦在其中。至於穆自揚和葉雲子則猶豫了一下,要不是雲天瀾及時說了一句“洗月派永遠歡迎二位”,他們或許也選擇跟著玉成子走了。
雖然不了解玉成子為何突然放棄,但先前玉成子與唐劫之爭,大家卻都還是看見的。
唐劫沒有死!
這個念頭鼓舞了所有人。
當然他們不會知道,如果沒有他們誤以為唐劫死去,激發了同仇敵愾之心,引起玉成子殺機,又反過來引動了命運之力……那或許唐劫就真得徹底死了。
至於現在,隨著玉成子飛離出雲山脈,纏繞在唐劫意誌上的命運之力也消失無蹤。
“還不受死!”
意識海中,玉成子再度翻江倒海,龐大意誌已對著唐劫再度卷來。
沒有了命運之力的庇護,唐劫再沒有了對抗的本錢。
意識海中,仙帝龐大的意誌席卷而出,唐劫的身影便如風中殘燭般搖搖欲墜。
隻是任他如何催動,唐劫的神魂卻就是不滅。
仔細看去,玉成子發現唐劫神魂中竟還有一絲命運之力。他心念電轉,已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哼了一聲道:“原來是從大道之中竊取的一絲力量,用於自保。”
沒錯,這正是唐劫先前反擊時趁機竊取的一絲命運之力,正是依仗它,唐劫頂住了玉成子。
玉成子已哼道:“就算你竊取命運庇佑又如何?不過是苟延殘喘而已,就算是一時片刻殺不了你,也可以先將你鎮壓。給我鎮鎮鎮!”
隨著他的吼聲,意識海中已掀起驚濤駭浪。
玉成子的意誌化做巍峨巨山落下,已將唐劫神魂鎮壓山下。
唐劫喝道:“玉成子,隻要我不死,這身體你就別想獨占!我隻要一日還活在這意識海中,就一日是你的夢魘。縱然你鎮壓了我,我也總會回來,破壞你的計劃。我就是你,第二個你!!!”
玉成子氣得麵色鐵青:“就憑你也配?以你體內這點命運之力,本尊隻需七七四十九日便可完全磨滅,到那時,你終歸隻有一死!”
說著雙臂一震,巨山落下,再聽不見唐劫的聲音。
至此,玉成子才算重新掌控住這具身軀。
雖然唐劫還沒有完全死去,但玉成子先前所言亦非虛言,隻要四十九天時間,自己就能徹底磨滅這一縷殘魂。
青龍見他麵色恢複平靜,一時不敢確定眼前這個到底是玉成子還是唐劫,硬著頭皮道:“陛下……”
玉成子看出他心意,也不揭破,隻是哼了一聲道:“好了,已經沒事了。那唐劫死而不僵,帶來了一些小麻煩,不過已為我解決。”
眾仙聽了,一起鬆口氣。
那煉元子已道:“既然陛下後患已除,我等不若立刻折返,將那洗月諸派一起拿下。”
玉成子搖搖頭:“罷了,洗月派好歹也是我前世成長之地,念在當年培養有功,就放他們一馬吧。”
對於玉成子而言,唐劫已經成了自己的一世前生,因此這說法到也沒錯。至於唐劫沒死透這件事,他便略過不提了。
眾仙聽他如此說,也隻能一起應是。
玉成子已繼續道:“當務之急,還是立刻重建王庭,以待舊部。”
隨著玉成子的回歸,當年萬界王庭隨之歸隱的諸天上仙皆紛紛蘇醒,卻分散於各界。玉成子沒可能一個個去接過來,自然要重建王庭,等待各界舊部自動來投。待大事解決後,再掉過頭來收拾這棲霞界,不過是小事一樁。
“不過在那之前,還得先做一件事。”玉成子緩緩說道,大手向前一伸。就見遠方一道光芒驟然亮起,直衝雲霄,隨後如條遊龍般飛向玉成子。萬裏之遙,瞬息而至,及至玉成子身邊,已化作一柄神劍落下,正是那斬神劍。
這斬神劍一落入玉成子手中,便與那把天璿滅神劍一起發出清脆鳴鏑之聲,仿佛兩個分別已久的兄弟終於在這刻得到重逢。
不,不是兄弟,卻比兄弟更親,因為那本就是同一把劍分割而成。
下一刻,玉成子雙劍一合,伴隨著一道衝天華光閃過,雙劍消失,待之而起的是一把古色斑斕的長劍。
軒轅劍!
它看起來沒有滅神斬神雙劍的霸氣縱橫,隻是古意盎然,有著經曆了數萬載歲月特有的古樸與厚重之感,卻讓人望之心生敬仰,幾欲膜拜。
玉成子提劍在手,欣慰道:“軒轅劍,你終於又回來了。上一世,我用你斬開虛空,橫掃鴻蒙。這一世,我要用你破碎星羅,衝出這天地枷鎖!”
軒轅劍以清脆鳴響回應玉成子。
感受到了軒轅劍的回應,玉成子哈哈大笑:“好,好!軒轅劍既已回歸,此地已無逗留必要。咱們這便去洪荒大陸,一來重建王庭,二來也找幾位老友算算舊賬。”
那座通往洪荒的傳送陣在兵主秘境毀掉後就被唐劫轉往他處,玉成子在唐劫的記憶中找到這部分資料,便帶著眾仙直接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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洶湧殺意順著斷了線的意識飛衝而來,直撲唐劫。
殺機無限。
滅神葬仙法!
這是仙帝玉成子的無上仙法,直擊神魂,滅神屠仙!
唐劫隻是一個小小天心,他擋不住,接不得,受不下。
更何況還有一位冥神虎視眈眈。
然而唐劫卻沒有放棄,在感受到這股殺意降臨的同時,唐劫的意識海驟起波瀾,一片黑霧如煙漫起。
黑砂!
以兵字訣毀掉無數死神兵,凝聚輪回道力後形成的特殊存在,在這一刻化做遮天黑布,護住了唐劫的意識。
這才是唐劫手中最大的底牌,從沒有一種靈魂力量能比黑砂更強,就好象從沒有任何物質能比形成帝刃的金砂更堅硬一般!
滅神葬仙法是專門針對神魂的攻擊,也隻有這種攻擊才能附於意識之上,遠隔無盡虛空對唐劫產生效果。可即便如此,當他橫渡虛空時,十停力量也去了九成。當然,僅憑剩下的一成力量,玉成子相信也足以殺死唐劫了。
那畢竟是一個天心,連紫府都不是,魂未成靈,更妄提神。連神都可抹殺的一擊,足以粉碎唐劫千萬次。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這一擊撞在了那黑砂形成的幕布上。
如針刺魂的攻擊沒有穿透黑砂守護,反到被這黑色天幕直接吞噬,然後轉化了一個方向打出去,目標正是那冥神。
混羅天機陣,黃泉漩渦。
那冥神的一隻手掌正從漩渦中探出,凝聚出滔天煞威。
恰逢此時,唐劫眉心中光華一閃,一道細小電光已打在那冥神手掌上。
雖然隻是看起來極不起眼的一道細電光華,但就在進入冥神手掌的同時,卻引發了一聲極度淒厲的嚎叫。
“不!!!!!”冥神之呼衝破天際,傳遍炎陽界。
下一刻這剛才還咆哮震怒的冥神已縮回手掌,竟然就此遠離了。
“可惜。”唐劫低語了一聲。
到底是隻剩一成威能的滅神葬仙法,在經過唐劫轉化後再增損耗,連一成威力都到不了,導致未能滅殺掉這位冥神。盡管如此,這一擊還是給那冥神帶來不小的傷害,從他的反應中可以看出,這一下讓他的神魂受到重創。
神魂重創可不比其他,極難恢複。在吃了這個虧後,這位冥神怕是要很快陷入沉睡中了。
“怎能讓你就這麽輕易的跑了?”唐劫冷哼一聲:“唐川,給我盯住他!”
“是,父親!”在那黃泉漩渦關閉前,唐川已跳入漩渦中,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就在這時,唐劫似是又感應到什麽,發出一聲輕咦:“這是怎麽回事……”
唐劫抬頭看向天空,他感到自己與分身的意識連接又恢複了。